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礼数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棋院要送谭晓天去京城郑家大本营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这个消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可就是爱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说在情理之中是因为以谭晓天的棋上的才能去京城深造是必然的事情,说意料之外则是仅在江都棋院上了两年学就得到这样的机会他却是自江都棋院建校以为的第一位,而在之以前,最快的一位也是花了四年时间,所以这一记录不仅是前无古人,恐怕也是后无来者。
学生中对棋院的这个结果大部分是持羡慕态度,因为差距太大,以至于连妒忌之心都不会有,就好比乌龟不会妒忌大雁会飞,仅仅上了两年学的谭晓天论棋力比上了五年学的高年级生还要强上几分,就算是想要表现出妒忌也得有那个本钱呀。
老师们的心情则要复杂的多,虽然郑纪工在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有实讲谭晓天去京城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这件事情本身就已证明谭晓天的才能郑家的认可,并准备进行重点培养,这对小孩子的未来发展大有好处,而有了郑家的支持,谭晓天成为大周弈坛风云人物便只是迟早问题,自已所在的棋院里出了这样的人物,更甚之这样的人物曾经跟自已学习过(围棋以外,棋院其他的课程也有不少,就算没给谭晓天上过课,也总还是老师的身份),老师有名,学生沾光,反过来说,学生有名,老师面子上也有光彩,所以基本上大家都是支持棋院这个决定的,包括真正可以称为谭晓天授业老师的赵炎武和张学友,心中尽管有些不舍,却也没有反对,终究京城郑家是可以代表大周围棋最高水平的存在,他们不能因为自已的私心而耽误了孩子的发展。
相比于说服老师们,让谭晓天接受这个安排郑家兄弟花的力气反而更大,小孩子在江都棋院生活了两年,早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有关心照顾自已的老师,有一起玩闹一起学习的同学朋友,突然间就要离开,哪那么容易就能接受,问他的时候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肯答应。
想要说服一个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棋院就是教小孩子的地方,在这里任职的老师都有着非常丰富的与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有的是耐心和方法还有人力,这个劝完那个劝,老师不行学生上,晓之以情,喻之以理,掰开揉碎,好说歹说,又许诺去京城之前可以回梅龙镇见姑姑,小孩子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解决了谭晓天这边的问题,接下来就是林宝良那边的事儿了,虽然就这件事儿本身而言并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见,不过所谓人情事故,当初是托林宝良出面把人弄到江都棋院的,现在人走了,不去打个招呼道个别,就太失礼了,用句不怎么文雅的词来形究,那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郑氏兄弟是世家出身,最重视的就是教养风度,自是不会在这方面出错,这边说服谭晓天的工作还在进行中时,那边已经向林家递了拜贴,约好晚上带着谭晓天和林子聪一起去林府拜访。
得知谭晓天很快就要离开,林子聪的心情也是非常难受,小孩子间的友谊是非常纯粹的,两个人在棋院住在一起,学在一起,玩在一起,彼此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突然间就要分开,心里的感觉是空落落的。
虽然是扬州本地人,但江都棋院实行的是封闭管理,所有学生不分远近,一律住校学习,哪怕你家就在棋院隔壁,吃住也一样要在棋院,除了特别重要的节假日,通常每名学生每个月有一天回家探望的机会(当然,如果学生的亲人来棋院探望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终究这里大部分都是七到十二岁的小孩子,严格教育的同时也不能忽视亲情的需要),所以林子聪也有很久没有回家了——谭晓天因为学业出色,不仅在院内的围棋比赛中屡屡跨级夺得名次,文化课业方面的考试也常常在年级中名列前茅,赢得了不少额外出外探亲假期的奖励,奈何梅龙镇远在数百里之外,根本就用不上,偏偏棋院的规定又不允许这类假期私下转让,故此谭晓天就算想帮他也不行。
坐在前往林府的马车上,看着街上熟悉的店铺,树木,河流,桥梁还有熙熙攘攘的行人,两个小孩子的心情好了一些,指着看到的那些变化开始有说有笑,看在眼里,让随车同行的郑纪工和郑纪夫两兄弟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院长,问您个问题,天天去了京城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吗?”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林子聪扭过头来向郑纪工问道。
“呃......,当然不是,天天到京城是深造学习,等他长大成人以后想继续在京城发展,回扬州发展又或者回梅龙镇生活是他自已的自由,所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无论是我们还是远在京城的郑家长辈,在这个问题上都只能引导,建议,真正决定自已命运的还是他自已。”郑纪工先是稍稍一愣,随后笑着解释道——郑家在谭晓天身上投入那么多的资金和精力,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任由谭晓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就连贵为天子,世之真龙的皇帝都不能随心所欲的任性而为,何况一个平头百姓的孩子。只不过这种问题不是只有**岁的小孩子的智力和阅历所能理解,与其费心费力让他们俩个了解世事的多变,人生的无奈以及为人子弟,为君之臣的责任与义务,还不如照着对方心中所希望的结果画出一付美好的图画,让他们揣着一个美好的希望期待着未来。
“真的吗?太好了,天天,那等你长大了回来回扬州来呢?”听了郑纪工的回答,林子聪顿时是喜形于色,马上向谭晓天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