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道之行
虽说是被陈丹青赶到的山脚下，但当两个人真到了这里才发现这局势到底如何紧张。
到处都是担架，到处都是昏迷不醒的学生。似乎是怕人手不够，学院的杂役执事们几乎全部都来到了这个地方，四人一组抬着担架，随时准备去援救登山不支的学生。
李凡长大了嘴巴：“这是怎么了，怎么爬个山把人都爬倒了。”
几个执事看到了李凡，向着李凡招招手：“哎，李凡，别愣着了，赶紧过来搭把手，这又昏了一个！”
李凡一听，原来是以前干杂役时的同僚，便撸了袖子准备去搭把手，只是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不是为了干活来的，又停在了那里。
“我们是来登山的，不好意思，没法帮忙了！”李凡冲着那边嘈杂忙碌处喊道。
只是那边已没了回应，许是太过忙碌，无暇顾及了吧。
李凡扭头看向龙元：“哎，大元，咱俩从哪上山啊？”
龙元沉思了一会：“这处大道阶梯，威压最大，虽说看似路程最短，但却没有一个人从这里走上去。那处绕山小道上的人最多，威压应该是最小的，不过你看从那绕山道上退下来的人是最多了，可见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这里的乱石堆，灌木丛主要是武科杂科的人选择，他们比较擅长的便是伐山取道，这一点也是咱们两个最擅长的。”
听着龙元的分析，李凡答道：“所以，我们走乱石堆？”
“不，”龙元摇摇头，说道：“乱石堆这边虽然是我们的特长，但我们在石坪处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而走这里很是费时费力，我们的速度一定不会快，再说武科那几个领头的人还没有退下来，证明他们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我们怕是追也追不上。”
“那怎么办？”
龙元一指两人当初守卫的石阶，道：“我们走这里。”
李凡再次长大了嘴巴：“你是在开玩笑吗，这地方可是威压最大的地方，没一个人敢走啊！”
龙元微微一笑：“刚才丹青先生不是说了，世间之事很多不在于你有没有能力做到，而在于你敢不敢想。所以我想，那些不敢从此处上山的，自然是畏惧这里的威压，害怕自己在此失败，所以选择那些威压相对较小，相对稳妥的方式上山。但若是这样，他们就存了畏惧，这样即使可以登到山顶内心想必也会存留阴影。我们两个反正也无所求，所以既然要闯，自然选择最难的闯。”
李凡挠挠头，笑道：“也对，走最难的路，即使一会输了也不丢人。”
……
……
“大家快看，龙元要登山了！”
“哦，他旁边怎么还有一个学生？”
“那个学生是李凡，听说是今年术科最后一名。”
“李凡？不是那个通灵石满窍穴的学生吗？”
“满窍穴又怎么样，他天枢窍不知被什么淤堵了，即使其他十五窍全开也还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话不能这么说，万一他上得雪山，得院长点化呢？”
“也是，我听说这小子是二先生推荐的学生，没准能上去呢。”
围观的学生教习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仿若此时将要登山的是自己一般。
学院的教授以及冬堡的大人物们反倒很是轻松，自在地坐在遮雨伞下左倾右顾，与人攀谈。学院准备了些简单吃食，大人物们还自带了婢女随从，一时间很多茶汤小食便被摆到了桌案之上，把聊兴又助了几分。
莫教授早在开山讲话后便走了下来，坐在学院教习的中间，此时正斜着身子，与一旁的老教授攀谈着：“就剩这两个小子了，我还以为他们不上了呢。”
那老教授牙齿都掉了不少，说话漏风，真不知为什么还没有退休。“都是些有志向的年轻人，自然有那么一股子年轻人的闯劲。”
莫教授呵呵一笑：“也是，我主持这小招也有十年了，除了山上那几位先生，也就这两个小子我看着可以。”
老教授的手从扶手上离开，颤巍巍的想要拿一旁的茶杯，只是有年轻教习眼疾手快，迅速将一杯清茶俸了过来。老教授抿了一口，说道：“你小莫看人，不会错，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吧。”
……
……
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李凡和龙元终于动了。
两人径直走到了那宽阔的石阶之下。
“什么，他们竟然走山门石阶，不想活了！”有的人发出这样的惊叹。
“我看他们本就不行，这样做即是退下来也可以说是因为威压太过强大。”有人讽刺道。
“我看龙元是抱了必胜的把握，我看好他！”
还未上山，两人的动作便被看客们激烈的讨论起来，因为前面的人大多败退，而未退下的又因为云雾阻隔，难以看得真切。
就在这时，石坪下一个人影飞快的冲向了李凡和龙元。
那人是萧瑟。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上山的，喏，这个给你。”萧瑟大口喘着气，扔给了龙元一把剑。
“据我所知，每年术科甲子所遇阻碍是最大的，但是我们术科这么多年来，甲子一直是第一，虽然你我因那次事件产生些许嫌隙，但我还是不希望你堕了我们术科的威名。”
龙元端详着那柄剑，没有说话。
这剑很是古朴，上面画着些许符文，龙元认出这是当初两人相较时那几十柄飞剑中的一柄。
“给你，”龙元将剑扔了回去，说道：“谢谢，我不会用剑。”
说罢，反身踏上阶梯。
李凡扭扭捏捏道：“那个，恩，萧学长，借给我用怎么样？”
萧瑟瞥了李凡一眼：“你又不是状元，受不了那么多阻碍，要剑何用。”
说罢，萧瑟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切，不借就不借，还敢鄙视我，小心我晚上去泼你开水！”李凡嘟囔一句，连忙反身走上阶梯。
并没有感到什么威压，李凡看着走在前面的龙元，很自然地追赶上去。
当李凡走到龙元身边时，才忽然发觉不对。
龙元的脚步很慢，而且一顿一顿地，似乎很是吃力，而自己反倒如往日一般，随意一跨，便可越过数级。
正当李凡疑惑之时，后方传来了陈丹青的声音：“李凡，林先生的那个木牌还在你那吗？”
李凡转身，从怀中掏出那个陈旧木牌，向着陈丹青挥了一挥，说道：“先生，就在这里。”
“哦，那你可要拿好了，我回去了。”陈丹青确认李凡依旧拿着那块木牌，便转身离开。
李凡将木牌揣回怀里，一脑子的浆糊。
远处看台上忽然忽然传来老教授苍老的笑声：“果然是两个有灵性的小子，竟然选这最难的大道，大道之行，难于登天啊，哈哈。”
莫教授看着远处宽阔阶梯上的两个身影，自言自语道：“大道吗，有多少年没有人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