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一辈子的配角!
送走了上官平,寒初蓝与夜千泽相对,默默无语。寒初蓝一直握住夜千泽的手,用她的柔情去安抚夜千泽再一次被亲情所伤的心。
亲情这东西,说不在乎都是假的,寒初蓝敢说这天底下就没有人不在乎亲情的。只是亲情这东西往往也很伤人。她在现代里看得多了,有钱人家里,兄弟姐妹为了争夺财产什么的,什么情都被钱斩断了。在乡下里,为了争点土地,更是连架都能打起来。说到底,这些情都是建立在没有利益冲突之上,如果有利益冲突了,什么情都是假的。
人呀,面对的人生,便是如此的现实,如此的无奈。
“蓝儿,我没事。”
夜千泽知道爱妻在心疼他面对的一切,甩开不愉快,浅笑着让寒初蓝不用为他担心。在上官平来之前,大历国都在暗中帮着他强大,帮着他谋得一些兵权,当初上官平带兵火烧夷山便是帮着他的。他以为他那个帝君舅父对母妃终是怀着一点愧疚的,便竭力地帮着他站起来。上官平来了,他的那点以为,终是回到了现实里。
舅父在帮着他,却也不想让他站到那个位置上,别人谋夺凤凰令就算了,舅父竟然也想要凤凰令,或许舅父比任何人都想要凤凰令吧,因为舅父最清楚凤凰令背后的财富有多么的雄厚。
“他们很无耻,也很现实,开口直接索要,不像那些人背后搞袭击,用抢的。”
夜千泽冷笑一声,“看在我母妃的份上,他们才会先礼后兵。”
“怀财有罪。”
寒初蓝叹了一声。
夜千泽反手握住她的手,把她轻轻地拉入了怀里,没有再说话。
寒初蓝答应三天后就给上官平送去与上官紫有关的信物,供大历帝君缅怀皇妹之用。在上官平离开后,她就开始着手准备。
命人给她准备好画画的工具,她开始发挥她的素描水平。
夜千泽没有问她准备什么,也没有阻止她做什么,她忙她的,他忙他的。每天准时让她吃饭,准时睡觉,超过一刻钟时间,夜千泽都会把她直接地抱走。
有时候,她觉得夜千泽很适合去做一个保姆。
除了画上官紫的画像之外,她还要给星月写信,写信很简单,就是写清楚要两轮明月交接之事便行。她的信还是写的简体字,星月会有很多字眼看不明白,早就知道她这个“缺点”的夜千泽,只得再帮她“翻译”成繁体字,让她照抄一遍也行,直接用夜千泽的字体也行。喜欢夜千泽狂放又有力的字体,寒初蓝不舍得直接用夜千泽的版本,便很费力地照抄了一遍经夜千泽翻译过的信,把自己的版本让彩月带着去冰河镇与星月交接工作,夜千泽的版本则被她塞入了怀里当作纪念品,说什么若干年后,升值了,她还可以赚一笔钱,弄得夜千泽哭笑不得。
他的字体要是能替她赚钱,他可以天天给她写。
两轮明月的交接工作影响到的是她娘家哥哥的幸福,在彩月带着信件要离开军营前,寒初蓝拉着彩月的手千叮万嘱的:“彩月,路上别贪玩,别看帅哥,早点赶到冰河镇与星月交接,叫得让星月带着小七一起走。”
彩月听着自家夫人的叮嘱是一头的黑线。
她什么时候贪玩过?
她什么时候看过帅哥?
话说帅哥是什么意思?
彩月直接无视自家夫人的这种听着让人满脸黑线的叮嘱,飞身上马,潇洒地走了。
解决了娘家哥哥的终身大事问题,寒初蓝又开始回到她的案台前,继续着她的作画。她的案台在她的要求下,就摆在夜千泽的营里,拿她的话说,婆母的真人她没有见过,夜千泽长得像他母妃,正好拿他来当作模特,只需要把性别改一改,便是活脱脱的上官紫。
素描在古代在远古时代还没有出现的,凡是看到寒初蓝画画的人,都惊诧不已,竟然不知道天底下还有一种画法叫做素描的。
寒初蓝懒得解释,也不想把素描流传于这个年代里,不属于这个年代的技术,留下来就属于扰乱历史了,她小女子没有改变历史的野心,她的画,就让它们如同美丽的昙花一般,绽放了就消失。反正她用的纸张都是普通的纸张,经不起年代的摧残,很快就会烂掉的。
“好冷。”
放下手里的炭笔,寒初蓝搓了搓手,望向营外,一阵寒风刮进来,她立即缩了缩。她属于怕冷的人,偏偏这里的冬天都特别的冷,早早就飘起了雪,就算没有下雪也冷得让她缩在屋内不敢出去。想起在乡下的时候,她还得佩服那个时候的自己,还能天天给杨庭轩送菜。
刚进营的夜千泽很不巧地就听到了她这一声嘀咕。
当下他如同鬼影一般就闪到了她的身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紧紧地搂抱入怀,还被他抱起来,他坐在椅子上,她就坐在他的大腿上,隔着层层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他内力深厚呀,下再大的雪,零下十几二十度的,他身上都是热呼呼的,刚好可以充当她的人体暖炉。
“知道冷,还不披上这件披风。”夜千泽薄责着她,替她拿起被她随手放在椅子上的披风,急急地替她披上,把她包起来,就像粽子一般。
“暖炉的炭都快燃尽了,也不知道命人帮你添点。”夜千泽啐啐念着。
寒初蓝反身就亲了他一记,他不满意她蜻蜓点水的亲吻,扳住她的脸,霸道地吻了一番,直到把她的红唇蹂躏得更加红滟诱人,他才不舍地移开唇,瞄到她越加红滟的唇瓣,他又后悔自己滋润得太过份了,勾出了他体内压抑着的渴望。
随着她的肚子隆得越来越高,哪怕她说过可以同房,他也不敢,怕伤着她,伤着孩子,已经当了一个多月的和尚,只要她一碰触,他就会爆炸。
赶紧别开视线望向她画得七七八八的画,借此来压抑着涌起来的渴望,告诉自己,再忍忍,等孩子生下来了,他们就可以好好地补偿。
“今天顺利吗?”
寒初蓝轻声问着。
他们今天继续去攻打朔州,已经攻了数次,也未能攻下来。
“没有,城墙上被泼了水,天气冷,水很快就凝结成冰块,导致攻城变得更加的困难。”夜千泽淡淡地答着,尽量不让自己的话里有着懊丧,免得她担心。
“用炮火也攻不下来?”
“朔州是大周除了京城之外守兵最重的地方之一,就算我们用炮火攻城,也不能轻易攻下来。他们也有不少的炮兵,这仗打得久了,耗资厉害,少帝的国库早就吃紧,炮火能少用就少用了。”
寒初蓝嗯了一声,打仗本身就是一件劳民伤财的大事。
“能不能在城墙底下放些柴草,点燃了柴草,就能把城墙上的冰块烘化。”
“朔州守兵重重,很难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放柴草,再者马上就要下雨,可能还会夹着雪了,柴草烧起来时也会被雪雨打灭。”垂眸望一眼她,夜千泽浅笑着安抚:“蓝儿,别担心,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要是能打地道,直接挖地道进城,再到处埋下炸药,然后引爆炸药,哪怕城墙固若金汤,守兵重重,也敌不过威力十足的炸药。”
寒初蓝估计看了N遍的地道战。
夜千泽笑,立即放下了寒初蓝,又不放心寒初蓝,便把她抱到床前,放她躺下,替她扯过厚厚的棉被盖着,叮嘱着:“蓝儿,你好好地躺着,别出去冷着了,我找申不害去。很快就会回来,你千万别出去,要是冷着了,我可要生气的。”
“得了,老公公,我不出去,我就在这里躺着等你回来。”
寒初蓝失笑地挥手,让自家这个婆婆妈妈的相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夜千泽这才匆匆离开。
申不害带着的那些人,最喜欢干偷鸡摸狗的事儿,经过无数次战争,云家军余下不多,申不害那支小队伍也仅有两百人左右了,人是少,好在都是精英,他正好让申不害带着两百人挖地洞,现在这个天气也不宜出兵,这一战,他不想拖得太久,必须尽早拿下朔州,直取京城。
望城那边的战火也是如火如荼的,据探子回报,他的岳父大人胜利在望,他不想输给岳父大人。
夜千泽派了三千名士兵给申不害的两百人做助手,开始从朔州城外的隐蔽地点挖地道,目的地便是朔州城内。
等到夜千泽安排好挖地道的事回到自己的营中时,寒初蓝哪有老实地躺在床上,反而趁他不在,赶紧把上官紫的画像画好,完工了!
明天,刚好是她答应上官平送信物的日子。
“千泽,你看看像不像母妃。”夜千泽一进来,寒初蓝就把画好的画像拿起来,开心地迎向夜千泽。夜千泽却是阴着脸,用他那双漂亮的凤眸瞪着她。慢慢地敛起笑容,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垂下头去,寒初蓝小声地说着:“千泽,对不起,我又不听话了,你打我吧,骂我吧,我都受得住的。”
夜千泽又好气又无奈,最后只得轻点着她的鼻子,宠溺地说道:“蓝儿,我真拿你没办法。”
从她手里拿过了画像,夜千泽不得不再一次惊叹她的画画得真好,虽然没有颜色,依旧栩栩如生。
“像吗?”
夜千泽重重地点头,轻抚着母妃的画像,夜千泽低喃着:“像,像,像极了。”他的眼前仿佛就站着母妃,母妃正笑吟吟地注视着他,眼里一片柔情母爱。
“母妃……”夜千泽喃喃低叫着,真希望画中的绝代佳人能从画里走出来。
“明天你差人把母妃的画像给三皇子送去,舅父要是思念亡妹,看看画像即可,没有什么比母妃的画像更适合了。”
夜千泽轻轻地嗯着。
隔天,夜千泽便吩咐人把上官紫的画像给上官平送去。当上官平收到上官紫的画像时,既惊叹寒初蓝的高超画技手法,也感叹着寒初蓝还真如传言般狡黠,想从她手里夺得凤凰令,不是易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天气都很差。
不是风雪便是冬雨,冷得让人都不敢出门,围着暖炉取暖。
两军交战便因天公不作美,暂时停下来。
朔州守将加紧策划着反败为胜的计划,而夜千泽这边的人则日夜不停地挖着地道,天气恶劣,也让挖地道的进程受到些许的阻碍,泥土因为雨水的原因松软,经常挖着挖着就会有塌方出现,挖了二十几天,才挖到朔州的城墙外,这也足够让夜千泽等人大喜了。
等过了年,地道便打进城里去了。
只要埋下炸药,就能把朔州的城墙炸了。
……
大周,京城。
御书房里,轩辕非兄弟俩的脸色都异常的难看。缘于向他们的兄弟求助失败,甚至没有回音,他们的探子回报,轩辕国无君主,大乱!
他们的那些兄弟呢?怎么会没有君主的?
有大周挡在轩辕前面,战火未曾波及到轩辕,怎么会大乱?
“朕不甘心!”轩辕非重重地捶着案台,一张脸又黑又青又紫的。
轩辕彻只是沉默不语,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挫败。是他看走眼了,着了夜无极的道,更看错了夜千泽,以为夜无极比夜千泽更厉害,谁知道闷声不语的狗一旦咬起人来,都是往死里咬。
更让他挫败兼气恨的是,他查到了他的“天杀”组织遭到不明人士的狙杀,都是元缺的手笔!
元缺,这个神魔结合之体,其实才是他们的劲敌呀。
元缺之所以暗中狙杀他的“天杀”组织,竟然是因为寒初蓝。在逃离帝都之前,他就从女儿兴宁的嘴里得知元缺真正相中的女人是寒初蓝,却想不到元缺用情那般的深,因为他派出“天杀”组织追杀寒初蓝,夺取凤凰令,让寒初蓝数次陷入危难之中,数次差点丧命,激怒了爱她心切的元缺,下令要把他的“天杀”组织杀光光!
元缺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他的“天杀”最近疲于应付紧咬着他们不放的元缺式高手,根本就没有精力再追杀寒初蓝,而且寒初蓝一直都跟着夜千泽的大军走,他的人也没有机会再对寒初蓝下手。目标还活得好好的,“天杀”的实力却在一步一步地减弱。
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轩辕彻也不得不面对即将到来的败势。
回想起这一路走来,所有的安排及策划,轩辕彻更是痛心疾首,因为这个败局是他的策划及安排逼出来的,便是成就了夜千泽的强大!
俗话说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夜千泽是温温和和的,好像个软虾子一般,不及夜无极城府深沉,不及夜无极心狠手辣,可逼急了,他也由温驯的绵羊变成了一头吃人的猛虎,养大这头猛虎的都是他们这些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大神!
明白已晚,悔之已晚。
恨只恨以往的无数次暗杀都没有取得成功,让夜千泽走到了今天,成为手握重兵权的大将。
仰头闭了闭眼,轩辕彻在心里苦笑着,是她在报复他!
她的怨恨太重,不甘心成为他成功的垫脚石。
轩辕非的贴身太监忽然走进来,恭恭敬敬地禀报着:“启禀皇上,宫外有人送来了几个盒子,说是送给皇上的厚礼,礼来自轩辕国。”
兄弟俩对视一眼,来自轩辕国的厚礼?
“传上来!”
轩辕非低沉地吩咐着。
太监恭敬地应着,退出御书房,便听到他尖锐的声音传出九重宫殿:“传上轩辕国厚礼——”
兄弟俩心里有点儿不安,更多的是好奇,不知道是谁给他们送来厚礼,还说是来自轩辕国的。
一会儿后,数名太监捧着被封得密密实实的盒子走进御书房。
“打开来看看。”
轩辕非命令着。
数名太监恭敬地应了一声,便把数个盒子拆封,打开盒盖,然后坐在龙椅上的轩辕非以及殿下的轩辕彻倏地站了起来,脸色巨变。
太监们有点好奇地看向盒子,赫然发现盒子里装着的全是人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砍下来的,没有再滴血,但也没有腐烂,连点血腥臭味都没有,仿佛这不是真的人头,而是道具似的。
轩辕非兄弟俩脸色大变的原因,则是盒子里的人头全是他们留在轩辕国的兄弟,包括轩辕国当今的帝君。
“二皇兄……”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轩辕彻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他瑟瑟地走向太监们,伸出颤抖的手,摸向那些人头,触摸到的手感告诉他,人头都是真的。
顿时,他惊退好几步,跌靠着轩辕非的案台,站立不稳,脸现悲痛之色,眼里也染上了泪水。
他的兄弟竟然被人砍下了头,怪不得探子回报,轩辕国无君主,大乱。
直系皇室中人全都被砍下了头,自然没有君主,自然大乱了。
留下的那些旁支,就会忙着争夺帝位,夺取兵权,那些将军都有追随的,又不肯轻易屈服,怎么能不乱呀!
轩辕国没有被战火波及,却被人蓄意搞得内乱,试问此刻的轩辕国哪有时间,哪来的心情再援助兄弟俩?
“是谁做的!”轩辕非咬牙切齿地低叫着,眼里喷火,恨不得把那个人碎尸万段。
“回皇上的话,派人送来这几个盒子的人说,这是来自轩辕国的厚礼。”
“滚!”
轩辕非怒吼着。
太监吓得赶紧滚蛋。
“把盒子留下!”
太监们又赶紧把盒子放下。
等到御书房只有兄弟俩以及那颗人头时,轩辕彻才悲痛地又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元缺!除了他,没有人会有这样的本事!”
要杀他们的兄弟,或许有不少高手能做到,但砍下了头,经过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腐烂,更无臭味,则只有元缺可以做到。
因为元缺擅长医术及使毒。
对药理最清楚。
“元缺!”
轩辕非气恨地掀翻了案台,“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被人家诅咒着要将他碎尸万段的元缺,正骑着他喜欢骑的白色骏马奔往朔州。
还有两三天便要过年了,而他此刻距离朔州还有两天的路程,正好可以赶去和寒初蓝一起吃年夜饭。数月不见,他对她的思念更深,情也更深,恨不得立即就飞到她的身边,把她搂入怀里,狠狠地吻她千万遍,睡她千百次。
好吧,这些福利都只能在梦中索取。现实里,这些福利是属于夜千泽的,与他无关。
屈指算算,她怀孕八个多月了吧,再过一个月左右她就要分娩了。
嗯,他回来了,刚好守着她,虽然她的孩子不是他种下的,他也要守着她安全地生下孩子,母子平安才能放心地继续办他的其他事情。这一个月里,所有事情都抵不上她重要!
骏马拼命地奔跑着,望着远方的路,元缺的嘴角泛出一抹温笑,深邃的眼里逸出柔情。
寒初蓝,记得等我吃年夜饭!
两天后。
大雪连下两天,整片大地都是银妆一片,有着别样的风情,别样的美。
又是过年时。
寒初蓝挺着个大肚子想帮忙包饺子,被紧张兮兮的夜千泽勒令只准坐在一旁当监工,不准动手,就连向着她的玉铃兰也不同意她再帮忙。把她当成重点保护对像的士兵们也是意见一致的,不用她插手包饺子,准备年夜饭的事情。
无所事事的她,无聊地走出了伙营,扯紧披风,漫走于营与营之间,看着飘舞着的雪花,再记起今天的日子,每逢佳节倍思亲,她又一次想起了在现代里的亲人们。
不知不觉,她来到这个年代已经将近两年了,经历了两个冬天,过了两个没有亲人在身边的年。不,她如今有亲人了,夜千泽是她的亲人,玉铃兰是她的亲人,整个东辰皇室都是她的亲人。
私底下,她邀请欧阳烈来朔州过年。反正大过年的,天气又不好,战事也无法进行。欧阳烈倒是欣然应允,正在来吃年夜饭的路上,就是她的亲娘玉铃兰女士知道她请了欧阳烈来,一张美脸拉得比马脸还长,让她不得不哄了亲娘半天。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军营的大门口,那里临时搭建了一个门楼,门楼上有着很多守兵,监视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以门楼为中心,又有守兵把所有将营团团围住,预防大过年的被敌人钻了空子。
“夜夫人。”
守兵看到她都恭恭敬敬地行礼。
寒初蓝浅笑着向士兵们点头。
“夜夫人别出去,夜将军交代过,只允许夫人在里面活动。”守兵看到寒初蓝还想往外走,善意地拦住她,善意地提醒着。
寒初蓝笑着:“我也不会走远,就在门前走走。”
她知道夜千泽不是想限制她的自由,而是她临产在即,担心她走到外面去忽然临产,没有人在她的身边。
守兵迟疑片刻,才叮嘱着她,“那夫人不要走远,要让我们能看得见。”
寒初蓝点头,她只在门前走走。
守兵没有再阻拦,让寒初蓝在门前走动。
她还没有走出几米远,前方便冒出了几个小黑点。
守兵们立即把她请回门楼内,一边派人往里通报,一边紧盯着冒出来的几个小黑点。
来人是欧阳烈。
他骑着马,带着冷情,还有几名亲兵一起来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过年,吃年夜饭。
“是东辰帝君。”
守兵也看清楚来人是欧阳烈了。
如今东辰与大星属于盟友关系,对于欧阳烈私底下老是出现,他们已经习惯了。但也防着欧阳烈是来刺探军情,防着欧阳烈在瓜分完大周后立即反咬大星。
一道有点笨重的身影开心地迎了出去,正是寒初蓝。
“夜夫人。”
守兵还没有追上她,骑着马奔跑而来的欧阳烈已经飞跃而来,眨眼间就落在寒初蓝的面前,黑着脸就责骂着:“蓝儿,你这是在做什么?风雪那么大,你大着个肚子在这里做什么?你不为你自己的身体着想,你也得为爹的外甥女着想!”一边骂着,一边赶紧把自己披着的披风摘下来就披到寒初蓝的身上。
“爹,我穿得都像个粽子了。”
寒初蓝小声抗议着。
“我管你粽不粽子的,冻着了,爹就找夜千泽算帐去,瞧他怎么照顾我女儿的!”欧阳烈还是黑着脸在骂着。
“爹。”
寒初蓝撒着娇,使出平时对付夜千泽的杀手锏,扎入欧阳烈温暖的怀里,欧阳烈赶紧搂扶着她,黑着的脸和缓下来,略推开她,爱怜地斥着:“别以为撒娇就能没事了。”
寒初蓝吐了吐舌头,“爹,女儿是在这里等着爹的,没有女儿陪着,我娘的马脸,爹不怕吗?”
欧阳烈立即敲她一记爆粟,又怜爱又好气地轻斥着:“有你这样形容自己娘亲的脸?”
马脸?
好吧,兰儿瞧见他时,俏丽的脸的确拉得长长的像马脸。
但蓝儿是女儿,不能如此形容娘亲,不孝!
寒初蓝又俏皮地吐吐舌头,逗得欧阳烈笑了起来,忍不住又想敲她,她赶紧捂住头,小声地抗议着:“爹,你别再敲了,再敲,蓝儿就变笨了,蓝儿变笨,爹的外甥女就会跟着变笨,爹不为蓝儿着想,也得为爹的外甥女着想。”
“你这丫头!”
欧阳烈宠溺地替她整理一下披风。
远处的守兵总觉得每次欧阳烈来了,夜夫人总是对欧阳烈特别的亲热,但那种亲热又不是男女之间的,而是亲人之间的。
距离有点远,两人说话放低声音,他们也听不到父女俩说了什么。
夜将军包括所有将领对此事都没有说词,守兵们也不会多嘴地去说什么。看着父女俩走过来。
“踏——踏——”
身后再次传来了马蹄声。
一个小白点冒出来。
众人扭头看去。
马是白色的,马背上的人也是白色的。
寒风吹拂着那人的衣衫,白色的衣袂飘飘,再看那人的身姿,也显得格外的洒脱。
无需等到白影近前,寒初蓝已经认出来者何人。
在她的记忆中,喜欢白衣的人,每次见着都是一身白的只有元缺了。
高岭村一别,她与他有数月未见。
他去了哪里,她不知道,他的去处从来都是秘密。
除非他主动现身,否则很难找得到他。
他去做什么,她也不知道。他做的事,也未必是好事。
元缺很快就策马近前。
瞧着欧阳烈时,他微闪一下黑眸,然后视线就胶到寒初蓝身上了。
飞身下马,轻巧地落在寒初蓝的面前,耐看的脸惯性地露出了笑容,笑凝着寒初蓝,深深地问着:“初蓝,是在等我回来吃年夜饭吗?”
“好久不见。”
寒初蓝吐出来的却是一句轻淡的话。
习惯了她对自己这样的态度,元缺丝毫不在意,反正他能从她的眼里看到她对他的无言问候。
动手,元缺脱衣服。
眨眼间,一件还带着他体温的袍子披到寒初蓝的身上,同时也把欧阳烈披到她肩上的披风扔开,好巧不巧地就扔回到欧阳烈的手里。
“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雪,你怕冷,就算等着我,也不能在这里等,你要是冷着了,我还要花时间去照顾你,给你看病,给你熬药。”
下一刻,他的袍子飞回到他的手里。
寒初蓝被人自背后搂入一具宽大温暖的怀抱,夜千泽带着笑意的话传来:“谢谢国舅大人的关心,内子就不敢劳烦国舅照顾了。”
元缺看向夜千泽。
两个男人立即用眼神大战起来,斗得天雷滚滚,你死我活,谁也不肯认输。
“我饿了。”
寒初蓝轻柔地说了一句。
激战瞬间停止。
夜千泽拉着寒初蓝,请着欧阳烈进去,至于不请自来的国舅大人,反正脸皮堪比城墙还要厚,无须专人迎接,他自己会贴着他们的尾巴进门。
磨着牙瞪着夜千泽握着寒初蓝小手的大手,元缺在想着,什么时候把夜千泽的手砍下来。
寒初蓝忽然扭头看他一眼,他赶紧换上深情款款的注视,寒初蓝眼神一变,改看为瞪,他冲她一笑,她无奈地眨眼,用眼神请求着他不要与夜千泽争风吃醋,记住她是千泽的妻子。
长叹一口气,元缺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嘴间全是酸味,伴着涩意,数月不见,她还是她,眼里,心里都只有夜千泽。
他这一生,都无法成为她生命里的主角,只能当一辈子的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