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师徒
那个人是院长。
李凡在看清了院中人的身份后连忙上前行礼道:“徒儿见过师父。”
李凡弯着腰,恭谨地向着自己的师父行礼,不过他好似忘了一个事情,师父这个人最烦的就是礼节。
果不其然,李凡忽然觉得脑袋上被一个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慌忙捂着脑袋痛呼起来。
“跟你说了多少遍,在山上没这么多礼数要讲!”院长满脸的怒气,双手却并未再度抬起,可见还是不想要教训自己的小徒弟。
“好了好了,有没有打疼你,不要在这装了。要不一会把你师兄师姐都吵醒了,我看你怎么办。”
于是李凡停止了喊叫,换了一副好奇的神色看着自己的师父:“师父,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哎呀,人老了,睡眠自然就少了,师父睡不着,所以出来看看这山。”院长老气横秋地说道。
李凡越看越觉得古怪,明明师父长着一副二十岁的脸,可偏偏大家都认为他已经很老了。
“师父,说句实在话,弟子可没有觉得您有那么老。”
“哦?”院长轻轻一笑:“那你是认为为师很年轻了?”
“恩,至少从脸上来看,师父你比三师兄看着都年轻。”
“恩,这张脸的确很年轻。”院长摇头一叹,继续说道:“可是为师真的已经很老了,老的都不能下山了。”
似乎是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院长摆了一下手,继续说道:“对了,今天我看了别院的****,你,有些问题。”
李凡一听师父有教诲便立马换上衣服受教的神情,凝神聆听。
“为师并未修行过武艺,就是一些基本的马步站桩也从未涉足过,但为师认为万法皆为一法生,知一法可通万法,所谓触类旁通,就是这个意思。”院长伸出手指,细细说道。
“首先,你在擂台之上并未仔细斟酌其规则、地物,这是不可取的。修士间的对决往往涉及生死,我想这一点上,练武之人也是一样。既然涉及生死,你便应知道生死是大,当事无巨细,既然是生死战,当无所不用其极,世间一切可以依仗的外物皆可用。当然比试取胜也应如此。”
“可是师父,如果真是要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多无耻下作的手段也都…………”
“生死与名节,你更看重哪个?”
李凡思虑良久,然后坚毅的点点头:“师父,我明白了。”
“世间万物有无限的可能等着人们去探索发现,可一个人毕竟在世间存在的时间有限,既然这样,我们当然要尽可能的活的长一些,活得久一些,去看看那不曾见过的花草,去尝尝那闻所未闻的生鲜,或者去尽力达到那苍天之上。”
“苍天之上?”李凡抬起头向天上望去,此刻的夜空繁星闪烁。
“恩,苍天之上。”
“师父,您去过这苍天之上吗?”李凡用期许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用肉眼绝对无法分辨出真实年龄的年轻人,开口问道。
“为师,自然是没有去过。”院长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为师二十六岁的时候便已经在此山中了,至今也有九百九十八年了吧。”
“那师父岂不是老妖怪?”
“不错,师父就是一个老妖怪。”院长笑笑,伸出第二只手指:“再说说你今日的表现。第二点,便存于你比斗的方法之上。护甲之利自然是可以依仗,但是如你这般依赖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铠甲之流皆为外物,有技傍身才属正道。你也知道你那铠甲上有剑伤,可是你知道那剑伤是用何物所致的吗?”
李凡摇摇头,这时候一定要在师父面前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而且他也的确不知道。
“是一枝木剑。”
“一枝,木剑?”
“不错,是一枝用这山间桃木削成的木剑伤到的。”院长看着李凡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笑道:“你可能会想,今日****,沂水剑,水火符这类的仙家法宝都无法在这天蚕乌夔甲上留下哪怕一点伤痕,这木剑又怎么可能在上面留下那么深的伤呢。”
“修士相战,依仗外物者皆是落了下成。慕容那个小丫头,仗着自己沂水剑锋利,便只修剑外之法,终究只是有些花架子。所以他的剑无法伤到你,倒是后来她转变心思用念术让你吃了不小的亏。还有赵家小子,他在符道上面的天赋是有的,不过用错了地方,一味的追求符的数量,虽然在那些低级小符箓上或许数量的堆砌可以弥补威力的不足,但真正的高手对决,一张符足以。所以护具,只能帮助你抵御一些小打小闹,真正的对决,护具是没有用的。”
“可是师父,他们的攻击,不是我不想躲,而是我根本就躲不掉啊。”李凡认真说道。
“这一点我知道,这也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三点。”
“你的武功是很好,很高,这一点你三师兄曾经对我说过。不过武功再高毕竟不如修为,修为至高深之处可杀人于无形更可御敌于千里之外。而你也知道,上次我为你打通诸个窍穴后你却依旧无法感知。此此学院****,那帮徒弟们又怕你输掉落了我的名声,所以给了你一些结丹境根本无法撼动的东西。实际上你的实力,怕是连里面新进的几个学生都不如的。”
院长说的很中肯,李凡自然听得十分受意,知道自己在无法修炼这一事上的确与别人隔了一道鸿沟。过去只是在武斗场和人在刀剑上谈话,自己仗着悟性好天赋好身体也勤奋所以总是高人一筹,但真正摸到了修真界的门槛后,才发觉自己依旧是井底之蛙,在这世间还是细枝末流的底层人士。
“所以师父要行第二个方法了。”院长叹了口气,徐徐说道:“当初你大师兄极力反对这个方法,所以我也就任由他去胡来,不过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也只能走这个路子。”
“那是什么路子?”李凡一愣,依稀记得当初师父曾告诉过自己还有另一个方法,只是自己并没有选,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院长背过身去,望向北方。
“去北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