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问道却无道
李凡从问道石上醒来，发现自己一如之前一样，趴在石头上，不过颜回早已松开手，和龙元、黄清澄站在了一旁。
揉揉自己的胳膊，李凡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人。
“哎呀，今日的任务终于完成，老夫可以去歇息了。”只见考官伸个懒腰，从问道石旁的阵法中走了过来。
“莫伯伯，累了一天了，跟清澄出去一起吃点东西去。”九公主上前扶住老考官的手亲切的说道。
老考官手指轻点黄清澄的鼻尖，笑道：“你呀，还不赶快回宫去，省得你父王着急。”
黄清澄一嘟嘴，说道：“父王都准我来学院上学了，回不回宫自然无所谓。”
“瞧你说的，你父王就真舍得你这个小丫头不会家？好了，等过两天被学院正式录取了，莫伯伯带你出去玩玩，今天就老老实实回宫，听话。”老考官拍拍黄清澄便又走向颜回。
“莫教授，辛苦了。”颜回作了一揖。
老考官还了一礼：“大先生辛苦，老夫这便离去了。”
“慢走。”
“考官慢走。”李凡和龙元也向老考官拜了一拜。
“莫伯伯，我去送送您！”黄清澄说罢向颜回告辞，然后便跟着老考官离开了校园。
余下的教习们开始收拾考场的残局。
李凡看看颜回，又看看龙元。
颜回望着天，不说话。
龙元站在一旁也没有说话。
李凡心想，这两个人倒是怪的很，都考完了也不说走，还在这看天，有什么好看的。
于是李凡咳嗽一声，说道：“先生，李凡刚才在问道石中遇到一些疑惑，想请教一下先生。”
颜回低下头，看着李凡：“讲。”
李凡挠挠头，说道：“我不知道其他人问道是怎么样的，反正我觉得我一个普通人，这问道石好像对我没有用。”
颜回大手一挥，从空中抽下折扇就是一敲，李凡哎呦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若你真是凡愚，我怎会让你来求石问道？”说罢颜回又抬手欲打。
李凡捂着脑袋连连求饶：“先生，我只是说说，我还在问道石里见到一些幻像！”
颜回收回手，折扇又张开，在空中得意地飞舞，似乎是在嘲笑李凡。
“讲。”
“我在问道石里见到一个人，长什么样我倒没太注意，只是他问我什么是道。”
“这便是问道，问你之本心。”
“可是我不知道啊，我就想说不知道，可是他不让我说不知道，他非得让我好好想想。”
“既是问道，哪能如此草率回答，自然是要深思熟虑，你思考以后如何？”
“我不知道，我想着想着就头疼犯了，然后就晕了。”
颜回听到此，面色一凛，然后叹息一声：“看来你真的无缘。”
颜回拍拍李凡的脑袋，复又抬起头望着天，再度叹息。
龙元听出了颜回的失落之意，也跟着轻轻叹息。
“然后我就进了一个幻境，把我之前的人生又走了一遍。”李凡见颜回似乎不再想听，但还是说了出来。
果然，听到此颜回的眼中又闪过一丝神采，低下头盯着李凡，目光灼灼：“接着说，世间万物皆有转机，师父诚不欺我！”
“就是那么自己又活了一遍，怎么说，反正就是我从五岁到现在十八岁，又在里面过了这么多年。”李凡不知道该如何叙述，心里也是着急。
颜回理解了李凡的意思，答道：“我曾于此石下问道，世间皆传我于此求得飞影神术，此石的神妙之处自然不言而喻，继续讲。”
“然后我就醒了，发现面前还是那个男的，他还在问我什么是道。”李凡答道。
“以你之一生来悟你之道，你悟到了什么？”
“当时我就觉得浑身疼，然后告诉他我能不能回去，他说可以，然后我就从问道石上醒了。”李凡答道。
“你，”颜回又变了脸色，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无奈的放了下去，“真是胡闹，罢罢，你我看来真的无师徒之缘，无师徒之缘啊！”
李凡一听，吓得顿时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对不起先生，我知道我错了，我让您失望了，对不起，对不起。”
龙元也跟着李凡跪到了地上：“求先生不要责备李凡，恳请收我俩为徒！”
颜回见状连忙扶起二人，骂道：“胡闹！我只说李凡你与我无师徒之缘，学院你们又不是入不得，想要修炼也不是必须要我来教。这样，你们两个回去吧，我还有事，明日你们自己去看榜，真是两个胡闹的小子！”
说罢颜回头也不回的走到院中一处阴影中，消失不见。
李凡与龙元在院中面面相觑，也没有注意到四周教习们嘲弄的眼光。
“大元，我听刚才先生说要咱们明日去看榜？”李凡问道。
“且听先生安排，你我不必惊慌。”龙元一脸的平静，似乎方才跪求颜回并未发生一般。
“可是先生说不能收我为徒，怎么办？”李凡内心急切，语速也快了不少。
“你本不能修炼，先生收不收你为徒又如何？先不思量这些，快午时了，你我先去吃饭。”龙元答道。
李凡一阵无语：“好吧好吧，就等明天放榜吧。”
“好。”龙元微笑，便与李凡一同离去了。
……
……
冬堡城外皆青山，风景自然是不错的。
只是山中某处却有些糟糕，树倒石断，飞鸟逃命，走兽奔走。仔细看看，便可以知晓刚才定是发生过一场激烈的争斗，应该不是强盗山匪的火并，而是两个修士之间的死斗。
此时那场打斗已经结束了，一块被利器削平的方石上躺着一个僧人，蹲着一个书生。
那僧人便是半山居士，只是此时形容枯槁，不似前日那般靓丽。
那书生便是颜回，他蹲在居士身旁，细细地查探着居士身上被利刃亲吻过的伤口。
“居士为何要与影子大人一战？”颜回问道。
“逼不出院长，和那位号称世间第二隐秘之人相见一番也是痛快。”居士嘴角渗着血，却还是微笑的答道。
颜回莞尔：“居士如此放浪形骸，不似佛门苦修之人呐。”
“佛自在心中，管我形骸作甚，咳咳！”居士又是一口血，那方石头已差不多被他染成了赤色。
“还是不要再说话了，省的过些时日西边又派和尚过来和学院说道。”颜回说道。
……
……
“陛下。”郡王寝宫中传来一个幽深的声音。
郡王闻言屏退左右，一道影子闪现在他面前。
“那和尚被颜回先生救下了。”影子平淡地说道，从声音听来似乎这人并不拥有感情。
“哦，知道了。”郡王淡淡回答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影子一声告退，便隐没在郡王寝宫之中。
“现在我们谁都不能乱啊，我的颜回先生。”郡王轻轻一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一会，一位宫女跪在郡王面前：“禀陛下，九公主已回宫。”
郡王哈哈一笑：“好，我就去问问我的宝贝清澄，今日考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