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 朝天台之谜（二）

女娲讲述完之后，燕朗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以朝天台的体量至少相当于九州的一座中型的山峰。如此庞大沉重的朝天台从天外飞落到九州，按理说九州必定因猛烈的撞击而毁灭。除非朝天台是以十分缓慢的速度，慢慢的降落在九州之上——就如石天舟那样。

当燕朗提出心中的疑惑之后，月如画回忆道：“昔日九州遭遇天劫的原因，是来自暗黑星系的巨大陨冰脱离了轨道而撞向九州。那个陨冰的大小相当于一个月亮，在进入女娲大神所造的天网之前就被我月族击碎；最大的碎片也只有一间普通的民居大小。”

陨冰袭击九州的过程全部在月族人的严密监视之下。如果有朝天台这样巨大而致密的物体穿过天网，月族人不可能发现不到。再说——如果朝天台像石天舟那样，可以用缓慢的速度降落在九州。即便它能够隐形，如此巨大的体量也无法躲过月族人的监视。

更何况还有天网的阻挡——如果朝天台强行通过了天网，那么天网上一定会留下巨大的空洞；事实上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

说起天网，女娲向燕朗解释道：“月如画所说的天网实际上是魔域大陆毁灭前，我和摩梵天、摩昊天一起将魔域大陆的残存的天罡转移到九州附近以备他用。”

后来魔族分裂，天界建成。女娲的造化之法已有大成，因此她决定在九州造出万物生灵。为了防止陨石对九州的袭击，女娲大神就利用魔域大陆的残存天罡造出一个天网；罩着九州万丈高空之上。

九州遭受天劫时，女娲大神忙于救人和用五行能量石修补天网；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朝天台是如何出现在九州的。不过，女娲大神也同意月如画的看法——如此巨大的朝天台从天外飞来，不可能不被月族人发现的。

听完月如画和女娲的陈诉之后，燕朗再次把全部思想集中在朝天台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燕朗越加清晰的感觉到：无比诡异的灵能依然在九百九十九间石室之间变换着它的方位，既不需要时间也没有任何移动的轨迹。平日所熟知的时间和空间概念对灵能完全失效，这倒是和迷离梦妖的梦境有异曲同工之处。

不过，迷离梦妖的头颅远在万丈底层之下的血川河底，这绝不会是迷离梦妖梦境化出的东西。何况，迷离梦妖的梦境脱离了巨型骷髅之后就会幻灭。

燕朗苦苦思索的良久，忽然一道灵光闪现在他的元神中，将他的整个思维照亮。

燕朗兴奋的对大家说道：“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朝天台和灵能一样，它改变自己的方位不需要经过时间和空间——换而言之，它并不是从天外掉下来的，它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因为没有移动的时间和移动的轨迹，所以让人无从观察。而且，我可以断定：朝天台出现的目的是为了保证灵能不受暗黑星系陨冰的破坏。”

月如画和阿伽罗光眼中都露出激动的神情，显然燕朗的解释让他们茅塞顿开！

阿伽罗光比燕朗更加兴奋：“灵王的理论太完美的！既然灵能这种能量体可以像单一能量因子那样做诡异的运动，那么朝天台也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只不过——”

说到这里，阿伽罗光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这朝天台明显是智慧种族造出来的建筑，他们能让巨大的朝天台像极其微小的单一能量因子那样的移动——这个种族所拥有的智慧该是何等的高深！”

月如画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道：“的确如此——这个种族才是真正掌握了宇宙智慧的种族。还好这个神秘的种族表现的还算友好，否则以他们的智慧可以轻易毁灭任何星系！”

听月如画师徒说完之后，燕朗不解的问道：“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智慧种族，他们为何在九州遭受天劫时不加以援手？”

月如画坦诚的说道：“那是因为越是高等的智慧种族，越不会干涉其他种族的自我演化；我们月族帮助九州击碎陨冰，实际上是出于我们种族的私心。”

燕朗爽朗的笑道：“因私心去帮助别人总比因私心而伤害别人来的高尚的多。”

随后燕朗话锋一转说道：“根据云中大道书所言：只有宇宙大魔神和天魔灵知道灵能的存在，这说明那个神秘的种族中的至少有一个个体也是天魔灵。”

一直沉思不语的女娲赞同的说道：“燕朗说的不错——魔域大陆的传说中并没有说天魔灵只有一个，甚至对宇宙大魔神的数量也没有限定——或许宇宙大魔神和天魔灵本身就是种族的名称。而且这两种高级种族都可以由其他低级种族的个体进化而来，就如同人族和魔族可以变成神族一样。”

女娲大神此言一出，让众人都眼中一亮。

月如画由衷的说道：“女娲大神不愧是神族中最具智慧的一个。在灵王和女娲大神面前，我们月族真的不敢自称是智慧种族。”

燕朗四人判断出朝天台的来历之后，阿伽罗光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这座朝天台为什么会有九百九十九个石室。

燕朗分析道：“其一，或许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如此安排，即使朝天台内有灵能的消息被别有用心者知道；由于灵能在九百九十九个石室中零时间变换着方位，别有用心者也无法将灵能从朝天台中取出。”

说到这里，燕朗加重语气说道：“其二，云中大道书中有云：要想解除元能的辐射，必须要将被辐射者置身于密闭空间中；并用零时空通道加速后的灵能进行照射，之后便可消除元能辐射。”

“我曾进入过朝天台，朝天台内的那些石室正是的特殊材料而造出的密闭空间。而且石室之间存在着诡异的暗道，它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时空概念在暗道中完全失去了作用。现在我明白了：那些暗道就是零时空通道，它们的真正作用是用来加速灵能的。”

燕朗说完之后，阿伽罗光惊喜的说道：“灵王的意思是说——朝天台就是解除元能辐射的地方？”

燕朗郑重的点点头。

阿伽罗光和月如画激动的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片刻之后，月如画不解的说道：“奇怪：我们月族人的数量正好是九百九十九个——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必然？”

燕朗笑着说道：“等以后有机会见到朝天台的制造者，我一定会问个清楚。”

随后，燕朗话锋一转说道：“月如画，你们速回石天舟和族人商量一下——尽快确定一个时间，全族人一同进入朝天台中。别忘记通知月华——我妻儿那里暂时由我的两名手下去保护。”

月如画和阿伽罗光离开之后，女娲大神露出了欣慰而睿智的微笑。

她对燕朗说道：“燕朗——你终于为我们的朋友月族人驱散了多年的阴霾。你现在拥有的智慧和修为是我所不敢想象的。不过，这些注定了你肩负更大的责任；所以你要提前有所准备才是。”

燕朗明白女娲话中的意思——就像女娲大神当年所做的那些牺牲一样，自己今后或许要做出更大的牺牲。

果然，女娲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矛盾的神情；她接着说道：“我知道——我当初选择你做传承者，是对你最大的不公。不过，这个世界总要有人出来承担无法想象的大任——你我都无法逃避。”

燕朗微笑说道：“师尊对我不必有任何内疚之情。表面来看，当初是师尊选择了我；其实，这背后还有更深层的原因。简而言之，宇宙中有更高层的智慧在指引着你的决定。这是我在不久前刚刚感觉到的真相。”

女娲先是一惊，随后释然说道：“言之有理——你是宇宙大魔神的使者天魔灵。当然是宇宙大魔神安排下了这一切！”

燕朗点点头，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师尊，我还有一事要听一听你的意见——等月族人恢复了进化能力之后，是否要消除神族所受到的元能辐射？”

女娲沉默片刻，斩钉截铁的说道：“不需要！包括我在内，神族的产生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因此，维持现状是神族最好的结局。若是让神族恢复了进化的能力，这个世界将会更加的不安定。”

燕朗叹服的说道：“九州体系之内，真正担得起这‘大神’二字者，师尊是唯一的一位！师尊昔日所创的娲皇道法我已经全部通解，现在我就将其反哺给师尊。”

说罢，燕朗将娲皇道法的全部要诀用意念传给了女娲大神。

女娲大神瞬移离去之后，燕朗对长耳奴说道：“长耳奴——月族人迟早会离开九州体系，你可愿意负起保护我妻儿的责任？”

长耳奴忽然单膝跪地，抱拳说道：“主人对长耳奴的恩德大于天地——长耳奴愿用性命来保护夫人和小主人的安全！”

伐天也跪地说道：“主人——伐天愿和长耳兄一起保护夫人和小主人！”

燕朗扶起二人，心情复杂的对伐天说道：“对不起，伐天！你明白自己的来历——我在无间狱时答应过诸位神族：等天界之乱平定之后，我会将他们恢复原状。现在是时候兑现我的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