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睚眦剑
聂英年和要德江都没有回应,他们其实都在考虑中,二老板说的很清楚,停止今晚的阵战,结束敌对活动,政府将一如既往地与两大家族进行合作;否则就必须分出胜负,胜者固然可喜,而负者的代价就是从此从地下世界消失了,洗白后成为循规守法的纳税公司,不得从事与杀手刺客有关联的任何事物。(首发)
这种结果在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实际损害,但是对于我们这种传承了上千年的地下家族来说,则是丧失了根本利益,更是无法容忍的巨大耻辱。
因为聂春的自杀,两家的仇怨已经是结上了,就这么结束敌对是完全不能接受的,所以即使代价再大,为了两个家族的荣誉,今晚的战斗就成了唯一的选项。
聂英年沉默半晌,从怀里掏出一支钢笔,毫不犹豫地在那叠合约上逐页签了自己的名字,随后连钢笔一起递给要德江,冷笑道,“德江兄,看来这一架咱们是非打不可了。”
要德江接过那叠合约,又粗略地翻看了一遍,却没有拿聂英年的钢笔,而是一口咬破了食指,用血在合约上写下了名字,遂笑道,“你说的没错,既然非打不可,那我们就不死不休吧。”
二老板收回合约,仔细检查了一遍后,一改方才的狂妄轻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吟道,“两位掌门先生,说实话老大和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感到非常遗憾,更为这件事情可能产生的后果感到忧虑,我们不希望你们两个与政府合作多年的家族出现彼此之间的战争。为此我们也做了许多妥协,比如下令国安局不得再与聂家进行任何形式的私下交易。但是我们也没想到聂家少爷会走极端,事已至此。看来是无法挽回了,我们只能作为中间人,看到你们之间有一个公平的结果。”
要德江和聂英年不约而同地抬起双手,面朝对方伸出中指交叉在一起,做出了一个x型。
这个罕见的x手型,是地下世界通行的公开交战信号,只有四大家族的杀手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从小时候的培训开始,无论是长老还是教师爷。在谈到这个x手型时,都是脸色严峻的,他们说家族之间如果一旦使用了这个x手型,就意味着流血和灾难,就意味着参与者元气大伤,这是家族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是现在显然是无可挽回了。
二老板把手一挥,散布在周围的红龙特种兵瞬间就消失在寺院门外了;二老板带着几个随从走进了大教堂,只留下一位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站在空场中间。这应该就是二老板代表政府留下的公证员了,他的职责就是担任今晚双方战斗的裁判和监督。
静谧的夜空中看不见星星和月亮,甚至连一丝微风都感觉不到,大教堂里原本明亮的灯光现在已经熄灭了。虽然四周都是黑洞洞的,但是很奇怪的是,在我的眼里。仿佛眼前装了夜视镜似的,所有的景物和人都是分外清晰。
难道这就是真灵出体的效果吗?我记得以前出灵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啊。抑或是两大家族中的高手杰作,只是没有告诉我们这样的普通解决人罢了。
我们全部退到了后面小树林里。留在突前位置的,只剩下“义”字旗下的一百多人,每个人都手持短剑,排列成整齐的四方阵,静静地站在原地,黑底镶红边的旗帜在夜幕中一动不动地肃立着。
这里要特别提到我们的短剑,这是要氏家族独有的战术宝剑,前窄后宽,长约一尺二寸,为百炼精钢打造,锋刃削铁如泥,剑体两侧刻满阴篆符文,剑柄上铸有凶悍的虎头。
传说此剑造型源自东汉末期一位在家族中地位显赫的长老要敦子,他亲自设计了这把宝剑,并请高手巧匠以玄铁打造而成,后受汉光武帝之托,以此剑刺杀了王莽手下大将军邓麂,事成后却陷入敌人重围,因寡不敌众而以此剑自戕。
汉光武帝感念要敦子忠义武勇,不坠先祖要离的威武英烈之名,遂以公爵礼厚葬之,并命名此剑为“睚眦”,取“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之意,意即宣赞要敦子恩怨分明、不辱使命之德;
起初睚眦剑只由负责惩戒叛卖不轨的珍刑长老随身携带,不光用以惩罚叛徒,也刺杀在与要氏家族的交易中不守规矩的官僚权贵和背信弃义之徒。
南宋年间,由于参与大规模战事逐渐增多,为了行动和防身需要,掌门人就下令让每个执行任务的解决人和助手都随身佩带睚眦剑,从那时开始这个传统就一直延续至今,但是却严格规定仅限于参与人数众多的阵战之中使用,并在寡不敌众时以此剑自尽。
此时聂氏的阵型也发生了变化,大部分刀客都退到了隐秘的暗影里,留在前面的一百多人全部脱掉咖色风衣,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短打扮,每个人都持一把开山刀,在头领的指挥下杀气腾腾地排成了一个奇怪的三角阵型。
聂氏阵型里看不见任何旗帜之类的标识,只是在三角阵型的最尖端,伫立着一个身穿米黄色风衣的大个子,看上去四十不到的样子,灰白色的长发披在肩头,身材单薄瘦削,脸色苍白无光,椭圆的脸庞上,一双黑豆似的小眼睛透出阴狠毒辣的光芒。
“这是谁?”看着这个赤手空拳的家伙一下一下地把细长的手指掰得咔咔直响,我有点心虚地问旁边的要天。
“他叫聂训,号称聂氏第一刀客,拳脚据说很厉害,等闲之人三五十个近不了身。”一个粗哑的声音从我前面冒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却是那个有祖宗要离风骨的要显。
我赶忙向“义”字旗下看去,只见从战阵中缓缓走出一个身材不高,面目清秀的半大小子,白净的国字脸上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我只觉得脑子一阵眩晕,眼前登时模糊起来,我赶紧揉了揉眼睛,不错,这个半大小子不是要星又是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