第60章 老子收徒

经过众人成圣的洗礼，洪荒生灵的心态，转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时间云集于各位圣人道场之外，以求做那圣人门徒。

首当其冲者，便是三清之首的老子，有着太极图与天地玄黄玲珑塔镇压大教气运，如能拜入道教，当可享量劫无忧，是以首阳山下，一时间拜师者甚众。

然而对于这些拜师客，老子根本看不上眼，更不曾现身一见，眼见于此，首阳山下的修士，却是无比失望，相继弃老子而去，如此更加不入老子的法眼。

如此又过去数千个元会，老子始终未收下一徒，是以给洪荒众生留下错觉，首阳山圣人不欲收徒，由此再也无人前来拜师。

经过长时间的休养生息，新生人族的数量已然不下百亿，由于资质优异，尽管武道异常难修，却也涌现出许多金仙，甚至是太乙金仙，至于燧人氏、有巢氏与淄衣氏三位首领，如今业已成就大罗金仙。

于不周山左近方圆百万光年之内，有着梅自寒设下的禁制，因此外界众生，无法进入其中，当初迁移至此间的生灵，除去灵药灵根以外，大多均为凡兽，如何能是人族的对手，是以在此范围内，人族已然成为唯一的霸主。

在无外患的情况下，人族不禁生出一些骄傲、自满｛长}{风｝文学 {cf][wx}之气，自觉天大地大，唯我最大，眼见于此，地灵遵照梅自寒之命，将五行精轮所设禁制消弱一些。令大罗金仙以下的修士，可以自如出入禁制。

如此便有许多金仙、太乙金仙进入禁制，由于种种原因，与人族发生争斗，在外界的压力下，人族不得不再次奋发图强，整体实力日益提升。

其实，由于混沌息壤的缘故，于禁制之内，新生人族占据很大的优势。外界众生进入此间。无不受到许多压制，十层战力发挥不出八层，纯粹在给人族增加经验值。

外界修士能入，人族自然也能走出禁制。因此一些敢拼敢闯之人。纷纷出了禁制闯荡洪荒。其中一人名为玄都，与他人不同，其之所以走出禁制。却是欲访名山拜师学艺。

新生人族数量多时，总会有一些特殊存在，是以尽管武道的普适性远超仙道，却也出现了一些特例，其中就包括玄都，他自出生之日起，便被认定无法修习武道，即便勉强修炼，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因此即便其有着大毅力、大智慧、大勇气，终其一生，也无法突破武道金仙。

所谓金性不坏，只待突破金仙，方能经得起时间的磨砺，历亿万年而不老不死，如若仅为天仙，其寿元大限，便为百个元会，如此玄都怎能心甘？

于禁制开放之前，即便玄都如何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走不出禁制的他，唯有选择武道一途，如此只得含恨而终，然而天不灭他，在其突破天仙后不久，禁制便已开放。

须知如今的洪荒世界，天仙只是小虾米一个，如何能够闯荡洪荒，然而为求自身道途，玄都不顾族人的劝说，执意出了禁制，其后向东方行去，欲访灵山拜师。

刚刚走出禁制的玄都，自然不知何处有那大神通者，因此只得行一下策，于沿途各个洞天福地跪拜百年，以求寻到名师，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无数次的跪拜，却始终无有结果。

多次失败后，玄都的外貌，不经意间由当初的青年，慢慢变成中年之象，最后又成了一介老者，天仙的寿元有限，观其面相可知，玄都距离大限之期已然不远，然而其却并不气馁，继续向着东方行去。

如此又过了数个元会，玄都再次来到一处洞天福地，却是那老子的道场首阳山，本着见山便拜的原则，玄都第一时间跪于山前，如此过了百年，其却并未起身，而是继续跪拜。

之所以如此，并非玄都知晓山中之人，便是那太清老子，而是其自觉大限之期将至，即便再次起身寻觅灵山，也很可能于中途陨落，是以倒不如继续跪拜，说不定能被山中的大神通者收下，眼见首阳山盛景，玄都心中已然确认，其中必有大神通者。

如此又过去百年，方才为老子注意，须知以前拜师者，多数仅仅行一拜师之礼，其后见老子反应平淡，便纷纷转向它方，少数更具毅力者，也不过是跪拜几年罢了，唯有玄都一人，坚持了百年以上，是以引得老子关注。

老子查看玄都一番后，却是暗自决定，给予对方一个机会，如玄都再次跪拜百年，其将现身一试，否则便放任其离去。

如此又过去百年之久，玄都依然跪于山前，老子顿觉此为大毅力之辈，于是化身为一老妪，决定现身试探玄都一番，如能通过考验，方可收为弟子。

老子先于玄都身旁，设下一方迷阵，名曰七情六欲阵，顾名思义，进阵者将遭受七情六欲的考验，一旦深陷其中，修士心境将会破坏，轻则修为停滞，重则修为倒退甚至是身死，此阵曾被许多大神通者布下，用以考验门徒心性。

然而老子此时布阵，却是于玄都未察觉间进行，如欲成功闯阵，自会更加困难，七情六欲阵一经布成，玄都便已陷入幻境之中，先后经历喜、怒、哀、惧、爱、恶、欲等七情考验，并未为之稍作停留。

其后色欲、形貌欲、威仪欲、言语音声欲、细滑欲、人相欲等六欲考验，也未能将玄都拦下，其一路势如破竹，闯过六欲情关。

老子毕竟为先天圣人，因此其设下的七情六欲阵，比之寻常更多一道考验，却是那生死关，所谓生死之间，有着大恐惧，凡人能够看破欲望，却很少能够看穿生死，是以老子又加入这一关。

于生死之间，玄都果然不再坦然，其之所以走出禁制，继而一路拜师，所求者，莫过于突破修为，进而超脱生死，如今面临着生死抉择，其自不能平淡以对。

眼见玄都为生死关所困，老子的神色逐渐暗淡起来，成圣以后数千个元会之久，仅仅发现一位大毅力之辈，原本欲收之为徒，却不料又为生死关难住，莫非本圣注定无徒？

就在老子意欲转身之际，阵内的玄都却是心念一转，想及逝去的父母与亲朋，其为人族而死，却是终生终世受人族香火供奉，可谓死得其所，如今自身即将身死，却未做出一件有益种族之事，如何有面目去见父母亲朋。

死吧，死吧，权当是谢罪罢了，这样想着，玄都随即完全放弃抵抗，任由幻象攻击作用在自己身上，如此原以为会身死，却不料直接闯过大阵，再次现身于阵外。

当时是也，玄都认定刚刚的经历，仅为自身梦境罢了，却不曾想到，是为老子圣人对其的考验，眼见玄都成功看破生死关，老子所化的老妪方才由远而来，问道：“道人为何长跪于此？”

见一老妪至此，玄都方才起身回道：“人族玄都，见过前辈，弟子长跪不起，却是欲拜山中之人为师，如今大限将至，却欲回返人族，死于族地。”

闻及玄都之言，老子顿觉十分满意，跪拜三百年之久，显示其为大毅力之辈，其后闯过七情六欲阵，彰显其大勇气，如今于将死之际，又欲返回族地，可见其至情至性。

然而老子仍觉不够，于是劝道：“道人不必急忙回返，贫道尚有一言不解，望道人稍作停留。”

“敢请前辈出言。”于必死之际，得遇一前辈，玄都也有些欣喜，于是爽快应道。

“何谓‘道可道，非常道’？”老子问道。

刚一闻及“道可道，非常道。”玄都心中便已涌现惊涛骇浪，即便以他的眼光，也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这句话的玄理，是以顿觉眼前的老妪，必不为等闲之辈。

然而刚刚闯过七情六欲阵的玄都，此时并未再朝拜师那里想，是以平淡回道：“此言蕴藏莫大玄机，浅而言之，是为修士所修道法，均不具永恒之意，真正永恒者，必将无法出于言表。”

玄都的解释，只能算作一般，对此老子并不满意，于是再问道：“道人仅谈浅之，深者又如何？”却是欲以此，考验玄都的智慧。

老子行事看似无为、无所谓，其实一直自视甚高，对于收徒更加如此，其必要收一大毅力、大勇气、大智慧之辈。

“深者太过宏大，弟子姑且妄而谈之，世间万事万物，只待为人所知、所悟，便自会明了，其不为永恒，唯有不为所知者，方被赋予永恒，好比眼前的洪荒世界，当吾不知其时，认定其为永恒，然当吾知之时，便会明了，其亦有寿元，亦非永恒，如此万事万物，皆非永恒，永恒者，或仅有‘道’之一物，是以矢志以求。”玄都详细解说道。

“善！”老妪随即化作老子言道：“吾为太清老子，见汝之大毅力、大勇气、大智慧，欲收汝为徒，汝可甘愿？”

“弟子拜见师尊！”游历洪荒许久，玄都如何不知老子之名，如今有圣人收徒，自然千肯万肯。

“大善！随吾入兜率宫。”说着，老子便携玄都进入首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