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雾都
兰德尔·泰勒，这是近两天来，在威廉耳边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名字。讀蕶蕶尐說網劳拉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反反复复的强调这位皇子是多么的英俊迷人，是多么的勇敢执着。好吧，人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犯花痴是很正常的。可要是在一张方正刚毅的汉子身上也看到这种近乎迷恋的崇拜，那就真的要大呕三天，不把胆汁吐干决不罢休。
“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所以你什么也别说，就是说了我也当什么都没听见！”威廉别过头，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虽然不清楚索恩帝国皇室内部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只要脑子稍微清楚一点点的人都应该明白，一旦陷入争夺皇位继承人的战争中，不管最终是谁坐上那个宝座，参与其中的人最后都不得善终。在另一个世界，九龙夺嫡这种经典剧目可是被演绎了无数次，威廉深知其中的凶险。
威廉不知道萨拉蒙子爵究竟是真的来替兰德尔当说客，还是仅仅只是试探，又或者说凯瑟琳原本就是兰德尔阵营中的一员。可是现在牵扯到了凯瑟琳，威廉就像置身之外都不可能，至少在没搞清楚凯瑟琳的立场之前是不可能抽身离开的。
萨拉蒙子爵也不介意，微笑着朝船舱里的凯瑟琳看了一眼。在得知兰德尔对这个女人很欣赏的时候，萨拉蒙子爵还以为是看上了她的美色，但是经过前夜那件事之后，萨拉蒙子爵这才明白，兰德尔看上的不仅仅只是外表。
希望这个女人能起到一点作用吧……萨拉蒙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愁容。
午后，劳拉带着生命药剂回到了独木舟上。生命药剂装在一支一指来长的小玻璃瓶里，看上去有点像化学实验室里的化学试剂。据劳拉介绍，这支生命药剂的品质不高，估计出自药剂学徒之手。不过威廉对生产厂家并不感兴趣，反倒是对玻璃瓶很好奇。魔法学院得到玻璃配方的时日并不短，没想到玻璃的应用也仅局限于此。
凯瑟琳醒了，虽然身体还非常的虚弱，但说话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威廉不打算卷入皇室的斗争中，找了个理由上了岸。站在岸边的一棵柳树下，望着湍急的河水出神。
上次看到桑德兰河的时候，还是在奥卡帝国的红叶城，时隔一年，再次看到这条河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索恩帝国境内。桑德兰河与另一个世界的尼罗河类似，拥有两个源头，东桑德兰河的源头在迷雾森林，威廉就是在那里遇到的小熊，并且将它拐了出来。眼前这条河叫西桑德兰河，源头是塔米索斯湖，西桑德兰河一直向北，最后与东桑德兰河汇成一处，最后流进大海。
所有的船全都停靠在岸边，渔夫们躲在船舱里抱着女人和孩子瑟瑟发抖，子爵死了儿子，必须要有人付出代价，萨拉蒙说到做到，对付这些渔夫就是他砍下的第一刀。威廉不会悲天悯人，但也不会傻到阻止人家找几个替死鬼，只要眼前的河水不要变成红色就好。
生命药剂果然很神奇，凯瑟琳的气色已经好多了，看见她坐在船头与萨拉蒙交头接耳，威廉的心里便有些不爽。劳拉也一早上了岸，站在足够远的地方，以保证自己不会听到一些犯忌讳的东西。
远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萨拉蒙的车夫走了过来。这是个60开外的老人，佝偻着背，脚下也不利索，不过威廉却从他的眼睛里，感受到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看过罗伊的伤口，应该是被利器贯穿了心脏致死，但是伤口的形状，与所有已知的利器都不相符。所以我想问问你，到底是用什么杀了他？”
老人的提问证实了威廉的猜测，这果然不是什么车夫，车夫是不会去检查死人的伤口的。不过老车夫的话也给了威廉一个提示，那就是对方没有发现子弹头。如果对方连子弹头都拿出来了，威廉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忽悠了。
“你发现的应该不止这些吧？”威廉戏谑的看着老车夫，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没什么其他的表情，就只是笑。威廉这么一笑，反倒让老车夫有些摸不着头脑。
“伤口上的确有一些魔法的痕迹，但我敢确定，这绝不是用魔法造成的。”老车夫的眼神愈发的犀利起来，仿佛要通过威廉的双眼，看穿他的内心。
“这并不奇怪，因为我们有一个魔法师。魔法的世界很神奇，一切都不能用常理来判断。”威廉朝劳拉看了一眼，似有所指。其实威廉也知道这个理由很蹩脚，但只要对方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威廉就坚决不会承认。一个玻璃就已经把自己整到了魔法师的对立面，万一火枪再生出点什么事端，那这片大陆就真的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了。
老车夫恨恨的瞪了一眼，明知道对方是在敷衍自己，但是手上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搭。老车夫朝独木舟看了一眼，心中暗道：“希望萨拉蒙能问出点什么来吧。”
萨拉蒙与凯瑟琳的谈话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从面部表情上看，双方对谈话的结果似乎都很满意。但实际上，刚一转身，两个人的脸色全都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目送着萨拉蒙的马车离开，直至消失在视线里，凯瑟琳这才将劳拉叫到独木舟上。凯瑟琳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向劳拉交代，一个在很认真的说，一个在很认真的听，而且还不时的点头以示回应。
交代完了一些事情，凯瑟琳再次把目光投向威廉，眼神中有些犹豫，又有些期盼。劳拉善解人意的走到威廉的面前，低声道：“有关你的秘密，大人一个字也没有透露。大人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北方。大人在帝国北方的边境有块不大的领地，魔法学院的手目前伸不到那里，在那个里，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不用担心魔法学院会来找麻烦。”
威廉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不同意又能怎么样，自己在这个世界就像一朵无根的浮萍，漂到哪里都无所谓，跟着凯瑟琳，至少还有个能聊得来的人。
不知道凯瑟琳和萨拉蒙子爵之间达成了什么的协议，三天后，那位老车夫就送来了一辆看上去挺不错的四轮马车，还有一张在整个索恩帝国都通用的水晶卡片。这种水晶卡片是一种非常高端的魔法产品，里面能记录很多有用的信息，但实际上，它最大的用处只是被各商会用来记录金币的收支，类似于另一个世界的银行卡。
威廉一直想解开这种水晶卡的奥秘，但始终不得其法。据劳拉介绍，这种水晶卡采用了一种非常复杂的魔法阵技术，整个大陆能够掌握这种魔法阵技术的人，也不过才6-7个。得知这一情况后，威廉果断的放弃了对水晶卡的探索，自己又不是技术宅，没必要把精力全都投入到这种无谓的研究中。
凯瑟琳没有接受萨拉蒙子爵的好意，当天晚上就趁着夜色匆匆的离开了。凯瑟琳的领地在索恩帝国的西北边境，要穿越大半个国家，步行大半年才能到达。在这个魔法的世界，出门远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很多人往往出了门之后，就再也回不了家。不过劳拉却偷偷的告诉威廉，凯瑟琳打算去注册一个佣兵团，然后以佣兵团的名义加入商队，这样既能在路上打发寂寞，又能赚点小钱，一举两得。
能够注册佣兵团的佣兵工会在索恩帝国并不多见，只有在少数几个大城市才会有，最近的一个可以注册佣兵团地方的是霍尔姆城，至少要走半个月才能赶到那里。
霍尔姆城是一座与博斯维尔城风格迥异的大城市，如果说博斯威尔代表的是古朴和沧桑，霍尔姆代表的就是钢铁和雄壮。高大的城墙内，高耸入云的烟囱林立，大量带着火星的黑色浓烟从烟囱里喷向高空，遮天蔽日，整座城市全都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
“这里该不会叫雾都吧？”
看着漫天的滚滚浓烟，威廉好奇的感叹。
“没错啊，霍尔姆城的别名的确叫雾都。”
凯瑟琳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反倒是劳拉对这样的环境很不适应。魔法师追求的是自然，被钢铁和烟雾侵蚀的地方，对他们来讲就是一个噩梦。
霍尔姆城是大陆最大的钢铁生产基地之一，铁矿石从附近的斯洛特山脉运到这里，由城里的冶炼厂炼成铁锭，然后运往大陆各地。铁是一个国家实力的硬指标之一，索恩帝国的皇室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这座城市一直控制在皇室手中数百年来一直如此。
威廉对这座城市的归属权不感兴趣，但是对这个国家的工业化进程十分的好奇。眼前的这座城市，已经拥有了工业文明的一些特征，如果发展的再快一些的话，用不了多久，这个国家就能够进入大工业时代了。当然，前提是控制了大陆绝大部分地盘的魔法学院不会出手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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