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灰胡子
且先不说李凡在这里正被师兄师姐们尽情调教，龙元被那素衣男子带到大坑的一处阶梯处，沿阶梯环湖而下。
那素衣男子快步向下走去，丝毫不在意龙元是否能跟得上。而龙元卯足了劲却发现无论自己再怎么加快脚步始终无法触及那男子的素色衣襟。
那男子，走的太快了。
两人如此你追我赶，不一会便在月光的掩映下走到了湖畔，月光琉璃，被湖面的微波打散。不过那男子并未停歇，依旧沿着这石砌的阶梯向下走去。
那阶梯直探湖底。
阶梯绕湖而下，左侧是石墨的建议墙体，每过几十级都会有一个烛台，上面发出有些昏黄但足以照亮前路的光。
两人虽然走的很快，但时间却过了很久，若仔细一算此时两人应该已经走到了山腹之中。
山腹中空，顶部为琉璃的穹顶，穹顶之上便是那山顶大湖的湖底。月光透过湖水洒在琉璃之上，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素袍男子带着龙元步入山腹大厅，大厅很高，而且很大，所以即使墙上挂满了火把，穹顶透尽了月光也无法将大厅照亮。大厅被一狰狞的巨兽骨架充满，下面搭建了众多木台，一些灰袍人围着巨兽骨架，有的打坐修炼，有的低头沉思。
龙元在一进来的时候便认出了那巨兽骨架——那是龙的尸体，自己曾在书本中、在幻境中与其无数次相遇。
素袍男子转过身，看着此刻因赶路而面红心跳的龙元说道：“果然是天赋之躯。”
龙元努力平复着自己此刻起伏的胸膛，毕竟山路太陡，走的又有些急，最关键的是此时的自己早已被那登山的九层云阵折磨的耗尽了体力。
那男子转身，随意地拍了两下手，只见那些灰袍人纷纷起身，缓缓地向素衣男子这处走来。
灰袍男子陆陆续续的来到素衣男子身前，张开双手，向前倾身。
素衣男子随意地挥挥手，灰袍人便收手起身。
这是灰袍人在向素衣男子行礼。
“好了，大家，给你们介绍一下，”素衣男子转身，拍了拍龙元的肩膀向着灰袍人介绍到，“这位是龙裔。”
一众灰袍人听到“龙裔”二字，眼睛中都冒出精光。
灰袍人中为首的一位向前走了几步，站到龙元面前，张开双手，向前倾身，然后缓缓张口，那声音仿若饱含了千年的沧桑：“欢迎你，都瓦。”
虽然那声音并不大，但灰袍人说话的时候，整座大厅都在震颤。
龙元见身周震颤，顿时神色一凝。
“没事，灰胡子的语言本来就蕴含着威力，不过不针对人的话便不需要担心。”素衣男子看了龙元一眼，示意他不必慌张。
龙元向着那灰袍人躬身一礼，算是与他交换了礼节。
这时，那群灰袍人中又走出一人，他的手中拿着一副墨卷。刚才向龙元行见面礼的那位灰袍人和他站在一起，两人并不说话，而是用手指在那墨卷上指指点点。
“灰胡子很少说话，他们之间的交流大多数是在纸面上进行的。”素衣男子向着龙源解释道。
过了一会，两个灰袍人手指停止了动作，似乎是结束了交流。
为首的那名灰袍人转身走向龙元，再度行礼，继续用那饱含沧桑之意的低沉声音说道：“伟大的都瓦，请允许我们对您的身份进行确认。”
在大厅的震颤中，持墨卷的灰袍人走上前来，将墨卷递给龙元。
龙元接过墨卷，上面写着两个简单的文字。
素衣男子瞟了墨卷一眼，随即向着龙元解释道：“这是灰胡子对龙裔的测试，简单来说，就是让你读一下这上面写的字，你运气不错，只有两个。”
龙元看着墨卷上的字，上面是用齐国的大篆写下的“伏斯”。
他不明白这两个字连在一起有什么含义。
伏，《古今文字通记》中记载“伏，藏也；又言若犬之卧。”
斯的记载更是简单明了“斯，析也。”
只是这两个无关之字连起来什么意思，藏着分析？显然不通。
不过龙元还是将这两个字印入脑海。而就在他将这两字看通透的时候，他忽然感觉一股飓风冲向自己的大脑，那巨大的冲击差点将他击倒。
一众灰胡子看到了龙元此刻的样子，异口同声地低语道：“都瓦，伏斯；都瓦，伏斯……”
“都瓦”与“伏斯”这两个词汇反复的从灰胡子们口中吐出，将整个大厅震得不停抖动，就连向来平滑如镜的大湖湖面此刻也似乎畏惧那语言中的无尽力量而惊恐地卷起波涛。
龙元终于稳定住了身形，他将自己飘忽不定的思绪拉回到眼前，然后发现自己的脑海中竟然充满了对“伏斯”的解释。
这两个字并不是什么词汇，而是一种声音，这是力量的声音。
听着身周那些反复出现的词汇，龙元艰难地开口，那声音如同从亘古洪荒中传来，一直响破天际——“伏斯！”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龙元的身前仿若出现一股巨大的无形之力，那巨力将龙元身前的灰胡子们瞬间击倒，一直冲击到那占据了几乎整个大厅的巨龙骨架上。
巨龙骨架在那股巨力的冲击下轻微震颤，抖落了些许灰尘。
素衣男子并没有受那股巨力的影响，反而眼中闪过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神采。
灰胡子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们并不在乎那些抖落到自己身上的灰尘，而是围着龙元站成一个半圆，用他们兴奋而低沉的声音反复念诵起“德拉贡”与“都瓦”两个词汇。
素袍男子站在龙元身旁，轻轻拍了拍龙元的肩膀，低声说道：“看来你应该是被他们接受了，我只在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个龙的时候才见到他们这么兴奋过。”
素袍男子说罢转身便欲离开。
“院长大人，您带我来此只是为了让我与灰胡子相见？”龙元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疑惑与猜测，开口问道。
素袍男子转身，微微一笑，道：“能猜到我是院长，看来你果然是天赋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