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治不好的头痛

哎呀，真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知卷》到底是哪一本书，这太上感应篇又是其间的哪一章节。

李凡看着手中的纸条，继而又揉皱，塞入袍袖之下。

“我的公主大人呀，不是小人不想给你答案，实在是小人也不知道这答案到底是什么呀。”李凡如是想着。

四周的学生们终于确定此次学院的问题并不是忽悠，而是确确实实的默写这个修道的启蒙读物，于是皆奋笔疾书，不一会便有考生陆陆续续的交卷了。

李凡见此，心急如焚。

“算了，破罐子破摔，随便胡扯写什么！”李凡想到这里，也顾不得什么便开始在卷子上乱涂乱画。

龙元的位置在考场后方，他答完卷后便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此时发觉李凡终于动笔，于是便静静的观察对方。

李凡自从小时候被雷劈过一次后脑子便没有过去灵光了，而且偶尔用脑过度时还会触发头痛，撕心裂肺的头痛。

但自从李凡与龙元从颜回那里接过书来，李凡还没有头痛过。

所以龙元很着急，所以他一直盯着李凡。

果不其然，李凡在那一段胡写乱画的末尾莫名其妙的写下了“道可道，非常道”这六个字。

“糟糕，早不头痛晚不头痛，偏偏这个时候，不行，我要赶快交卷。”李凡一手捂着脑袋，另一手拿起答卷就要起身，然后，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龙元一个箭步，将李凡抱在怀里。

……

……

远处道畔，离亭的顶塌了，一个道人灰头土脸的站在废墟里望向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轻轻叹道：“居士，您这是将相国寺往火坑里推呀。”

那和尚虽然步子迈动缓慢，但是一步却有十余丈，不一会，便在道人的视野里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然后他的身影在郡王回宫的仪仗前越发放大。

……

……

龙元抱着李凡冲出考场，顾不得四周人惊诧的表情，迅速的向昆明湖畔奔去。

李凡早已陷入昏迷，意识随之飘远，来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

这是一个混沌的世界。

李凡想要睁大眼睛，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眼睛，也没有五官四肢，甚至连身体都没有。

但他却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的一切。

这里的一切皆与他相关，这里是他的识海，是他的记忆编织出的世界。

一段碎片没来由的飘入他的视野，他很是疑惑，因为这片记忆很是陌生，并没有一丝熟悉感。

他拉近自己与那碎片的距离，发现那是一段自己从未见过的文字，但是这并没有影响他的阅读，就仿佛自己本来就认得这些文字一样。那段文字的开头，赫然便是“道可道，非常道”！

然而正当李凡想要继续看下去，却忽然感觉四周漫进了无穷无尽的水，洪水像是漫过了自己的身躯，呼吸越发困难，就要窒息。

“咳咳”猛烈的咳嗽令李凡的意识回到了自己的身躯。

龙元将他从湖里捞起，不停地拍打他的脸庞。

见他终于清醒过来，龙元扶起李凡，在一旁的榕树下坐好：“这次头痛直接昏倒了，看来是比较厉害。”

李凡咳嗽轻了一些，发出的声音嘶哑无力：“还好，没有死就行。”

龙元正安抚李凡，忽觉树后一样，一个蓄势，将身躯弹向树后。

那是一往无前的一拳，好似龙元将自身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这只拳头之上。因为此时李凡虚弱，若此时有人暗算，李凡危矣。

可是他也不想想，这里是学院，无人与李凡有仇，又有何人会在此时实施暗算呢？

于是在意识到来人是谁后，龙元便身形一滞想要强行扭转拳势。但是那一往无前的拳势又是如何可以逆转，所谓大势已去，便是如此，这拳收不回来了。

那来人折扇一摆，贴在龙元的拳头上，引着龙元的拳头慢慢转了一个圈。

只一圈，那一拳便没了威力，只如轻描淡写。

来人，便是书生颜回。

龙元立刻收拳行礼。

颜回摆摆手，绕到了榕树前。

李凡使了使劲，却无奈地接受了自己没有力气站起来的事实。

颜回蹲下来，盯着李凡的脸，没有开口。

“都是些老毛病了，先生不必费心。”李凡开口说道，声音一如之前那般虚弱无力。

颜回混若不觉，依旧死死地盯着李凡，李凡被这目光盯得着实有些发毛。

忽然，颜回好似知道了自己的失态，便抓起李凡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没事就好，今日文试已结束，好好休养，不要误了明日的考试。”

李凡点点头，颜回起身，便向树后的阴影处走去，经过龙元身边时，他轻声说道：“不要这么敏感，世间对你有敌意的人并不是很多，至少在学院中还没有。”

说罢，颜回的身影慢慢变淡，进而完全消逝在榕树的树影中，不留痕迹。

龙元表情并无变化对着树影一揖，复又走到李凡面前，问道：“怎么样，还能不能走？”

李凡摊摊手，额头上都是虚汗：“你认为呢？”

“我背你回去。”

……

……

一艘小船缓缓地靠在了榕树旁的岸边，红衣男子带着一个侍童从船上跳下，树下站着一个书生。

红衣男子拉着侍童的小手，向那树下的书生问道：“师兄，李凡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书生手捻着一片树叶，轻声答道：“这头痛，许是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