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跳
并州出美女,大周朝基业二百年,前后十位皇上,这十位皇上所立的皇后里有两位出自并州城,有四位嫔妃,并州虽然不是大城市,却因为这厚重的美女文化,大周上至皇上下到普通老姓,能够以取到并州女子而自豪,并州城里的柳树镇更是让人注目,介因为并州的美女有一半出自这柳树镇。
柳树镇里嫁出的女儿不说富贵光鲜,也是让人羡慕,美貌有时候跟虚荣有那么一点点关系,所以,这些美女们便嫁的都是富贵有钱有权人家,这样的人家虽说多,却也有那么几家清风傲骨的人,住在柳树镇东口第三家的桑秀才,年青时长得一表人材,取得的娘子桑白氏在柳树镇更是出了名地美娇娘,这桑白氏便是不爱富贵只爱人的烈女子,嫁给桑秀才后,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桑红玲十六岁上,已风姿楚楚,人比花娇,媒婆一时踏破了门槛,桑秀才和桑白氏最终选了并州城里家风还算可以的张举人家的大儿子张书成,次年成了亲,如今小夫妻合美过日子,倒也安宁,二女儿桑红云二八芳龄,眉目渐开,只不过,桑红云也知道自己娘和姐姐长得都美,爹爹和姐夫对两人都很爱重,自己想在娘和爹身边多呆一两年尽尽孝心,于是故意将乌鸦黑发剪了一撮儿留在前额,将自已的容颜刻意遮了那么三四份,平日里看着倒比自己姐姐逊色不少,这也就是桑红云想要的结果!
桑秀才看得自己的妻子,更疼爱自己的女儿,小女儿每每的小动作都没有逃过作父亲的眼睛,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桑秀才想要让女儿更好,于是在自己不大的小书房里,特意给她留了一个拐角,落了一个小书桌,闲空的时候,父女两个就坐在书房里,一个写字,一个看书,要不,就是一个画画,一个磨墨,桑白氏偶儿也夹进来,守在门边,一边缝衣,一边看着父女两人,
甜美的生活滋润着一家三口,端得是岁月静好!
这一年的三月,春风扶柳,绿叶散开,隐隐的迎春花儿透出一丝嫩黄,桑红云穿着秋香色的对襟小夹袄,着一条水红妆花裙,乌黑的丝发随意扎了两个小细辩儿丢在脑后,低着头,手里正在绣一方丝帕。
桑白氏从外面走进来,一边坐到炕沿上,一边将手里的一小盘软泥糕放在小桌上:“云儿,这是丽梅家刚送过来的点心,你尝尝!”
桑红云就着桑白氏手里递过的来的一块软泥糕咬一口道:“娘,你也吃!我再加把劲,这块帕子就绣完整了!”
桑白氏顺着桑红云咬过的点心,小小咬了一口道:“她娘做点心的手艺不错,你有空也去学学!”
桑红云笑着道:“娘不是想霸了人家的点心密方吧?”
桑白氏嗔了一眼桑红云:“你把娘想成什么人了,娘是那种人吗,只是想着你能够多学些东西,以后嫁了人,好好侍候夫君,过好日子!”
桑红云将头伸过来,又咬了一口桑白氏手里的点心道:“娘担心的太远,这哪跟哪啊!”
桑白氏看着女儿一边笑一边低下头去,手指灵动,翻飞如舞,不觉勾起了唇角,慢慢笑了笑。
转眼到了七巧节这一天,桑红云一早起来,梳洗打扮,将昨儿个夜里准备好的衣服穿在身上,正和桑白氏说话儿,一张小脸儿扒在门前往内看,便看到一个精巧灵利人儿从屋内走出来,夏日的晨光照在那人身上,水红色的交领妆花褙子里活脱脱隐一个妩媚的身子,不觉有些眼红,红云长得没有她姐姐好看,也没有她娘好看,可这身子却好过她姐不止十分,真是让人看了生生嫉妒。
三五阵敲门声响,桑红云几步过去开了门,看到丽梅:“你怎么才来!”
丽梅一笑进了门道:“一早就来了,站在门边等你打扮呢?你今天真好看!”
桑红云伸出一根指头戳戳梅丽的额头道:“快走吧,今日的庙会肯定人多,咱们就去那里挑些好东西回来!”
桑白氏在屋里道:“云儿,银子钱要装好了,可别丢了!”
桑红云一边和丽梅关门,一边答应着。等到两人出了门,桑红云小小地吐了吐舌头道:“终于听不见唠叨声了!”
丽梅笑着道:“我们走着去吧,一路上好玩好看的东西太多,我想一样样看过去!”
桑红云也笑道:“贪心,哪就一天能看完!”
丽梅道:“看不过,也要看,我可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家里给了银子钱使唤,我要可劲儿花!”
桑红云晲着眼儿看她:“你娘给了你多少银子?”
丽梅笑喜喜地不好意思地道:“五十个大钱!”
桑红云笑了,不自觉地看了下自己腰间系着的荷包,里面装着娘给她的半两银子,可比丽梅的多多了,抿着嘴一笑,没再说话,两人去了并州最繁华的周正大街,一时溶入了一片艳丽芳花之中。
七夕七巧节,相传牛郎织女鹊桥相会,这一天,不管是未婚少女,便是并州里的所有未婚少年,也倾城出动,这一天不知要成就多少佳缘良偶,风中片片七彩风华,惹花了多少少年的眼帘与心思。
刺绣大赛在庙会一边搭起的台上举行,各家都拿出自家最得意女儿的佳作,桑红云和丽梅被人涌着挤到台前面,看着一副副绣品,眼里便是异彩纷呈,默默将各家的绣品在心里评了一番,最终她看到乔家一副山雨朦胧的仕女图,图中女子站在一只小船上,水波荡漾,侧脸望着远处的一处高山。
感觉心里一动,绣此画的女子定是在期待着什么人,都说女子是水,男子是山,这副画一时便透出了刺绣女子的心声,莫不是今天这刺绣大赛还有招婿的意思在里面!
桑红云拉着丽梅要出来,丽梅看着台上道:“别,我再看看,这么多的绣品,竟然都在那几家人家出来的,这可是不多见,前几年这并州城里还没这么多呢,让我再看看!”
桑红云道:“走吧,我们再去看看那些摊上摆的什么好东西!”
一听有好东西,丽梅想起自己还要买些自己喜欢地,就跟着桑红云挤出了人群,两人避到人少的地方,将身上重新整理了一下,慢慢向摊上走去。
叫卖声,砍价声,此起彼歇,正在此时,远处冲来一阵马队,马上这人像没有看到马下涌挤的人群,一个小孩的哭声从人群里发出,只一瞬间,人群散开,让出一条路来,路中间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呆呆地看着就要奔到眼前的马,桑红云的心提到嗓子眼,盯着快要到的马,忽地丢开了丽梅的手,冲到了小孩子的面前,将他抱起,身子转了半个圈,向一边避去,坎坎避过了骄健白马的前蹄。
电光火石间,桑红云感觉一片寂静,周围的人眼睛都在盯着她,她顾不得看那些人的眼色,抱着孩子转过身,愤怒地眼神如电般射向那坐在马上的人。
乔锦林将冲过的马提了缰绳,马停了下来,转过了身子,一双眸子看向马边上的人。
桑红云无力说他说什么,只盯了几息,转了身,将孩子交到了赶到身边的孩子母亲怀中:“孩子没事,好生看护着些!”
“谢谢这位小娘子,谢谢你!”那个妇人按着孩子的头给桑红云瞌头,
桑红云红了脸道:“婶子快些起来,找个地方给孩子喝些热水,回家好好安抚莫要落下病根!”
妇人的丈夫赶到,一脸惊愕地抱过孩子:“爹看看,爹看看你有没有伤着!”
女人声音传出:“夫君,没有,没有,孩子没事,是这位娘……”子还没说出忽然发现
身边已无人影。
乔锦林望着桑红云远去的背影,那背影挺直且有一丝说不出的风骨在里面。
乔锦林一低头转身的瞬间,看到地上躺着一只鹅黄色的香囊,侧了身子,撩手掠起看了看,揣在怀里,而后在众人惊艳与不愤地眼神出打马离开。
丽梅左手按在胸口上道:“你可吓死我了,那么多人都没上前救人,你充什么英雄,不要命了?看我去不告诉桑婶,哼!呼,可吓死我了!”
桑红云笑了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你可别告诉我娘,不然,我不跟你好了!以后也不许你去我家,我们从此以后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丽梅惊道:“你不能……”
桑红云笑道:“所以,你不要做让我生气的事!”
丽梅道:“你不要这样霸道好不好?”
两人说着,到了摆着的摊子前,一溜儿看支,胭脂水粉小团扇,纸画笔墨笔洗筒,绢花凌丝小棉布,针盒丝线小剪刀,珠花簪子假牡丹,牛角梳子银耳丁真是应有尽有,丽梅拿起一只珍珠簪子问卖家多少钱,卖家说要十个钱,丽梅买了顺手插在头上对着桑红云道:“好看吗?”
桑红云道:“好看!”
桑红云看准了一根狼毫笔,一只笔洗筒问卖家多少钱,卖家要三十钱,桑红云嫌贵,放下了东西道:“我们去别家看看,还有比这更便宜的!你要二十个钱卖就卖,不卖咱走下一家!”说着眼睛瞅着下一家,下一家的货郎巴巴地望着这边,就等着上家的卖买黄了,自家得利。
桑红云一声不响等了两息对着丽梅道:“走!”
刚走就听到卖货郎的声音:“好了好啊,就卖你好了,小小的人儿,这么能砍价,一下子减了我十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