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谜之混沌

姬岚立刻运了灵力到双目上，轻松躲开冰刺的方向，却没有注意那冰刺居然在半空转了个身，继续追了过来。姬岚淬不及防，被那八根冰刺从背后击中。冰刺一碰到姬岚的身体，立刻融化不见，而上面蕴含的灵力却将姬岚硬生生地击倒在地上。

“砰！”姬岚听到自己趴着摔倒在地上的声音，背后被灵力击中的地方开始逐渐麻痹。姬岚恍然那灵力已经打入了她的体内，在一时半会下会封住了她的经络，使她不能动弹。

炼气四层以下的攻击和炼气五层以上的有所不同。因为不能用法术，所以封住了她的行动，就等于完全令她缴械投降。姬岚咬着牙，颤抖着挪动了一下手，却发现没有丝毫力气，更不用说要撑起来身子了。

“你投不投降？”田牧晴清亮的嗓音带着一点高傲，总算是正眼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姬岚。姬岚一声不吭，仍然尝试着挪动手腕，可是似乎没什么大用。炼气六层的灵力跟炼气二层比起来，相差不是一点点。

“不投降是嘛？”田牧晴给肩膀上的红毛鹦鹉顺了顺毛，“阿乐，不如你去跟她玩玩吧？”

红毛鹦鹉发出“啊”的一声尖锐的叫声，扑腾着翅膀飞向姬岚，落在她鼻尖前面一小段距离，欢快地扑扇翅膀模仿主人的声音：“投不投降？投不投降？”

灵兽在俗世家族可是珍贵得很的宠物。虽然这样的灵兽战斗实力不强，但已经十分难得了。姬岚虽然知道这只红毛鹦鹉最多只有一级灵兽的战斗力，单打独斗她随时可以将它拔毛了炖汤喝，但此时手脚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耀武扬威。

红毛鹦鹉飞了起来，微微张开了鸟喙，开始啄弄姬岚的手臂。鸟喙虽不尖厉，但一啄便是一处小小的皮肉翻开，从里面渗出一道道鲜红的血丝。

她的手很快就不堪入目。疼痛的刺激之下，竟然让她的经络麻痹渐渐地褪去了一些。姬岚暗暗地试着运用灵气，在酝酿了许久后，忽然发力，运灵力到双目，看准了红毛鹦鹉所在的位置，伸手就一把抓过去。

红毛鹦鹉啄得很是开心，一得意就忘了防备姬岚，何况它察觉时临时想逃，但姬岚的目力却可以将它的飞行路线放慢看得一清二楚。红毛鹦鹉发出“啊”的一声凄厉的尖叫声，被姬岚一把捏在了手心里，挣扎的时候掉下两三根鲜艳的红毛。

“啊！主人救我！主人救我！”红毛鹦鹉滑稽地在姬岚手里上下扑腾，但姬岚牢牢握住它的一双鸟腿，红毛鹦鹉再努力，也不过是掉更多的毛而已。

田牧晴看到自己的宝贝灵兽被捉住，哪里就肯这么放过姬岚了？当即施展开最快的身法，疾奔而去攻向姬岚，欲将红毛鹦鹉夺回来。

姬岚已经能够动弹了，当即从地上跳起，左突右闪起来。但凡修仙者，到达炼气五层之后，身法的增长已经临近极限，转而修炼法术，所以速度再快，也只能比炼气五层的快上一丁点儿。只要田牧晴跟姬岚比起了速度，以姬岚双目能放慢的功能，又怎么可能从她手上抢回东西？

田牧晴几招抓不到红毛鹦鹉，又看着鹦鹉在姬岚手里颠来倒去的快要被晃晕了，炼气六层的居然搞不定炼气二层的，恼羞成怒之下，一招充满了灵力的黑虎掏心朝着姬岚身上拍去。姬岚意识到躲不过去，这一招灵力过来，自己就算不受重伤，也得弹出擂台。

猛然想起当初跟虞叔画比武时，剑对剑之时，桃木剑居然能吸取对方的灵力，看来此时也只能以此一搏了。姬岚把红毛鹦鹉扔了出去，腾出手来挥剑一招直刺。灵力冲撞的那一刹那，桃木剑从姬岚手中飞了出去，直直落向了场外。

姬岚眼前一黑，顿时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撞飞，重重地摔趴在擂台上。喉咙里冒出一股腥甜味，而胸口处被击中的地方像被活生生挖去一般的痛。她皱了皱眉头，试图再站起来，可是微微一动，却看到一片鲜血从自己胸前的衣袍上溢了开来，贴着地面缓缓地蔓延。

姬岚心下苦笑，原来并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好运的。她以手撑地，颤抖着支起了一条腿和半边身体。田牧晴的红毛鹦鹉回到了她的肩膀上，在那里叽叽喳喳地重复着：“投不投降，投不投降。”

正在此时，不远处筑基期的擂台恰好结束了战斗，传来一声洪亮的：“筑基期最后一场比试，姚家姚涵东，筑基初期，对田家田牧朗，筑基初期，姚家获胜。”

姚家的人群只是稍微鼓了鼓掌，并没有表现出太开心的摸样，因为大家都知道炼气这边无论如何都是必败无疑的。只要输了这一场，前面就算赢了多少，也没有什么用。那边散场之后，人群向着这一边汇聚过来。

田牧晴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颗瓜子，喂给红毛鹦鹉，顺便顺了顺它的毛，低眼看姬岚，冷冷地嗫喏了一句：“居然害我的阿乐掉了那么多毛。真是太可恶了。”

话音刚落，一颗巨大的火球呼啸着从空中砸了下来。姬岚撑着手借力往左一翻，险险地避过了。但炼气六层的法术必须要有灵气凝聚成的护盾，才能完全避开不受伤害，所以即使姬岚没有接触到，火球在擂台上砸出一个大坑，散余的灵气还是伤到了姬岚。

她一时间只觉得昏天黑地，也不知道被这余震推着在擂台上滚了多少圈。似乎是一片玄黑之中，一个声音在她脑中空灵地回荡起来：“姚家根本没有给过你什么，你又何必要为了姚家而拼搏呢？认输吧，认输了这一切就结束了。”

那声音里似乎含着一股能令她意志消沉的能量，而姬岚感觉置身在混沌中，好像只要随着那声音的指引，就可以沉沉睡去而忘了一切……

“你是谁？”姬岚问那声音，“为什么栖息在我的神识里？”

可是那声音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地道：“你赢不了她的。你若是再坚持下去，等待你的只有更沉重的痛苦。”

姬岚心想，是啊，如果再坚持下去，受伤的只会是她自己……就算她赢了这一场比试，姚家会因此而改变对她的态度么？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明明刻薄对她的家族如此拼命呢？

“你说的对。”姬岚从心下叹了口气，也就到这里吧。不值得她继续努力下去了。

“不错，就是这样，现在一切都交给我吧。你就只管安心地去睡，睡过去你整个人都可以放松了……”那个令人意志消沉的声音，似乎在一点点蚕食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