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 飘香小筑
江九月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涨红。
那时候他还是清泉,她知道他的所有动作都是出自本心,并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所以才会由着他胡来,可是这个男人,却和清泉是十万八千里的差距,那深沉的模样,让她怀疑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抱过我的是清泉,不是你!”缓缓的,江九月力持冷静的道。
云廷渲眸子眯了一下,却不以为意的道:“那么如今,我也抱过你了。”
什么意思?
江九月愣了一下。
云廷渲却在这一刻低下头,爱怜的蹭了蹭,因为江九月过度挣扎而松开了领口内,露出的锁骨下的朱红小痣。
这……这男人,有恋痣癖啊!
江九月脸色大红,想要去推他,无奈手臂被他制住,动态不得,偏生他还在那处小痣上再三磨蹭,流连忘返,唇瓣上的冰凉触感,刺激的她心跳骤然加速,忽然恼羞成怒,江九月抬脚,不分青红皂白的踹了过去。
云廷渲长腿一动,就镇压了她作乱的动作,“女儿家,还是规矩些的好,动手动脚的,实在不怎么好看。”
到底是谁在动手动脚?
江九月愤怒的想尖叫,偏偏自己力气又不如他,若是再推推搡搡,无疑让他吃更多的豆腐。瞪了他片刻之后,江九月很缓慢很缓慢的道:“我——”
此时,却有另外一道声音,盖过了她的。
“主子,年族长自尽了。”
江九月一怔,是铁洪的声音。
云廷渲“嗯”了一声,翻身而起,黑色长袍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晨光之中染了一种炫目的流彩。“准备准备,即刻启程。”
“是。”铁洪应了一声,然后院子外归于安静。
江九月暗忖,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人命果然是一文不值的,他甚至都不问问那人的死亡原因,是早已经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关键人物呢?
在她看来,云廷渲的手下可都不是无能之辈,在这么多人的看管下还能自绝性命,不是那人本事太大,就是云廷渲的人能力不足。
不过按照电视剧狗血情节来说,可能出了内奸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江九月蓦然止住了胡思乱想,这里所有人都是云廷渲的人,只有她是外人,这么推断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更郁闷的事情是,铁洪知道来这里禀报,不就意味着他知道昨晚云廷渲住在这里?
那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他们会不会以为她和这个高大上已经那什么了?
红缨也知道了吧,她……
虽然她知道他们绝对不会说出去,但还是忍不住各种想法都冒了出来,可是瞬间,她又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以前不是都从来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的吗,怎么今天这么莫名其妙?
难道是……心虚?
可是他们真的没做什么,时间又不能倒回去让她可以有机会把他踹下去,不过她很怀疑就算她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行动的,力气会不会有他的大,足以一脚飞他下床。
脸色一瞬间变的复杂奇怪,江九月掀开被子翻身坐起,因为是在外面,所以昨晚也是和衣睡的,并不存在尴尬。
“你——”奈何她刚一开口,云廷渲已经走到门边开了门,闻声回头,“红缨会来伺候你洗漱,我们马上就走。”
说完,不等江九月回答,已经关门离开。
江九月张了张嘴,没有出口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其实她想说的是,你以后请不要随便爬到我的床上来。
云廷渲出门之后,红缨边紧跟着进来,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用品,脸色不太好,而她的身后,则跟着一个妩媚妖娆,又风情万种的女人,顾盼之间尽显风流,竟然是萧奴儿。
萧奴儿有些憔悴,大概是昨晚一夜在外吹风的缘故,也没有好好睡眠,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妙目之中的激动和风情。
“哎呀妹妹,你可算醒了,人家还想着你要是睡到日上三竿的,我怎么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江九月一头雾水的看着她,然后看到红缨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的更难看:“请你放尊重点,我家小姐可没你这样的姐妹。”
萧奴儿不见生气,倒是对着红缨抛了个媚眼,“你这小妹妹说话夹枪带棒的,不可爱。”却见红缨的脸色在一瞬间由白转青,萧奴儿娇笑了一声,无奈道:“好好好,江姑娘是人家的救命恩人,我就不调笑你了,来吧,赶紧服侍江姑娘洗漱吧。”
红缨冷着脸道:“你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是,服侍的事情我会做,不需要你上前来帮忙了。”冰冷的话语,将自己对她的厌恶表达的很明确。
萧奴儿笑笑,果然站在原地端着东西,比起一命呜呼,这点冷言冷语的又算得了什么呢?比她以前过的日子,这简直已经是天堂了!
江九月看着红缨把洗漱用具一一摆好,这才微微明白,萧奴儿能出现在这里,约莫是和自己有一些关系的,而让她纳闷的是,从头到尾她什么都没说。
红缨看出江九月的疑惑,解释道:“主子说,让她来帮小姐做做杂事,换一口饭吃。”只是说完之后,委实也觉得主子有点莫名其妙,要找做杂事的哪里不好找,偏生找这样一个烟行媚视厚颜无耻的女人。
想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言下之意,差不多的时候,萧奴儿就是个摆设,靠边站就好。
萧奴儿心情甚好的不与她计较,只是对着江九月点了点头,无声的表示感谢。
江九月了然的“恩”了一声,知道如今古人的思想,想要接受眼前这样的女子真是很难,只是,云廷渲为什么要放了她?
沉默了片刻,江九月低垂着眸子,没把自己的疑问问出来,只是道:“好了红缨,你也快去准备吧,不是说即刻就要启程吗?”
当红缨应了一声,领着萧奴儿一起离开之后,江九月才有些迷茫。
云廷渲,是因为她,所以放过萧奴儿,还是别的原因?
想了想,她觉得去猜度云廷渲的想法其实是一件累人事儿,便摇了摇头,颔首洗漱,无论如何,少牺牲一条人命,总是好的吧。
半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马整装齐发。
铁洪带来的羽卫是五百轻骑,在昨夜已经从雪寒山到泰阳去官厩调来了马匹,此时五百人已经端坐马上。
云廷渲在最前,骑着一匹黑色骏马,马匹的毛色和他墨色的衣衫连成了一片,透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当他看到江九月出现的时候,驱马上前。
江九月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那些高大的坐骑,非常郁闷。
怎么又是马?!
她怀疑马是不是跟她有仇,前两次都将她弄的半死不活,这次居然还是马,她可不可以说要走着回去?
云廷渲对着她伸出了一只手,微微倾着身子,深邃幽暗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我……”她才说出一个字。红缨已经小跑着拿来了绵软的垫子,看来早就准备好了,怕她屁股受不了,将垫子放到了云廷渲的马鞍上,然后自己去牵了一匹马,翻身而上。
“来。”云廷渲的姿势没变。
江九月看着自己面前这只大手,也许曾经指点江山的手,一时之间有些怔愣,她知道周围的羽卫虽然目不斜视,但是却在用身体的其他部分看着她,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其实不是很好,可是偏生她是真的怕马,僵持了一会儿,道:“我骑了马,萧奴儿怎么办?”
显然,没人想到萧奴儿的问题,战马之上不带仆妓,红缨不喜欢萧奴儿,也自然不可能带着她。
江九月这一句本是拖延时间想办法,哪里知道萧奴儿一听这话,居然悄无声息的走到队伍后面的板车上坐着去了,板车上,躺着年族长的尸体,她的命是年族长救得,就算年族长成了鬼,她也不害怕。只是众人本就对她不屑一顾,所以对于她这般特别的行为都不看在眼里。
云廷渲神色舒朗,既没有像金瑞一般直接拽她上马,也没有像傅随波一样考虑周全的劝解,只是平静的倾着身子伸出了手。只是单单那神色就看到江九月有些不自在。
大队人马出发在即,却都在为她上马的事情等待。
没有人催促,也没有人强迫,半晌之后,江九月忽然泄气的抿着唇瓣,将手放到了云廷渲手中。
云廷渲轻轻一拉,将她带到了马前,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奔跑了起来。
铁洪骑着马跟在云廷渲的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两人一骑。主子的马从来不曾载过女人。
准确的说,主子从来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过多侧目过,这位江姑娘,是史无前例的特别,主子甚至为了她的一个眼神,就放掉了那个叫萧奴儿的女人,因私费公,这是大忌,主子从来不曾犯过这样的错误,而为了她,居然开了先例。
这意味着什么?
主子身份尊贵,多少年来有不少人削尖了脑袋窥探摄政王妃之位,此次如果知道主子对一个平民女子如此特别,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主子又岂会让在意的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马儿跑的并不慢,江九月有些紧张的握住了马鞍前面的铜环,手才刚抓紧,忽然一只大手横穿而来,扶住了她的腰间。
江九月微微一惊,连忙转过头去看云廷渲,却见他神色自若,另外一手握着马缰,驱马前进。
“你害怕?”
江九月很想说是,但是又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白着小脸咬着下唇哼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紧张是因为和你这家伙一起骑马,挤得慌。”
云廷渲挑了挑眉,居然没有立刻接话,只是若有所悟的看着她,缓缓道:“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说谎话逞强的时候,你锁骨下面的朱红色小痣,就会变的特别鲜艳欲滴。”
“我才没有!”江九月脸色大红,不知道是因为被发现自己逞强,还是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恋痣癖,别过头去,看着慢慢后退放雪寒山。
云廷渲小胜一回合,却也不乘胜追击,莞尔的睨着她绯红的脸颊,一点点的红,一点点的粉,还有一点点的白皙,像是一朵娇艳的鲜花正在她的脸颊上盛开,美轮美奂,心中忽然浮起一个词语。
闭月羞花。
江九月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目光落在雪寒山这些松树杂草之间,一时之间思绪飘飞到别处去了,竟然渐渐地忘记了自己十分害怕骑马,越来越安静,到最后不知怎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们这一行人已经到了泰阳城门口,五百羽卫在城外扎营,另外一行人则恭敬的等在城门口迎接云廷渲的到来,长长的队列最前面,是两个穿着官服的人。
这两个人,江九月都是认识的。
左边严肃的青年男子,是清泉县令官煜,而右边富态老实的男人,则是泰阳县令秦大人。
官煜一脸面无表情低头行了礼,秦大人却有些诚惶诚恐,不住的擦汗,站起来的时候甚至不小心踩到了衣摆差点往前栽了过去,若不是官煜及时扶持了一把,只怕就要在大大小小的官员面前丢人了。
江九月有些疑惑,不过这一份疑惑,在下一刻就有人解答了,因为她听到云廷渲下令,罢黜秦大人县令之位。贬到偏远苦寒之地,而官煜却因为尽职尽责,调度泰阳县令。
虽然是同级调配,但是清泉山和泰阳县岂可同日而语?
不过,有一件事情,让江九月很郁闷。
下达完命令之后,他骑马带着江九月进了城,城中的百姓都惊诧的抬头观看,他们并不知道云廷渲就是那么名满天下的摄政王,只是看到方圆百里的大小官员联合迎接,便知道此人地位不凡,和他一起骑马的不是江九月姑娘吗?莫怪敢金瑞公子叫板,原来有这么强硬的后台。
江九月如今的耳力比以前要敏锐许多,自然听到了那些小声的叽叽喳喳,尤其那个“强硬的后台”,更是字字清晰,忍不住多看了那说话的人两眼,那人却没反应,继续和周围的人说着有的没的。
然后,她在有些无语的情绪下,看到云廷渲的马到了香满园门口,如此轻车熟路。
云廷渲翻身下马,红缨立即上前叩门,不一会儿,门开了,来开门的是江九月那四位轿夫之中的一位,看到云廷渲,忙俯下身子行礼,云廷渲摆了摆手免了,竟然也不管马上的江九月,理所当然的登堂入室,进了香满园的门。
背负大刀的铁洪跟随而入,身后还带着十几名侍卫打扮的人,居然完全没把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江九月愣了好一会儿,“我记得这是我家吧?”
红缨微微尴尬,上前来扶江九月:“主子已将这座院子买下了呢。”
江九月诧异:“傅随波肯卖?”可是话问出口之后,她便恍然,傅随波不是金瑞,只要诚恳的提出来,价格又合理的话,他没有不卖的可能!可是隐约之中,心里又升起了一股很怪异的情绪,有些郁闷,有些烦躁,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小姐?”红缨迟疑的上前。
江九月望着门口那副香满园的牌匾,有些无力,不懂云廷渲到底是几个意思,正在这时,铁洪出现在了门口,轻轻一跃,一掌正击在香满园那副匾额上面,匾额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被铁洪接下,丢给了后面的手下,然后又有两人抬着一只新的匾额出来。
铁洪接过匾额,手扶在框边上,似乎害怕自己碰到正中就亵渎了写字的人,同样轻轻一跃,将匾额正巧挂好。
江九月瞪着眼睛,目睹了自己居所改名的全过程,但是没参与。
飘香小筑。
那字行云流水,洒脱放旷。
江九月有些迟疑自己是不是要进去。或者云廷渲的意思是看上了这座院子赶她走吗?
正在这时,李银环从院内走了出来,一见江九月,立即喜笑颜开,“九月妹子,你可回来了,快进来,江大娘都担心死你了!”
再次见到李银环,看到她没事,江九月是开心的,可是听到她说的话之后,还来不及开心,江九月就皱了皱眉,长叹一身,在红缨的扶持下翻身下马,再也没多说什么,进了院子,轻车熟路的往母亲居住的阁楼去了。
李银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跟了上去。
红缨有些心虚的望着江九月的背影,咬着下唇站了好一会儿,都不敢跟上去,深怕看到江九月那种淡淡的表情。萧奴儿婀娜多姿的迈步上前来,给了她风情万种的一眼,“小丫头,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你不进去,姐姐我不认识路,走错了地方,你可别怪我!”
红缨顿时怒瞪了她一眼,也不多说话,直直往前走去,萧奴儿挑了挑眉,也跟了上去。
江九月到的时候,母亲正在安静的刺绣,两个嬷嬷陪在她身边,不时还会小声讨论针脚绣法的问题。
“娘?”
江玲珑针尖扎到了指头,连忙抬起头来,神色惊喜:“九儿!你可回来了!”话落,站起身来,手中的珊瑚色衣服掉了下去,脚步稍微踉跄的冲到了门口来。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好好的去清泉怎么掉到山下面去了?你知不知道娘……哎,娘这老毛病又犯了,老是唠叨唠叨的迟早你受不了我。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饿着,冻着?”江玲珑焦急的问,手也顺势抚上了女儿的额头,思忖她这好一会儿不说话是不是生病了。
江九月有些微愣,可是手却下意识的扶住了母亲的手臂,如此直接又强烈的母爱撞的她的心头有些灼痛,很陌生,比她上次离开清泉山到泰阳回去的感觉还要强烈。
自然,她也看到了那母亲和嬷嬷手中的珊瑚色衣裙。
“我没事。”江九月定了定神,缓缓道。
江玲珑皱起眉头,“真的没事?看你一脸呆样,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江九月顿时哭笑不得,本来升起的那些濡慕温暖烟消云散,受不了的道:“哪有母亲这样说女儿的?谁一脸呆相了,我这不是时间久没看到娘,所以想的慌,一时间愣住了吗?”
江玲珑曲起指头。戳着江九月的额头:“你还知道想我!我还以为你女大不中留了。”
江九月歪着脑袋躲了过去,微微一怔,小心的观察着母亲的神色,暗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江玲珑轻轻的叹了口气,挥手示意屋中之人全都退了下去,才道:“你知不知道雪寒山已经被摄政王封了?你和金公子比什么不好,偏生比到那里去了。”
封山?!
江九月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的事情。”
昨天?江九月更为不可思议,昨天他们明明还在萧家店,那个时候他就下令封山,到底是为什么?
江玲珑无语的看着愣神的女儿,不懂为什么原来一直挺聪明的女儿,在遇到摄政王的时候偏生就变蠢了,上前拉着她的手,在桌边做好了,才道:“你可知道清泉山私矿之事?”
江九月点了点头:“事实上,我去清泉山就是为了给私矿上活下来的那些矿奴治病,怎么,封锁雪寒山,又和私矿有牵扯?不是已经破了吗?”
“你这丫头,私矿要是那么容易被破了,那摄政王还需要千山万水亲自到清泉来督查吗?我看,就算说破了的,也不过是一个小角落,那些酒囊饭袋根本就没找到真正的私矿在哪。”
“你怎么知道。”
江玲珑白了女儿一眼,“你忘记你娘我是做什么的了吗?这点事情要是看不出来,岂不是白混了。”
“哦,”江九月若有所思的垂下头,“那说了半天,他为什么要封山。”
江玲珑暗忖女儿现在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想来当初她猜测到清泉身份的时候,可是下了一跳,想了好久呢,哎,不知道该说女儿是没心没肺,还是胆大包天。
“你和摄政王是从一条隧道去的雪寒山里面吧?你想,有人能打一条隧道,就会打第二条隧道,娘觉得你们走的那条隧道是那些私矿里的人打错了的,可能还会有另外一条隧道通向真正的私矿。”
“娘,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从隧道过去的?”江九月眯起眼睛,看着母亲,她回来到现在什么都没有说过,而走隧道只有她和云廷渲知道,莫非是……
被女儿抓住话柄,江玲珑默了一下,忽然黯淡的垂下头去。
“哎……娘,在你掉下清泉山的时候,就找了去,在崖边看到了清……摄政王……”
江九月一怔,那就是说,云廷渲在他们打通石壁上的石洞的前一天,半日不见人影,的确是已经飞身上了悬崖?
江玲珑眨了眨眼,转瞬已经恢复了正常,“他自报姓名,娘知道奈何不了他,你又和他在一起,便稍微安了心,回泰阳来了。”
江九月心中激动,母亲,是打算跳下去找她吧?却看出母亲其实不愿意多说,忙回到了方才的话题上。“那娘怎么知道那是私矿打的隧道?”
江玲珑白了女儿一眼,恨铁不成钢:“你娘做了那么多年贼,要是这点警觉都没有,早不知道被抓多少次了。”
江九月暗想也是,只是母亲自称是贼的时候有点想笑,却看母亲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便没有再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江玲珑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清泉山有矿,是娘小的时候就听师傅讲过的传奇故事,不过我师傅么,从不会道听途说,既然提到了,肯定就是真的,那时候你爹死了,娘万念俱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师傅说过清泉山,所以下意识的到了这里来,生了你之后,觉得这地方山清水秀的,其实住着也不错,才打算长久定居下来呢。”
“娘每日里弄儿为乐,倒也很高兴,虽然后来不做贼了,但是以前做盗贼的时候习惯性的敏锐却不会因为我金盆洗手而淡化,方圆百里之内大小事务,娘还是非常关心的,自然不会漏掉雪寒山中数十年来有怪人的传说,那山娘没去过,可是好好一座山,还偏生是接近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怪人?燕南这一代的山都不高,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凶狠的猛兽,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不想让人靠近那座山,所以散步了谣言。”
“这次摄政王从山中剿了萧家店一行人,看来娘的猜测是对的,可你想想,正常的一群人为什么要住在深山之中不与外人往来呢?”
江九月沉吟,她自然知道这些人奇怪,可以是并没有联系到私矿上面去,看来,她从来就小看了母亲的睿智和本事,想起曾经从萧奴儿那里听到的蛛丝马迹,江九月道:“他们似乎不缺吃穿用度,米面菜酒衣物,都是燕南这一块地方最好的。”
江玲珑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娘想,他们定然是住在雪寒山中,为私矿做粮食供给的,否则岂不是有毛病?用最好的东西住在深山里还不想让人进去!”
江九月眼前一亮,如此说来,倒是通了。
通向私矿的路应该是一条不小的隧道,而那些人刚开始的时候打错了隧道,才会打到清泉山悬崖去,也让她和云廷渲从那条错误的隧道逃出生天。
江玲珑看着怔忪的女儿,本身轻松的神情一拧,悠悠叹了一口气,“你这丫头,总是不经意间就招惹到烫手山芋。”
“云廷渲不是我招惹来的……”江九月抿着嘴道,可是说完之后觉得自己委实没什么底气,因为清泉的确是她从山上捡回来的。
哪知江玲珑却白了她一眼,“我哪里说的是他?虽然他的确是你招惹来的。”
江九月错愕:“不是他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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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点瓶颈了,感觉自己铺的太大,不好写了。早知道写小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