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救赎与毁灭
用毒品来养她？
“君城，你是嫌她死地还不够快是不是？”里琛扔掉手中的东西，猛地砸在地面上：“怎么了？你现在不舍了吗？”
“但是我告诉你，不是晚了吗？”里琛指着他怀里的人，面目可憎起来了。
他不懂了。
真得不懂了。
他还能不能不这么矛盾？
反反复复，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舍不得。
每次下了决定之后，一见到她的面就又开始反悔了。
“你现在觉得她可怜了是不是？觉得伤害她不忍心了是不是？但是君城我告诉你，就凭你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了，不管她最后是什么样的，你们两个都不能在一起的。”
什么是感情，他不懂。
他是医生，负责救死扶伤，但是他从来就没有多余的感情过。
救人，治人，也全凭借心情的好坏。
他狠，他冷，他残忍。
可是他无所顾忌，除了要帮助君城之外，他的人生没有太大的目标。
看着他一副雷打不动，根本就没听进去自己所想的话的君城，他未尝不是在为他纠结。
“君城，她不傻，你以为你老子那样子说了之后，她还能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干脆就这样子算了，至少墨薇婉会没事的，她会很健康，未来，你们还可能在一起，你不是一直都在期待能跟她在一块的吗？”
里琛循循善诱，只能拿着他最感兴趣的事，去劝他了。
即便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些诱哄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堪一提。
君城一直维持着抱她的动作，脸色平淡，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
是啊，买毒品，不是摆明了要置她于死地吗？
眼眸里的星光一下子黯淡下去了。
他抬头，冷静地看着一边已经出于暴走状态的里琛。
掀唇冷笑，声音冷硬：“帮我看下她。”
“里琛，我不管你是不是对她很有意见，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她，你不准动。”
“不然，就算是你我，我也不会心软。”
里琛的脸上滑过一丝的诧异，快地几乎捕捉不到。
回过神来，他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照顾她，你呢，要去干嘛？”
君城不去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径自解释：“有些事情，我想去弄清楚。”
“呐，你就放心？”里琛指着床上的人：“不怕你一不在，我就把她给杀了吗？”
“我是医生，死法有好多种呢，保证你察觉不到。”
君城摇头，笃定地回视：“你不会，我知道你肯定不会。”
“……”里琛低声咒骂了下，一副败给他的样子：“行，你赢了。”
“呵呵……看好她，别让她出事。”说完，他拿起手机转身就出门了。
“诶……”里琛长叹了口气，静静地看着那边的人。
不是没有良心不安过，只是在权衡利弊之下，他没有理由去选择一个只能算是熟悉的陌生人的她。
她的存在终究还是会连累到君城的。
有一个墨薇婉就足够了，要是再多出一个她的话，还不知道日后要闹出什么事？
君城是虚情假意是最好的了，但是怕就怕万一他动了真心了怎么办。
毕竟，这个女人，让君城太过善变了。
拿过一根针筒，扎进她的手臂上凸出的那条青筋，再拔出来时，已经抽了一筒的鲜血。
看着里面那些鲜红的血液，里琛无奈低了下头。
病毒，再加上毒品？
她能活还是死？
实验能成功还是从头开始？
她的情况是能稳定还是恶化？
至少在现在看来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
君城开着车子，一路上直直飙到囚禁君老爷子的地方去。
君老爷子的情绪很不好，经常把别墅里的东西砸个粉碎，逮到什么就砸什么。
他一把年纪了，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居然被囚禁了？
还是被那个自己的儿子？
这么想着，他的心情就更差了。
他虽然对君城一直是巴不得他死掉了才好，可是对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却是当他们是亲人。
却没想到，到了最后一个接一个的出卖他吗？
活了这么久，落到现在这个阶下囚的下场。
君城进来的时候，他正喘着粗气，靠在床榻上。
一把老骨头，砸了那么久的东西，早就累了。
看着门边出现的人，一把举起拐杖，冲着他甩过去。
君城反应冷冰冰地，侧身闪了过去。
手下的人帮来了椅子，君城坐了下去。
君城的脸上也有几分的疲倦，双眼通红，可是他一点都没有觉得累的意思。
君老爷子坐在床榻上，笑地放肆，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来干嘛？看我过地怎么样？”
君城轻笑，相比于他的怒气，他显然平静很多：“是啊。”
“来看看你过地有多悲哀。”
君老爷子几步冲了上来，可是还没接近他，就被他手边的人给拦下去了。
“君城，你有什么本事，抢走我的东西？”
君老爷子甩掉手边的人，站在离他几米之外。
“你说呢？”君城抬眼，昂了下下巴，冷声质问：“你说我凭什么？”
“我能走到今天这个局面，拜谁所赐？”
君老爷子不屑一顾：“呵呵，说到底你不就是个私生子吗？你妈妈活该被我睡，生出你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儿子。”
他话刚说完，君城就站起来了。
一步步地走向他，带着逼人的气势与霸气，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第一点，再说关于我妈妈的一句话，我不管你儿子怎么求我，你必死无疑。”
“第二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很遗憾，你只能是只丢盔弃甲悲哀的失败者。”
“第三点，我大逆不道，也是你罪有应得。”
“最后一点，我没空陪你叙旧，我只是来让你说一件事的。”
君老爷子原先还被他的话给气地脸色涨红，等到最后一句时，他终于有了点反应。
得意地笑开了：“君城，你也会有求我的时候吗？”
“求？”君城冷笑：“你想多了，是威胁。”
“告诉我想要的答案，我保证你剩下的这几年活地好好的，要不然你怎么对她的，我就怎么对你。”
“你想知道什么？”他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开口询问。
“她的身世。”
“……呵呵”君老爷子坐在床上，好笑地看着他。
跑到这里来，居然是问了他这么一件事情，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或许我该收回一句话。”君老爷子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还是很在乎他的吗？”
君城不答话了。
君老爷子也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你确定，对她那么上心，那你那个青梅竹马呢？”
“三角恋吗？君城你还真是会玩啊？”
“我怎么样，用不着你来教训，你只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就行。”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君城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君老爷子看着他，脸上闪现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神情：“哦。如果你对她已经上心了，那么我不介意让你对她更上心一点。”
因为感情是毁掉一个人最大的武器。
…………
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倾之的病房外，有四五个保镖跟女佣在值夜。
君城直接遣退了他们，安静地在门边站了好大一会儿才轻轻地把门推开一条缝。
屋里的人正坐在床上，背对着他，神色淡漠地看着窗外的世界。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这么看着她的背景。
比想象中要消瘦许多，隔着一层衣裳，他好像都能看见她的骨头了。
屋外的月光，洒了进来，照在她的身上，也照在他的脚边。
画面很和谐，和安静。
让人舍不得去打扰一下子。
她在想什么？
他很想知道。
是想他欺骗她，还是在想自己的身体状况？
可是无论是那一种，都是能让她痛不欲生的。
突然间，好想，就那么两个人下去了。
无关爱情，无关责任。
就那么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白天的时候早早的起来，去海边看日出，晚上牵着她的手，走到湖边散步。
他可以给她无尽的包容与宠爱，她能给他无尽的幼稚举动与爱戴。
他一点都不排斥把两个人那么联想在一起。
第一次听说她的身世是在不久之前。
当时只是单纯地不想就这么让这个跟他身世遭遇差不多的女孩子就那么死掉。
第二次听到的就是在一个小时之前。
然后，一路上他就有了这种类似荒唐的想法。
不同于对墨薇婉那种扑朔迷离，暧昧不清的感情。
而是一种疼惜，想要跟她在一起，就那么简单的在一起。
不要阴谋，不要算计。
简简单单地，就是最好可。
他推开门，吱呀的一声轻响，在夜色中并没有激起太多的注意。
可是他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床上的女人，她的背影明显地一僵。
君城步子缓慢，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了过去。
最后停在了她的身后，脱掉鞋子，坐在了她的身后。
轻轻一个伸手，把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慢腾腾地磨蹭着。
动作亲昵磨蹭，像是小孩子撒娇一样，带着旖旎的风光。
倾之僵硬着身子，想要推开他的，可是莫名地就是不出力气了。
别开脸，躲过他的磨蹭。
君城脸上一暗，反手握住她的手，语调轻轻地在她耳边诉说：“我们好好谈谈吧。”
“就我们两个好好谈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