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严峻的形势
人与人的交流，往往都是互道姓名开始的，随后再慢慢的深入。讀蕶蕶尐說網可是威廉却发现，自己跟牧民小姑娘阿杜根本无法深入下去。你说的我不懂，我说的你也不懂，两个人坐在一起鸡同鸭讲，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把嘴咧到了耳后根。
威廉借着尿遁跑出大厅，正好遇上先一步走出来，在花园里散步的凯瑟琳，赶紧冲上前找她诉苦。“不玩了！不玩了！凯瑟琳，你还是找个懂部落语的人来吧，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讲什么。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疯了！”
“嘻嘻……不对啊，刚才在里面的时候，你们不是聊得挺开心的么？怎么这会儿却又跑来告诉我，你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凯瑟琳捂着嘴，妩媚的翻了个白眼仁。发现威廉转身要往城堡外面跑，赶紧伸手一把拉住他。“哎……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走！你要是走了，里面的那个小姑娘一准得发疯，万一被安德鲁他们伤到了，你又得心疼半天。”
“谁说要走了？我是要去找肖恩叔叔，让他想办法找个懂部落语的人来。还有，你要跟北方的游牧部落做生意，就必须要找个突破口，现在正好有个送上门的，不利用一下怎么行！你再看看那个小姑娘，身上脏的都快成虫窝了，多玛婶婶为了把她洗干净，一连换了四盆水。刚才碰到多玛婶婶的时候，她还在一个劲的跟我抱怨，说是把浴桶都已经染成黑色了。多玛婶婶从南方搬过来，就带了这个浴桶，宝贝的不得了。现在好了，浴桶成了垃圾桶，多玛婶婶的眼睛都红了！”
发现威廉真急了，凯瑟琳也不敢再逗他，赶紧拉着他的胳膊，死死的抱在怀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在为我考虑，在为萨洛克郡的每一个人考虑。你也别去找肖恩叔叔了，他这时候已经去了阿格尼斯城，用不了多久，就会带着懂部落语的人回来。”
“那你不早说！”
威廉恨恨的瞪了凯瑟琳一眼，想要把胳膊抽出来，可是在感受到胳膊上的柔软之后，却又果断的放弃了。两人相处的时间已经不短，但凯瑟琳却很少会主动与威廉亲近，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威廉哪舍得放弃。故意挣扎了几下，感受到凯瑟琳正在用力拉，威廉顺势将身体往前一送，整个人便撞了过去。
凯瑟琳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把威廉拉过来，下意识的张开双臂，正好把威廉抱了个满怀。
虽说天寒地冻的，大家衣服穿得都很多，但只要能近距离的嗅一嗅凯瑟琳身上的气息，感受一下她胸前的柔软，威廉就感觉很满足。可惜满足的太过得意忘形，威廉竟然舒服的呻吟起来。
终于醒悟过来的凯瑟琳身子往旁边一让，失去重心的威廉哎呀一声，一头栽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活该！叫你占老娘的便宜！”凯瑟琳咬牙切齿的朝地上啐了一口，摇弋向城堡里走去。
翌日一早，肖恩终于找来了一个懂北方部落语的翻译，回到了萨洛克郡的城堡。一进大厅，凯瑟琳就迫不及待的让威廉把阿杜带过来，想要知道北方草原上的信息。现在牧民小姑娘已经把威廉看成这个城堡里唯一的好人，威廉到哪儿，她就跟到那儿。要不是房间里还有一头凶恶的红熊，恐怕小姑娘连睡觉都要跟威廉挤在一起。
很奇怪，卡特琳娜刚遇到凯瑟琳的时候，简直就像是见到了仇人一样。哪怕现在已经被凯瑟琳用美食和金币腐蚀了，偶尔也会露出獠牙。可是看见阿杜，卡特琳娜却从未露出过任何敌意，也不像对凯瑟琳那样暴戾。威廉对此很好奇，问卡特琳娜，卡特琳娜也说不上来,嗷呜嗷呜的表示，只是觉得阿杜身上的气息让它觉得很可亲。
威廉仔细一想，明白了。阿杜是牧民，把牲畜看得比生命还重。而且跟牲畜待久了，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沾染上了动物的气息。虽说在城堡里洗了四遍澡，但依旧无法完全洗褪身上的气息。卡特琳娜是魔兽，嗅觉远比人类出色，威廉闻不到，但是她却能。
阿杜发现城堡的大厅里挤满了人，赶紧揪着威廉的衣服，缩在他的身后，像只挂在树上的树袋熊一样，被威廉拖着向里走。
进了大厅，威廉在大厅一角找了个椅子坐下。又拉过来一把椅子拍了拍，示意阿杜也坐。阿杜摇摇头，固执的站到威廉的身后，死活不肯离开。
这是肖恩第一次看见阿杜穿南方人的衣服，黑色的头发扎着高高的马尾，细细的眉毛弯弯，就像是挂在天上的一双月牙，两个眼睛小小的，微眯着，一对黑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就像是两颗夜明珠一样闪闪发光。鼻梁细细的，嘴唇小小的，因为营养不良，脸颊明显有些凹陷，在羊皮毛领的衬托下，整个脸蛋反而显得妖艳异常。
小姑娘的皮肤呈健康的蜜色，脖子上有几道明显的勒痕，应该是昨天多玛的战果。刚才在外面碰见多玛，老女仆一个劲的向自己哭诉，说是为了把一个放羊的小姑娘洗干净，结果把自己的浴桶洗成了垃圾桶。肖恩再三向她保证，下次出去的时候一定给她带个更大更漂亮的浴桶，老女仆这才破涕为笑，满意的走了。
“这就是那个敢对我们领主大人动刀子的小家伙么？那天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个脏兮兮的臭小子，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了。来，走近些，让我好好看看。”
肖恩朝阿杜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没想到阿杜见了反而更加紧张，“啊”的一声坐在地上，死死的抱着威廉的大腿，把脑袋塞进威廉的怀里，全身剧烈的颤抖，显得非常害怕。
阿杜清楚的记得，那天安德鲁用绳子套自己的时候，这个笑眯眯的老头就在旁边。虽然当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看他指手画脚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是所有坏蛋的头头。因为部落里的头人到草场来抢牛羊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小姑娘死活不肯过去，那就只能让翻译过来。肖恩用手一指阿杜，然后又在翻译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翻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走到威廉的面前，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
这个名叫安苏的翻译说一句，发现阿杜没反应，接着换了一个语调，又说了一句。虽然威廉听不懂，但是也能根据这几句话的发音规则大致推测，这几句话不是同一种语言。
看见威廉面带困惑，肖恩在一旁微笑着解释道：“北方草原上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说是天上有88个星座，地上有88个部落。但实际上，草原上的部落远不止这么多。大的部落首领死了，儿子们分家，一个大部落就会分成若干个小部落。儿子死了再分家，又变成若干个更小的部落。胡克帝国已经统治了草原近千年，恐怕就连他们的皇帝，也搞不清自己手下到底有多少个部落。”
威廉点头表示理解，目光落在安苏身上，继续看他一遍又一遍的试探。当安苏说到不知是第17句还是第18句的时候，阿杜忽然把头抬了起来，满脸惊喜的说了一句类似的话。
终于碰对了，安苏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转头向高高在上的凯瑟琳弯腰施了一礼。“尊敬的男爵大人，这个牧民是灰狼部落的人。灰狼部落以前也是个大部落，但是在十年前的一次火拼中，他们的英雄霍格尔死于敌人的弯刀下，灰狼部落也因此失去了最肥美的草场，只能在边境上苟延残喘。”
“嗯，你做的很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希望能在晚餐之前，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凯瑟琳的声音亲和而不是威严，隐隐的带着一丝上位者的气息。这是身为一个领主必备的素质，凯瑟琳做的很好，肖恩也很满意。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肖恩问一句，安苏翻译一句，阿杜就答一句。用不着到吃完饭的时间，肖恩就问出了所有想要知道的情报。看着满脸愁容的肖恩走了，阿杜立刻叽叽喳喳的开心的大叫，然后缠着安苏说话。看得出来，这几天鸡同鸭讲，已经把小阿杜给憋坏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听懂自己说什么的人，哪儿会那么容易就让他走。
三个人一问一答的时候，威廉就在旁边，听了从阿杜嘴里掏出来的情报，威廉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今年的这场大雪来的太过突然，草原上绝大部分的部落毫无准备，因为缺少过冬的准备，牛羊成群的倒毙在雪地里。为了抢夺生存的资源，部落之间也是战火不断，正在从北方一直往南方边境上蔓延。那天阿杜就是发现自己的羊群不见了，才会拿着刀找拦住了凯瑟琳的马车，想要抢些吃喝，挨过这个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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