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两道免死金牌,两份深情!
寒初蓝站在王府门口看着,隐隐约约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她微微地拢着秀眉,猜测着女子的身份。一个提出要夜千泽的女子,不用再去猜测,年纪必定还是年轻的,而且是未婚嫁的。只有年轻未婚嫁的女子才会想着成为夜千泽的女人。
宫里头,年轻的女子多的是,但敢肖想夜千泽的必定有一定的地位及身份。
她会是谁?
寒初蓝必定了,以后进宫,对每一个女人都要去留意及了解才行。不是她怕夜千泽被抢走,而是她想代替夜千泽继续去追查真相。夜千泽明天就要带着西营那三千云家军前往高城,这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不能等到他回来再继续追查。那些人把他往外调,估计就是不想让他去追查吧,他比夜沐更加的肆无忌惮,夜沐多少还会顾及亲情,夜千泽对那些所谓的亲人却没有太深的感情了,一心只想查清楚真相,哪怕牵涉到先帝,他也要照查不误。
夫妻俩分析过了,上官紫的下场绝对不是太皇太后一个人弄出来的,还有很多帮凶,那些帮凶估计都是夜千泽的亲人,他们都在帝都,每个人都有着高高在上的身份,牵一而扯百,要是真把帮凶们一并灭了,估计夜家王朝将会迎来一场特大的暴风雨。
“蓝儿。”
夜千泽快步回到寒初蓝的面前,俊脸还有点阴阴的,拉起寒初蓝,两个人就往后院掠去,从后院回到长风苑。
换过了衣服后,寒初蓝定定地望着自家男人,说道:“千泽,你能猜到她是谁吗?”
夜千泽把她抱上床去,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先急切地吻上她的红唇,用他的急切,用他的深情去勾出她的渴望,放肆地与他融为一体。
巫山云雨后,夜千泽才拥着全身还泛着红潮的爱妻躺在床上,低哑的声音里还残余着他的热情,燃烧了一回,他的心情有所好转,“应该是个奴才身份。”
寒初蓝还沉浸在他刚刚的烈火焚烧之中,刚才的他显得特别的猛烈,差点没把她这副小身子烧成灰烬,她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是,从乡下到帝都,这一路走来,往他身上靠来的女人何其多,就算他不喜欢那些女人,也觉得烦厌了。
她早说过了,他太帅,就是个祸害。
再想到自己,寒初蓝又在心里无奈地苦笑,如今的她也算是个祸害。真想不到大半年前那个脸色蜡黄,娇小得像十二岁孩子一般的她,经过了大半年的调养,竟然出落成为一个具有绝色倾城的女人。估计这具身子的亲生父母,也是个俊男美女吧,否则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她的,哦,不是,是她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寒初蓝忽然想知道,她莫名地就占据了原来的寒初蓝这具身体,大半年了,她也融入了这具身体里,人与灵结合为一体,她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亲生父母,算是报答这具身体让她重生的大恩。
爷爷说捡到她的时候,她是被一名小将军抱着的,那名将军还受了重伤,把她托付给爷爷的时候,那人就死了,她身上穿着的衣服,衣料极好,还有一顶很好看的虎头帽,她肯定是军人之后,就算不是军人之后也是上位者的女儿,只有上位者的身边才会将军跟随。
但大星王朝那么多的将领,谁才是她的亲生父母?
她推掉了那些文官,因为她跟着夜千泽回京,很多文官都知道她是谁,对她的长相肯定也充分认识了,却没有半个人有反应,所以她确定她的亲生父母是武将。
按她现在的年龄以及这个时代的人早结婚来推算,她的亲生父母应该是三十到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这大星王朝有符合这个年纪的武将吗?貌似还不少呢,战神玉铃兰不就是才三十几岁吗?
寒初蓝却又不会把自己和玉铃兰扯到一块儿去,大家都知道玉铃兰没有嫁人,至今三十多岁了,依旧独身,肯定也不会再嫁,在这个年代里,像玉铃兰那般年纪的女人,都快要当婆婆了,还怎么嫁人?未婚先孕这样的事情,她也觉得不会发生在玉铃兰的身上。
所以就算玉铃兰的年纪符合,寒初蓝也不会去猜想。
“为什么是奴才身份?”
寒初蓝没有回过神来,本能地问着。
“因为她想要我,想利用我的身份往上爬,借此来和我谈交易。”
“你怎么不说她可能爱着你,或者是你以前欠下的什么情债呢?”
“蓝儿,我没有欠下情债,我只爱你,也只有你。”夜千泽赶紧解释,生怕爱妻会误会。“我八岁就离开帝都了,那个时候我连爱情是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会欠下情债。”
寒初蓝笑了笑,“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女子对你是有感情的,或许她也是想利用你的身份往上爬,但她对你要是没有感情,是不会随便就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谈交易的。”
夜千泽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女人的直觉向来很敏感,有时候也精准无比。
可他实在记不起自己在宫里头招惹过谁,欠下过什么情债。他离开帝都前是经常会进宫,可他当年年纪太小,因为太皇太后不喜欢他,他每次进宫也都是小心谨慎的,绝对不会去招惹谁。
“蓝儿,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谁,我只想告诉你,我只爱你!”夜千泽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怕寒初蓝胡思乱想。
寒初蓝打了一个呵欠,扯了扯被子,把夫妻俩的身躯都紧紧地包住,她一边闭上了双眸,一边答着:“千泽,爱在无声之中,不需要老说出来,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的眼光,放心吧,我误会谁都不会误会你,快睡吧,你明天就要出发了。”
夜千泽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低柔地说道:“好,我们睡。”
寒初蓝没有再回应,潜入皇宫消耗她太多的体力,一回来又被夜千泽求欢索爱,累极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正阳宫。
银安殿里,夜无极还没有睡着,但已经躺下,贴身太监忽然地门外恭恭敬敬地叫着:“皇上,您睡了吗?”
夜无极自龙床上坐起来,淡冷地问着:“什么事?”
“皇上,国舅又来了。”
夜无极听到元缺去而复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披衣而起,吩咐着太监:“让国舅进来。”
太监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
随即,门被人推开了,元缺走了进来。
贴身太监没有进来,在正阳宫当差的人都知道,只要国舅进宫,一般情况下都不要随意打扰这对舅甥。
“极儿,还没睡?”
无缺看到夜无极披衣而起,打扰别人休息没有一点愧疚感,反而淡淡地笑问着人家怎么还没睡。
夜无极好笑地说了一句:“舅父,你去而复返,教极儿怎么睡?”说着,他又压低了声音问着:“舅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大半夜的,你怎么又进宫?”
元缺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厚实的大掌,晃动着,深眸瞅着夜无极,说道:“拿来。”
夜无极傻了傻眼,他自认很聪明,可是在这个舅父面前,他永远猜不透舅父的心思,也极少能跟得上舅父的思维。半夜三更的,别人都沉入了梦乡,他这个舅父忽然云而复返,伸手就向他索取,索取什么?
“舅父,你让我拿什么给你?”夜无极连皇帝的自称都忘记用了。
“免死金牌,舅父需要一道免死金牌。”
元缺似笑非笑地瞅着他的宝贝外甥,说出目的来。
夜无极又傻了,免死金牌?
他有,但他的舅父何需用到免死金牌?放眼整个大星王朝,谁能杀得他的舅父,连他这个帝皇都无法杀了这个舅父呢,谁还可以?无端端的,舅父干嘛向他索取免死金牌?
“舅父你能告诉朕,你要免死金牌做什么?”夜无极忍不住问道。
元缺瞅着他,淡冷地说道:“我明天就要替你当跑腿去,这一走,最快都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有个人,我不在,总是无法放心她的安危,只能向你索取一块免死金牌送给她当道护身符使用使用。”
夜无极怔住了,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手还伸在他面前索取金牌的男子,他知道自己的舅父喜欢寒初蓝,却没想到舅父爱寒初蓝爱到了这种地步,时刻都在担心着她的安危,一副恨不得把她随身带着,让她时刻活在他的视线之内才会放心似的。偏偏她是别人之妻,他不能把她时刻带着,只能用其他方式来保护她。
爱一个人,有时候不是去占有她,夺取她,而是想方设法地好好地活着。只要她安好,便是他的晴天。
“这帝都里的人,想陷害她,想要她死的太多了,我不能不防。极儿,拿来吧,舅父要求不高的,就要你一块免死金牌,那样的死物对你来说也没用,就送舅父一块呢。”元缺说得云淡风轻,免死金牌看似对夜无极没用,其实也有一定的牵制作用,哪怕是他自己赐的,一旦得牌者拿出金牌来,只要不是谋反的大罪,他也得对持牌者网开一面,留下对方的性命。
“舅父,你太杞人忧天了,她是朕的嫂嫂,朕还保护不了她吗?”夜无极应允过元缺的,只要元缺不在京中,寒初蓝的性命,他这个一国之君代为保住。
元缺依旧晃动着那只索取金牌的大手,“极儿,不是舅父不相信你,而是你毕竟还没有完全把握朝政,再说了你身后还有两宫太后呢,有时候,有些事,你这个当皇帝的也没有办法。有了免死金牌,两宫太后都要不了她的命。”
夜无极不说话了。
是呀,他是皇帝,却是一个还没有完全掌握朝政的皇帝,在他身后还有两宫太后压制着呢。
“舅父,极儿既然是没有实权的皇帝,那极儿的免死金牌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呀。”
夜无极似是不太想拿出免死金牌,赐给元缺拿去送给寒初蓝,要送,他还不如自己送……
“你是没用的皇帝吗?”
元缺反问一句。
夜无极又哑口无言了,谁都不想承认自己是个没用的人。
有点无奈地,又有点悻悻地,夜无极才说道:“好吧,极儿就送一块免死金牌给嫂嫂。只是,舅父,她是别人的妻子呢,你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元缺瞟着他,有点意味深长,也意有所指地说道:“在你心里,她真是你的嫂嫂吗?”
夜无极张张嘴,很想反驳元缺这一句话,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来。
在他心里,他也真的没有把寒初蓝当成嫂嫂来看。
“极儿,舅父说过了,让你不要去盯着她,你盯得时间长了,就会被她吸过去……免死金牌拿来吧。”元缺低叹一声后,又接着索取免死金牌。
夜无极没有办法再拒绝,只得赐元缺一道免死金牌。
但他还想争辩几句:“朕没有被她吸引过去,朕只是想好好地利用她,用她来牵制着昊哥哥。”
元缺拿到了免死金牌,扭身就走,淡冷的声音飘回来:“到底有没有被吸引,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口是心非,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做法。送到你面前让你挑选的名门佳丽,你好好地挑挑吧,你的皇后只能从那些佳丽中挑选。”
元缺走了。
夜无极有点气闷地站在床前,连坐下都忘记了。
对,最近文武百官最着急的事情,就是替他选后。
皇后的人选都是从名门望族中挑选,有适合者,由大臣提名,家人把合适者的画像送进宫里来,再经过层层筛选,最后只有数人的画像能送到两宫太后和少帝的面前,让他们过目,要是没有意见,再召见合适者进宫,当面察看,那是最后阶段,被选定的,从那一刻起便是皇后,出宫时都有专人护送回府,回府后也不能再与家人随意相见,父母想见女儿,都得按宫里来的规矩走。然后再经由礼部的安排,直到大婚的举行。
皇帝大婚是国家大事,从选后的开始到大婚,最少也要折腾好几个月,甚至一年左右的时间。
夜无极有点气闷的原因便是最后被送到他面前的那几幅画像,他都不满意,那些佳丽个个都是名门闺秀,才貌双全,年纪也和他相当,可他就是不满意,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左挑右选,都无法确定人选。选后不同于纳妃,妃子不管爬到哪个地位,只要不是皇后,就都是妾,是妾,就容易被弃,而皇后就是皇帝的妻子,是要与皇上共度一生的,像夜无极这种胸怀大志,意在一统天下的少帝,哪怕在如今还没有完全亲政,又岂肯在选后这件事上虐待他自己。
下意识地,他就想以寒初蓝为样本去选他未来的皇后。
只是寒初蓝从乡下走出来的性格,不是这些活在深闺之名的女人可以媲比的,他又怎么可能从她们之中找得到与寒初蓝同出一辙的女子为后?
所以夜无极气闷,白天遇到寒初蓝的时候,才会说自己的心情不好。
可惜寒初蓝的眼里没有他这个皇上,而且还把他当成一个小屁孩子,其实她不过比他大两岁,说他小,她也老不到哪里去。别人听到皇帝心情不好,都会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来哄皇上开心,她倒好,脚踩着西瓜皮,赶紧溜之大吉,活像他就是洪水猛兽似的。
元缺离去的那一句提醒,把夜无极扯回了现实中。
他的皇后,只能从那些画像中挑选!
……
寒初蓝睡着后,夜千泽轻轻地下床,他还不能睡。
从房里走出来,低沉地唤来了小五和小七,吩咐两个人把长风苑所有暗卫都召到一块儿,他要吩咐他们一些事情。
在不惊动寒初蓝和司马燕的情况下,长风苑十名暗卫齐聚于流云院里,全都恭恭敬敬地站在夜千泽的面前。由星月开口:“世子,深夜召齐属下等人有何吩咐?”
夜千泽也不拐弯抹角,也不用拐弯抹角,他要离京的事,这些暗卫们比寒初蓝知道得更快。“明天我要带兵前往高城,战争残酷,我虽不愿意看着战火四起,但在战火四起的时候,我又不能不尽自己绵薄之力去保卫自己的国家,蓝儿是我的妻,我也不想强调她对我的重要性。在我走后,她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就算要让她去历练,也要保证她没有性命之忧。她如今空有一身内力,却无其他武功,距离一流高手还差着天地之远。就算她不想成为一流高手,可现实逼着她不得不往那条路走。你们十个人的武功路数都不一样,各有所长,我希望你们都能成为蓝儿的师父,传授指点她武功,不与人为恶,至少能护住自己及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属下明白。”
众人齐声应着。
夜千泽环视着众人,忽然朝众人拱手致谢,吓得十名暗卫齐刷刷地跪下,齐声说道:“世子别折煞我等了。”
“起来吧。”
夜千泽叫起众人,吩咐众人各归各位,他则去了一趟松院。
深夜里,夜千泽父子俩在书房里到底谈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只知道在临近天亮的时候,夜千泽才要离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着夜沐:“爹,我记得在皇爷爷驾崩前赐了一道免死金牌给我,交由爹代为保管,现在还在爹这里吗?”
先皇祖对夜沐最为疼爱,曾对左右近侍说过在他崩天后要把皇位传给夜沐的,在他的心里,夜沐的嫡长子夜千泽便是皇太孙,大星王朝未来的皇位继承人,他对夜千泽是极尽保护的。在临终前,依旧为保护夜千泽做着最后的努力,赐当时才五岁的夜千泽一道免死金牌,免一切死罪,见金牌如同见到他亲临一般。夜千泽那时候还小,金牌便交由夜沐代为保管着。
夜沐一边站起来,轻轻地摘下了上官紫的那幅画像,然后在挂着画像的墙上轻轻地敲了三下,那道墙竟然往上弹开了一道小墙门,原来在上官紫的画像后面是一个暗柜,夜沐从暗柜里拿出一道免死金牌以及一道龙纹令牌后,又在墙上轻轻地敲上三下,那道墙便恢复了原样,从外表看去,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痕迹,谁都不知道那里竟然暗藏玄机,他再把上官紫的画像挂回去,又深深地看了上官紫一眼,才把两块牌子拿着,走到了夜千泽的面前。
他先把免死金牌递给了夜千泽,说道:“泽儿,这是你皇爷爷崩天前赐给你的免死金牌,比先帝和当今少帝的免死金牌都要有用,你要好好地保管好,以备不时之需。”
夜千泽恭谨地接过了免死金牌,这是皇爷爷对他的关爱。
“爹,我自己用不到这块牌子,我只是想从爹手里请拿回来送给蓝儿作为护身之用。”夜千泽抚着免死金牌,思念着皇爷爷,却又低低地解释着自己向父亲讨还免死金牌的目的。
夜沐笑了笑,疼惜地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说道;“你比爹更懂得保护你的妻子。”
“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谈什么去保家卫国?”
夜沐苦笑着:“是呀,爹就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也就没有能力去保家卫国。”
夜千泽沉默了。
夜沐又把那道有着龙纹的令牌递给夜千泽,夜千泽接过那道令牌,是自己不曾见过的令牌,不过从令牌上的龙纹来看,应该是皇帝才配拥有的令牌,就是不知道用处是什么,又是谁给予父亲的?
“这道令牌也是你皇爷爷留给你的。”夜沐轻叹一口气,他的父皇是个很精明的君主,或许今天的事情有很多都被父皇预料到了吧,才会在临终前,给了夜千泽一道免死金牌,还有这块令牌。“这不是普通的令牌,这块令牌藏着五万精兵。”
夜千泽一愣,不解地望着夜沐,“泽儿瞧着不像兵符呀。”
“这不是兵符。那五万精兵是由你皇爷爷直接掌管,朝中就没有人知道那五万精兵的存在,更不知道人数如此的庞大,他们也算是你皇爷爷的亲兵吧。当皇帝的,没有一点自己的亲兵,心里总是不踏实,这五万精兵只有这块令牌才能调动,但也不是有了令牌就能掌管那五万精兵。这令牌是特制的,需要用真正的令牌主人的精血去喂食,才会生效,如果不是令牌主人的精血,就算你把自身的血都拿来喂它,它都不会张口吸一滴。所以得到这块令牌的人,如果不是真正的令牌主人,那么这块令牌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令牌,根本不知道它背后代表的是五万精兵。”
夜千泽听得又是一愣,还是第一次听说过令牌吸血,还只吸主人的精血。那给他也没用了,毕竟令牌是他皇爷爷的。
像是猜透了他的想法似的,夜沐又继续说道:“你皇爷爷何等聪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在他还活着时,就换了令牌,在初次用血喂食新令牌的时候,用的是你的血。或许你没有印象了,不过这块令牌如今只认的主人便是你。你有了这块令牌,在危急的时候,会有人主动联系你,救你性命。”
夜千泽心湖被激起了千层浪,他的皇爷爷对他是何等的疼爱呀,在临死前,都还在为他铺路,只想保住他的性命。
但皇爷爷绝对想不到,在他死后不过三四年,他与他的母妃就落入了火海中,如果不是李氏把他救走,他哪里还能活着知道皇爷爷竟然给他留下了五万的精兵。
“爹,皇爷爷这样安排肯定有更深一层的深意,这么多年来,爹就真的一点都查不到真相吗?”夜千泽忍不住质问着父亲。
从他回京后,父子俩极少会谈到上官紫的死因,他怨着父亲,也不相信父亲。
此刻,他却忍不住质问。
他觉得父亲肯定是查到了真相的,只是有着太多的忌讳,无法把真相公布于世,也不敢告诉他。
夜沐神色一痛,死死的抿紧了唇。
看到他这个样子,夜千泽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父亲是查到了真相的,最爱母妃的人是父亲,是什么原因让父亲查到了真相却只能忍痛压抑着,不用再问下去,夜千泽也知道了结果是什么。
他对那些所谓的亲人没有太多的感情,但父亲有,比竟那些人有父亲的老母亲,父亲的手足……
“泽儿,是皇权交替的悲剧呀。”
良久,夜沐痛苦地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也是寒初蓝说过的。
皇权交替的悲剧?
这么说先帝的继位并非是名正言顺的?
“泽儿,天快亮了,你回去休息休息吧,爹也累了。天亮后,爹就不送你了,你自己保重。”说着,夜沐转过身去,轻轻地朝夜千泽摆了摆手,示意夜千泽走。
看着他散发着沧桑及痛苦的背影,夜千泽忽然明白这么多年来,最痛苦的不是他,而是他的亲爹。
默默地,夜千泽自背后给了父亲一个儿子的拥抱,在夜沐浑身一震的时候,他松开了手,扭身离去。
半响,夜沐转过身来,眼角滑下了两行男儿泪。
慢慢地,他回到上官紫的画像前,抬手温柔地抚着上官紫的画像,低喃着:“紫儿,放心吧,咱们的稚儿会理解咱们的用心良苦的。他才是我大星王朝的皇帝呀……”
隔天,夜千泽要带着西营的人离京,前往高城了。
那三千云家军已经整装待发,就在东城门外等着他们的夜将军。
在以前,夜千泽要出门,寒初蓝是不会相送的,就拿她对星月说的话: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既然如此,她何必去相送?
但这一次,她送了。
夜千泽这一次离开她是去打仗,打仗代表了随时都会丢掉性命,她总有几分的隐忧。
前方大道通天,可在夫妻俩的眼里,每一步都有陷阱的,大路尽头的彩虹,他们现在只能望着,不知道要走过多少陷阱,避开多少算计,才能触摸到那道彩虹。
寒初蓝一直把夜千泽送到东城门外。
一身将领的夜千泽,在铠甲的衫托下,少了几分的阴柔,多了几分的阳刚气息,却越发的俊逸迷人,这一路而出,不知道让多少女子为了多看他一眼,撞了多少次墙。
出了东城门,望着等着他的三千名将士,寒初蓝牵着夜千泽的手走到余许等人面前,深深地请求着:“余将军,千泽还年轻,也没有实战经验,诸位都是身经百战的英雄,蓝儿就把千泽托付给诸位了。”说着,她朝六位将领都深深地行了一礼,六位将领连忙去扶她,连声说夫人折煞他们了。
他们这一去,也是为了他们心中不灭的爱国精神,也是为了给云飞扬报仇,并不是说只为了夜千泽。夜千泽只不过是他们走出西营的一个引子。
“蓝儿。”
夜千泽紧握着她的手,安抚着:“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又没有担心。”
寒初蓝嘴硬地应着,伸手替他整理了铠甲,又轻柔地把他的脸抚了一遍,轻声说道:“出发吧,兄弟们都等很长时间了。”
夜千泽包住她双手,把她带入怀里,用力地搂了一下,才松开她,然后把那块免死金牌拿出来,塞到了寒初蓝的手里,低柔地说道:“收好,这是我给你的护身符。”
寒初蓝用力地点了点头。
“蓝儿,保重。”
“你也是,家里,我都会照顾好的,我和娘都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千泽,一路顺风!”寒初蓝压住心底的酸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坚强,不要让夜千泽放心不下。
挑起她的下巴,夜千泽当着众人的面,轻轻地吻了她一下,才松开手,抿了抿唇,终是什么都不再说,在寒初蓝的目送下,转身便跃上了他的战马,对着三千名兄弟说道:“出发!”
寒初蓝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的相公,英姿飒爽的背影。
“你在这里等着,是知道我要离京,特意在这里等着送我吗?”
身后忽然传来了似笑非笑的声音。
不用回头,寒初蓝也知道那是元缺。
元缺是独自出城,没有任何人相送,他也不需要别人送他,因为他渴望送他的人已经站在这里,目送着其他男人离去。
或许是心情不太好吧,寒初蓝没有理他,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元缺的马在她身边停下,他飞身下马,落在她的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寒初蓝立即掉头就走。
“寒初蓝。”
元缺伸手拉住她,寒初蓝正想挣脱他的大手,他却把一块牌子塞到她的手里,随之他松开了手,人也跟着跃回了马背上,策马而去,只有淡冷带笑却掩不住他对她关心的话随着春风送回来,“那是我给的护身符,好好保管着。”
寒初蓝低头一看,赫然又是一块免死金牌,顿时她心里五味杂陈。
两道免死金牌,两份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