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京城初见
成王用力地向着群臣大声喊道:“本王决定,要誓死保卫京城,与瓦剌大军决一死战!”
群臣大声高呼:“王爷英明,臣等愿誓死保卫京城,与瓦剌血战到底!”他们口中喊得震天响,至于心中想的什么,只有天知道!
成王看着群情激愤的众臣,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大声说道:“京城的防务事宜就交给于侍郎于大人,不知诸位卿家可有异议?”
众臣自然无话可说,这差事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甚至有人在幸灾乐祸,你于谦既然愿打,这防守京城的烂摊子正好让你头疼去吧!
成王轻轻扫了群臣一眼,意气风发地喝道:“既然众卿家不反对,京城防务就由于侍郎一手督办,若无他事,退朝。”
成王身边的太监金英尖着嗓子喊道:“退朝!”一次决定大明皇朝命运的朝会终于散了。
于谦大步走出朝堂,他的心情跟灰蒙蒙的天空一样沉重压抑。他的挺身而出,一番慷慨陈词,挽救了大明皇朝的一次危机,也把自己推上了一个无处可退的悬崖边缘。
面对着京城中千头万绪乱七八糟的烂摊子,他只有勇敢地去面对,用自己的努力和智慧向所有的人宣示,他是一个无所畏惧的勇者,真正的有担当的男子汉大丈夫。
众侍卫用一种即佩服而又有些畏惧的复杂眼神,望着大步走来的于谦,有的侍卫跟他笑着打招呼,于谦和气地一一回应。
萧舞阳听侍卫喊他于大人,不禁抬眼望去,两个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于谦的眼中有一丝疑惑,这个英气勃勃的年青人似乎有些眼熟,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想不起了。
萧舞阳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敬和钦佩的仰慕之情,他行走江湖数年,于谦的种种传闻早已深埋心中。
这位于大人清廉爱民,受百姓爱戴,敢和独揽大权的奸臣王振叫板,被关进大牢仍然大骂王振。
王振迫于群臣和百姓的压力释放了于谦,有人劝于谦给王振送礼联络感情,于谦却依然如故,不与王振来往。
萧舞阳不知道这次和于谦初会,对自己的以后意味着什么,从此他在京城的日子跟于谦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
萧舞阳正在出神,身后传来众侍卫的大声高呼:“参见王爷。”他回身一看,成王在群臣的簇拥下,兴高采烈地走出大殿,杜啸风赶紧上前施礼。
成王含笑说道:“杜总管,本王交代你的事,办的如何呀?”
杜啸风急忙施礼说道:“回禀王爷,啸风请来萧老弟担任王府护卫,不知王爷是否满意?”
成王点头说道:“好,萧先生武功高强堪当大任。”
萧舞阳上前给成王施礼,抱拳说道:“草民萧舞阳参见王爷。”
成王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萧先生不必多礼,咱们是相识于患难之中,也算是布衣之交,还是随便一点吧!”
萧舞阳心中一阵激动,缓缓站在旁边,成王大手一挥高兴地说道:“走,到府中为你接风洗尘,好好答谢你在路上的保护之情。”
萧舞阳连连答谢,群臣纷纷向成王告辞,成王笑着跟群臣一一辞别。他们七转八折终于走出皇宫,成王上了轿子,众人一齐赶回王府。
成王摆下一顿豪华盛宴款待萧舞阳众人,他们从中午一直吃到黄昏,成王向众人赠送了贵重礼物,还送给萧舞阳夫妻一对玉璧,以祝贺他们二人新婚之喜。
盛宴过后众人各自回到住处,萧舞阳和明珠香梅住在后院的三间偏房里,杜啸风给他们安排几个佣人,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夜晚,萧舞阳给明珠按摩运功之后,他悄悄起身拿起宝剑就要出门,明珠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晚上夜寒多披上件衣服,自己要小心!”
萧舞阳深情地看了明珠一眼点了点头,飞身穿出窗外纵身跃上屋顶,月光暗淡夜色深沉,四周一片寂静。
萧舞阳身轻如燕,几个起落飘然来到成王居住的栖云楼旁边,在一棵大树上隐起身形,看数十名护卫来回走动巡查。
萧舞阳在树上闭目凝神耐心等待,过了一会响起三更的梆点叫喊之声。夜色更加昏暗,数道黑影唰地扑向走过的护卫,劲风及体护卫们慌忙挥刀招架。
寒光闪烁鲜血飞溅,反应慢的护卫被砍伤倒地,有的就地一滚躲过一劫,急忙放开喉咙大喊:“有刺客。”
霎时间打斗声叫喊声四起,周围乱成一团,可是栖云楼里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墙头上跳下无数的黑衣人,手持刀剑大喊着冲向栖云楼,快到跟前门窗突然大开,一支支利箭嗖地射出,跑在前面的杀手纷纷中箭倒地。
后面的立刻滚倒在地躲避疾射而来的利箭,蓦地,一群手持弓箭的黑衣人飞身扑来,手中利箭呼啸着射向栖云楼,箭矢射在门窗上立刻烧起浓浓火焰。
里面传出惊呼声中箭的惨叫声,利箭越射越多火光也越来越大,王府的护卫纷纷涌来,叫喊着混战在一起。
萧舞阳飞身向射箭的黑衣人扑去,手起剑落砍倒一人,他大喝一声快腿踢出,接连踢翻数人。
一个黑衣人钢刀猛劈他的后背,萧舞阳侧身闪过,出手一拳快若惊雷,黑衣人惨叫着摔出丈外。他快步如飞剑出如电,拳出似流星脚踢若疾风,直如猛虎扑入羊群一般。
一阵凌厉的搏杀过后,弓箭手被他击伤十几个,弓箭手忙着各自逃命,再也无暇顾着射箭,众侍卫也拥上前来大砍大杀。
突然,几个黑影极快地向楼里扑去,萧舞阳急忙上前拦阻。一个黑影猛地举剑劈向萧舞阳,萧舞阳长剑唰地向外疾挥,把黑衣人的剑击向旁边,手中的剑一式流星赶月疾刺黑衣人胸前数处大穴。
黑衣人侧身避过剑锋,剑似毒蛇出洞倏地刺向萧舞阳肋下,萧舞阳一式铁板桥,猛地仰身躲开这阴狠凌厉的一剑,不等他还击,黑衣人唰唰连环三剑疾点他双肩和胸前三处要害。
萧舞阳一式鹤舞九天直上青云,身躯凌空拔起一丈多高,在空中轻灵地翻身。
一式天外流星如疾风闪电凌空击下,冷若冰霜的剑光如长虹经天一闪而至,剑锋在黑衣人咽喉飞快地掠过。
黑衣人呆呆地站了一会,手中的剑慢慢滑落,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他扑通栽倒在地上。
另外几个杀手转身向萧舞阳扑来,狂野的剑气刀光疾卷而来,萧舞阳纵身而起,一式星光灿烂照九天疾挥而出,剑身洒出万千寒芒,浪涛般汹涌的剑气迎向涌来的剑气刀光。
一阵铮铮的刀剑撞击声响过,几个杀手被狂野的劲风逼得连连后退,萧舞阳一式流星如雨落九天,剑气似一道寒光冷电疾闪而至。
退在最后的杀手惨叫一声仰面栽倒,那几个杀手惊恐地转身,飞快地跃起跳上两丈多高的围墙,轻灵地几个起落隐没在黑暗的夜幕之中。
众人赶紧忙着治疗伤者和救火,蓦地,栖云楼旁边的一排低矮偏房室门大开,杜啸风和秦公公提着灯笼簇拥着成王,从那几间不起眼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成王无奈地看着死伤狼藉的护卫尸体和火光熊熊的栖云楼,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置我于死地,只是因为本王身负监国大任,碍了他们的事而已,可是害了这许多无辜的人,又是何苦!”
秦公公低声说道:“只要王爷平安,其余的不过是小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众人只顾着说话,一个躺在地上受伤装死的杀手悄悄张开双眼,猛地抓起身边的长剑狠狠向成王后背掷去,长剑如一道飞虹闪电般射来。
站在十几丈外的萧舞阳眼看来不及上前搭救,把手中的长剑倏地向着杀手掷出的长剑射去,长剑快似流光急电一掠而至,两把长剑在离成王数尺处激烈相撞。
叮当一阵脆响,两把长剑几乎同时坠落在地,剑身在地上颤动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成王他们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到地上的两把长剑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旁边的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这时一颗心才总算落地,轰然发出一阵叫好的欢呼声。
两个侍卫急忙上前活捉那个杀手,杀手冷冷地看着扑来的侍卫,凄然一笑猛地一咬牙,一缕黑色的血迹从他嘴里缓缓流了下来,原来他的口中有一个假牙,里面藏着见血封喉的剧烈**。
成王脸色苍白,默默伫立当场,秦杜二人急忙挡在他面前。
萧舞阳上前拾起宝剑回鞘,成王生气地向秦公公和杜啸风说道:“你们两个赶紧闪到一边,本王要谢过萧大侠救命之恩!”
萧舞阳急忙施礼说道:“王爷再要如此,更让在下无地自容了,保护王爷乃是我的职责所在,只要王爷不怪萧某护卫不力,萧某就感激不尽了。”
成王恢复了往日风采,大笑着说道:“本王感激你还来不及,又岂能怪你!”
杜啸风看成王心情舒畅赶紧说道:“请王爷及早就寝,明日有许多大事要办,这里乱糟糟的,还是回去吧!”
成王点了点头说道:“别的小事让他们去做,萧大侠也回去安歇吧,本王还有大事请萧大侠帮忙。”
萧舞阳施礼谢过成王,向成王问道:“不知有何事让萧某稍尽绵薄之力,请王爷详细说出,在下要斟酌一下是否能够做到?”
成王迟疑了一下,支吾着说道:“这件事一时说不清楚,咱们还是里面说吧!”说完转身大步走进那偏房之中,萧舞阳和秦杜二人跟在身后走进屋里。
成王进入屋中却不停下,一连穿过数间屋子,来到一间宽阔的客厅里。只见里面陈设十分简单,中间摆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墙壁四周立着一些一人多高的书柜,书柜里摆放着几本满是灰尘的线装旧书。
成王走到一个书柜跟前,伸手在柜子里摸索了一阵,只听一阵扎扎怪响,书柜缓缓移到一边,墙上现出一道暗门。
秦公公在暗门上摸着按钮轻轻转动几下,暗门嗖地打了开来,眼前出现了一条黑黝黝的密道。
杜啸风提着灯笼走了进去,四个人先后走进暗门,秦公公在后面按动机关,暗门呼地落了下来,眼前顿时暗了许多。
四个人在密道中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来到一间大理石垒砌的密室里。密室屋顶四角分别镶嵌着一颗夜明珠,灯笼在明珠的反照下,密室里显得格外明亮。
秦杜二人守在门外,成王关上了厚厚的石门,低声对萧舞阳说道:“昨夜府中被盗了一幅字画,是先皇留给本王母亲的唯一遗物,请萧大侠在京城暗中寻访,一定把画找回来,无论花多少金银,本王绝不吝惜。”
萧舞阳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请王爷详细说出字画的名字尺寸,有什么显著记号,我也好心中有数。”
成王把画的名字尺寸还有那十六个字都告诉了他,又仔细叮嘱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却隐瞒了字画牵连的那份不知真假的宝藏。
萧舞阳默默把那十六个字牢牢记在心里,成王等他记熟了一切之后,打开室门走了出去。他们四人在密道里绕了很长时间,却从花园的亭子里走了出来,萧舞阳和成王告辞,独自回到他们居住的院子。
路上他心中暗想:成王做事如此神秘,难道这幅画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他悄悄走进屋子,轻轻点燃灯烛,回身向榻上望去,只见明珠斜倚在床边,一双盈盈的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萧舞阳不禁心中一暖,柔声说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快睡吧。”明珠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府里闹翻了天,那里睡得着,赶紧上来歇着吧!”
萧舞阳端过灯来放在床边,脱去衣物在明珠身边躺下,转身吹熄了烛火。他满脑子都是那幅画,暗暗猜测画的来龙去脉,久久无法入睡。
听着他粗浊的呼吸,明珠翻过身来,一双温润柔软的玉臂轻轻缠在萧舞阳脖子上,明珠温柔地说道:“你有什么心事?”
萧舞阳伸手揽住明珠的香肩,口里支吾着说道:“那有什么心事,你歇着吧!”
明珠的樱口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别忘了我会六识神通,你能瞒得过我吗?”
萧舞阳嗅着明珠醉人的少女幽香,不禁心神荡漾意乱情迷,他轻声说道:“我答应了成王,不能随便说出去,只好委屈你了。”
明珠轻轻娇笑着说道:“你我夫妻一体不分彼此,告诉我也能为你分忧呀!”
萧舞阳想了一会,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明珠听了,明珠沉吟了一下,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番。
萧舞阳高兴地亲了明珠一下,明珠轻轻打了他一掌,二人闹了一阵相拥着睡去。
第二天吃过早餐,萧舞阳拉了侯刚一齐出门,二人转悠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收获。
中午,他们两个在一家不大却十分干净的酒馆里吃饭,二人要了四个菜一壶酒,边吃边谈。
他们旁边是两个雄壮威武的青衣汉子,一个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大汉,只见他豹头环眼,鼻直口阔,一副络腮胡须,虎背熊腰腿粗臂长,浑身上下透着剽悍狂野的气息,坐在那里颇有一番不怒自威的英雄气概。
另一个年青些,约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看模样跟中年大汉不是兄弟就是叔侄。
年青壮汉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他放下酒碗,大手啪地向桌子上一拍,桌子发出吱嘎一声怪叫,桌上的杯盘碗筷噼啪乱响。
年青壮汉瞪着一双因喝酒而通红的牛眼,大声喊道:“也先,有朝一日,一定让你尝尝大爷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