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孤苦伶仃
一夜猎猎寒风，吹得干枯的树枝莎莎作响。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山坡小路上，小货郎挑着担子，一手紧紧拉着小寡妇。小寡妇一步三回头，最后望一眼家门。沉重的脚步，没有停留。两个人匆匆忙忙，消失在山路的夜色里。亡命天涯！
天亮了，胡苍海一觉醒来，身边不见了母亲。揉两下蓬笼的双眼，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娘，娘。”没有人答应。母亲一向是起得很早，做好了饭，叫他们祖孙俩起来吃饭。听见胡苍海喊叫，就会催他快起来。
今天，胡苍海连喊了几声，却没有了往日的回应。老太太听不见儿媳妇的回应，也慌了手脚。年迈的老太太感觉不好，真的出大事了。老太太慌忙起来查看，儿媳妇的衣物都不见了。
“大海子，快起来。快穿衣裳，快出去看看你娘在哪呢！”胡沧海死油懒筋，他那里会听奶奶的话。“我不去，我娘一定是担水去了。”
老太太使唤不动孙子，慌忙披上一件破衣服，跑到院子里。担丈水桶都在屋檐下放着，在看柴房。柴房门上的草帘子掉在地上，老太太奔过去查看。柴房里空空如也，小货郎和货郎担子，都不见了踪影。
再跑过去看看大门，大门是虚掩着的。老太太顾不了面子不面子了，跑到外面的大街上咋呼邻居，大呼小叫帮忙找人。
街坊邻居，亲戚朋友，帮着找了一天，也没找见人影。贫穷的山村里，交通不便。当时村里连个自行车都没有，找人，怎么找啊！也就是去临近村里问问。找人的人回来说，没有人见过那两个人。
小寡妇跟着人跑了，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是老太太想给儿媳妇找个男人过日子，也有人说是小寡妇用身子换小货郎的货。
还有人说，是小寡妇早就与小货郎勾、搭上来了。这次小货郎来村里，是特意来接小寡妇走的。要不怎么会那么巧，就借住到她们家里呢。
一定是婆婆不让走，两人才半夜里私奔了。总之是好话少脏水多，老太太又气又恼又自责，怨恨是自己把媳妇骂跑了。
老太太后悔呀，看看年幼的孙子。哭着喊着要娘亲，眼睛里欲哭无泪，是自己引狼入室啊。
贪小便宜吃大亏啊！为了两根针，把儿媳妇搭上了。窝心上火，一口气窝在心里，说又说出不来。过了不久，老太太病了。家里穷的吃饭都困难，哪里还有钱治病呀！
母亲跑了，奶奶病了。胡苍海老实了一阵子，头几天还哭哭啼啼要娘亲。可没过多久，又出去疯跑玩耍去了。夏天里，成夜的在河边玩水捉鱼不回家。
可怜的奶奶强撑着病体，还要给胡苍海做吃的。吃饭的时候不回家，奶奶去大门外叫，天黑了不回家，担心的老太太不得了。
有一天，老太太上山背柴禾摔了一跤。连人带柴火，跌倒在路边的沟里。好心的村民看见了，把老太太送回家。本来就体老多病，这一脚摔的。老太太彻底的起不来了。
奶奶病倒了，胡沧海有所转变。开始学着煮饭，也不再夜不归宿了。下河摸鱼回来，清水煮鱼。端给病榻上的奶奶吃，可老太太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终于有一天，老太太油尽灯枯。在悔恨中驾鹤西游。在最后的弥留几天，老太太的眼睛瞎了。临死前摸索着，拉着胡苍海的手。低低的嘱咐孙子，把她睡觉的破枕头给放在棺材里。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老太太是带着张神医的字句进棺材走了。让老太太不知道的是，张神医那张字句，早被儿媳妇偷出去，塞在锅灶里点火毁掉了。
更令老太太死后不安的是，为了那个破枕头。有人以为有值钱的东西呢，老太太的坟墓，还被人挖开过。老太太死后也不得安生，而胡苍海，彻底的成了一个孤儿。
两间破屋，一个破院子，一个不懂世事的孩子。这个家，算是名存实亡了。老太太在的时候，村里人还看点相亲面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啊！老太太死了，灾难一件接一件的降临到胡沧海头上。
母亲跟着小货郎私奔了，奶奶也死了。家里只剩下胡沧海，平时作恶多端。村里人谁也不会可怜他！
形影不离的大黑狗，让恨透了胡祸害的村民下药弄死了。家里的 两只羊，给奶奶换了薄皮棺材。家里之用的物件，叉把锄头。接二连三被人在夜里偷走了。
只留下胡苍海一个人，孤苦伶仃在村里面生活着。多年一来，一直是邻村的小姨一家接济他。
胡苍海小姨家三个闺女膝下无子，在农村里。一个很重视的陋习，家里没有男丁不行。那就是绝户，处处受人欺负，低人一等。
小姨家的情况就是这样，夜里有人翻墙头，去他小姨家里偷东西。三个女孩子，屋门都不敢开。两口子也不让开门，丢点东西没啥。害怕闺女受伤害啊！一家人从窗户看着人拿走东西。
小姨和姨夫曾盘算着，将来过继胡苍海做儿子。让这个外甥给他们顶门立户，养老送终。可是小姨突然老来得子，一个迟到的小表弟，冲击了胡苍海命运。
养一个小孩子不容易，小姨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富裕。没有多余的力量再管胡苍海了，小姨一家，渐渐地对胡苍海的关心也就少了。
胡苍海在缺少亲情的环境中长大，混吃混喝，却也没耽误长身体。皮糙肉厚，黑黝黝的很强壮。因为在村里又是出了名的坏，本人也破罐子破摔，因此极少有人和他来往。
岁月，一天过去。一晃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娃娃。已经长大了，山外的新鲜风气。也慢慢吹进大山里，人们的生活，也随之改变的很多。
虽然名声不是很好，可胡沧海也是山村里长把的，为数不多的男丁后备力量之一啊！
这一年的夏天，已经的晚饭时分。天气特别的炎热，闷闷的像一个大蒸笼，空气中的热气腾腾的飞舞，卧在墙根下的黑狗，吐出长舌头呼呼的喘着粗气，热浪压抑的人更是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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