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准话
“嗯!”齐谨元听完这一番话,便舒下心来,点头道:“昭月有心!这事儿朕允了!”
“儿臣谢父皇恩典。”齐昭月端容的对齐谨元一笑,谢恩。
“皇上。”惠妃在这时开了口,“既然皇公主已经到了,各宫姐妹也都在。便将梅嫔的事儿,理理清楚吧。”
还未待齐谨元发话,齐昭月便先思量道:“儿臣知晓后宫中事,都是母后在把持。吴饲主在殿门恭迎儿臣来宜和宫,儿臣便心迹绽慌。就是不知道儿臣,与各位娘娘有何牵连,让父皇母后都候着儿臣?儿臣实属惶恐。”
齐谨元早在惠妃开口的时候,脸色便阴沉下来。慕容舒也环视了一圈次坐的妃嫔,冷下脸来,对着下面的人吩咐着,“将梅嫔和敬嫔带上来。”
“是。”不久后两位妃嫔便被侍卫带了上来,一位仪容尚可。而另一位却发髻散乱,头上的翠叶儿步摇随着步履蹒跚,怔怔的似是要晃掉下来。连带着满脸泪痕的红肿,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皇上,嫔妾冤枉啊!”梅嫔一上来,便俯身在地上叫冤,“皇上!!”
“嫔妾给皇上皇后娘娘敬安。”敬嫔却恭身礼道,“皇公主安康。”
齐昭月望着这场景,微微愕然。但随即想到这一世,很多事情在意料之外无法预料,便缓下心来。
“皇后娘娘。”淑妃在这时开了口,求恩道:“梅嫔妹妹怎说,都怀了子嗣。跪着总归不好……”
“淑妃妹妹这话说的。”惠妃在这时打断了淑妃,低眼望了梅嫔一眼,意有所指道:“这子嗣都不晓得是谁的呢,能让她还活着跪在这儿,便是皇后娘娘天大的恩情了。”
“惠妃!”慕容舒皱眉的喝止。
“臣妾嘴快。”惠妃却洒脱笑道,“皇后娘娘莫怪。”
“皇后娘娘,嫔妾腹中的孩儿,当真是皇上啊!”梅嫔哭泣不止的辩证,“后宫除却主子女婢,皆是阉人。嫔妾怎,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昭月。”慕容舒没有理会梅嫔,问向齐昭月道:“三月前,你可有在的玉露轩的閣门见到梅嫔出来?”
三月前?齐昭月怔住了。
久久没有个准话,惠妃抿笑一眼,问道:“不过三月前的事儿,皇公主近来可是佛经抄录多了,忙的连这都想不起来了?”
梅嫔一听这话,有些急了,对着一旁的齐昭月道:“皇公主,嫔妾三月前,的的确确是从玉露轩出来的。神色慌张与皇公主擦身而过……”
“梅嫔姐姐这话可就糊涂了。”敬嫔也立跪在一旁,当场就反驳道:“那日侍奉皇上的人,分明就是嫔妾。公公的录册上,记的清清楚楚可不容梅嫔妹妹胡诌!”
齐昭月犹豫的望着一旁的梅嫔敬嫔,领安道:“儿臣不知晓此出何故,且不说也不是儿臣应知全之事。儿臣禀父皇母后,容儿臣告退。”
“昭月。”慕容舒松了口气,再问道:“母后再问你,三月前,可有在雨露轩,碰见梅嫔。”
见齐昭月低着头不言语,惠妃轻声细语道:“三月前的事儿也没个准日头,皇后娘娘还是容皇公主多想想。臣妾们都在这儿候了一下午,也不急于一时。所以皇公主,是当真要想想清楚;是碰见过?…还是没碰见过?”
这事想再多,也不可能有个准话!三个月前?于她而言,两月前重来一世。而三月前,怕是要追溯到十多年前。
至于十多年前,有没有在露雨轩,遇到连面容都记不清的妃嫔?
这个谁晓得!齐昭月当真是回不出个准话来,“三月前…儿臣游玩的地方甚多,遇到各宫娘娘妃嫔也计不胜数。儿臣,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皇公主!”梅嫔不敢置信道:“皇公主这话是要将嫔妾将死里推啊!当时皇公主不是还训斥嫔妾,说嫔妾挡了皇公主的道么?皇公主怎能转眼便忘啊!”
齐昭月一怔,便听到惠妃道:“梅嫔妹妹这话说的,这一大早上的,连皇上都未起,皇公主会恰好,跟你同个时辰,同在雨露轩的閣门旁碰上?梅嫔妹妹可是觉得,宫里就几亩地来来回回?”
“且不说皇公主如今端庄的,怎的可能在雨露轩训斥梅嫔妹妹,挡着了她的道?”惠妃说着,对着上席的慕容舒道:“皇后娘娘,皇公主记不清的说法儿,已经很名目了。臣妾看,也是梅嫔妹妹的肚子,出了些差错。”
“惠妃姐姐这话,说的绝了。”淑妃在一旁道,“皇公主未给个准音儿,这事便还不能妄下断论。且不说这子嗣是被御医挨个诊过来的,出不得错!”
“那淑妃妹妹的意思是……”惠妃打量起敬嫔,斜眼望道:“敬嫔妹妹在污蔑梅嫔妹妹?不过这不管谁对谁错,不都是在欺君犯上?”
“惠妃姐姐?!”敬嫔惊呼的唤着惠妃,惠妃不可否置的望了回去,后者消声下来。
“昭月?”慕容舒微微皱眉望着齐昭月,齐昭月却依旧没说个准话,一礼就道:“儿臣不解,父皇的住行。应都是交由主事公公记录在册,是万万不会出现如今这般差错。儿臣以为,儿臣这碰没碰上梅嫔娘娘,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
“皇公主这话说的。”惠妃见齐昭月说话点到即止,轻笑道:“若是有记录在册,这一后宫的姐妹,都还会只等着皇公主一句话么?所以,臣妾才会让皇公主慎重的思量思量,是遇上了?…还是没遇上。毕竟梅嫔妹妹死死不肯认罪,便是仗着这点呐!”
“儿臣斗胆。”齐昭月望向齐谨元和慕容舒,道:“儿臣觉得;这遇上梅嫔娘娘和没遇上,是说不清什么的。遇上了,也不晓得;是不是梅嫔娘娘一早便在哪儿候着。”
“皇公主?!”梅嫔激动了,“皇公主不跟皇后娘娘说实话便罢了,是怎么还要污蔑嫔妾?嫔妾入宫一直安分守己,从未得罪过皇公主啊!”
“事杂多蹊跷!另一方面而言;儿臣却觉得,此事上梅嫔娘娘过于激动。”齐昭月没有理会梅嫔,再道:“不妨等静下来再议?毕竟宫中坚守严格,梅嫔娘娘也没有理由,做出这样有反德容的事。”
“各宫姐妹,可都是等皇公主已久。”惠妃道,“梅嫔妹妹却一直都未静下来过,皇公主这求情,还不妨直说;待梅嫔妹妹诞下子嗣,再来验明,这到底是不是正规正矩的皇室子孙?”
“啪!——”齐谨元听到这里,将手中端起的茶杯抬起,狠狠的摔碎了一地茶香。
“皇上息怒,望皇上顾念体安。”争执的人都行着礼,不敢抬头直视。
“昭月!”齐谨元一语定乾坤,“你母后问了你两次,你都推脱着不知起因。后宫里的事不是你该琢磨的;朕再问你一次,遇上了或是没有。你若还是给不出个准话儿,便自个儿起身退出去,宜和宫里没你的事!”
“儿臣告退。”齐昭月当下便起身,一礼便领着景蓝安退。
就算是走的远远的,齐昭月也听到了殿中梅嫔撕心裂肺的呼唤声,“皇公主并未说从未遇到过嫔妾,嫔妾有冤呐!”
“皇公主。”景蓝在一旁问候着道:“直接回初华宫?”
“去凤朝宫。”齐昭月望着宜和宫,侧眸道:“母后定会有很多话,同本宫说道。”
“是。”景蓝领命,“那竹木已经得到皇上的允诺……”
“照着说的,送到户部,让他们一帮人操心如何制弄。”齐昭月想也没想,便将其转了手。
“恕景蓝多嘴,皇公主一开始,似乎并没有存着竹子的心思?”景蓝问道。
“本宫还以为你会问,三月前,本宫到底有没有在一大清早遇上梅嫔。”齐昭月不经意的说着,随后回道:“竹木本就讨个彩头,竹报平安…悉知平安一瞬长安难。”
说起来,她还真想去普化寺,给江知佑挂上一个符,念安。
“景蓝没有过问。”景蓝道,“是因为景蓝在下边打听到一些事儿。”
“怎么说?”齐昭月知晓她一公主,在这宜和宫里;妃嫔会审一般的摸样,是得不到什么准话的,毕竟这是父皇母后一辈的事。她只能在几句对话里猜着,遂然琢磨着回话。
“梅嫔娘娘在惠妃娘娘的宴上孕吐晕倒,随后召来太医,才有的现今的摸样。”景蓝道:“可梅嫔娘娘几乎半年没有侍寝,突然怀孕三月实属无常。所以现今皇上皇后都在宜和殿。”
“梅嫔娘娘说自己是在三月前,承了皇上的恩。而皇上一直未言说什么话,宫里头的人便祝贺着新添子嗣。可后来,敬事房入记时辰,才禀告说查不到梅嫔娘娘承恩露的记册。而三月前,除却皇后娘娘,便只有敬嫔娘娘承过恩。只不过敬嫔娘娘在承恩后三日,便患了热疾挪至偏宫。宫里人将敬嫔娘娘请到宜和宫,才出现了两位娘娘对峙的情况。”
“皇上听着这事儿,也一直没个发话。”景蓝犹豫道:“景蓝听公公说是…三月前的这些事儿,皇上晚上喜饮酒,政事又繁多。大概…是记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儿……”
“父皇这般,跟着伺候的人也糊涂?”齐昭月叹了一口气。
“皇公主也知道。”景蓝道:“两位嫔妃娘娘都说是在雨露轩,既然是轩,便是怡情之地了。皇上不让奴才们跟着,也是当然。”
“那这梅嫔一直央求着本公主说,在閣门见到过她,岂不是在死死挣扎?”齐昭月想了想,“她腹中这孩子也还真是…让人迷糊不清……”
“这……”景蓝犹豫道,“皇公主不知晓;宫中承恩,妃嫔除了皇后娘娘,都要在次日道閣门谢恩。而这一大早,閣门又不轻易开门。若是梅嫔娘娘真的承了恩,第二日便会出现在閣门附近。这样辩论一番,也算是有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