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草原之上反围杀
夕阳渐渐昏沉下来，一半没落在了远方的草甸上。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原本绿的发亮的草原此时也变得昏沉下来。
这个时候整个世界都无法看得清晰，即使提着油灯，也依旧无法掩盖漫天的昏暗气息。这个时候，便是出手的最佳时刻。
李凡没有等待这群游骑的反应，他要抢先出击。
“哎，可惜没有把三师兄的那把长刀带上。”顾不上叹息自己临行前的错误，李凡从背后摸出了一柄硬木弓，娴熟地将羽箭搭在了弦上。
嗖，“啊！”羽箭射中一个骑士，骑士怪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当场毙命。
阿史显然没有料想到这个白马骑士会主动出去，不过毕竟也是草原上的老手，只在迟疑了一瞬后便向着周围的同伴们下了攻击的命令。
既然对方已经出手杀人，那么就暂时先不管对方身份了，先拿下再说。
李凡知道自己只要出手后，对方便会放弃现在围而不攻的策略，所以他并没有因为一时得手而显现出哪怕一丝的得意，因为接下来才是正戏。
北夷胡人素来擅长马战，他们每一个胡人在还是孩童的时候便会被父亲扔到马背上，直到他们成年以后，他们便会被带去追逐野马群，去捕获属于自己的骏马。所以他们的马术总是要比中原人高明的多，而之所以北夷对中原久攻不下，也是因为他们太过依赖马匹，攻城掠地，总是需要强攻城池关隘的，而这时候骑兵的作用也便无法发挥出来了。
不过这里是草原，是胡骑最喜欢的地方，而且他们并不是在强攻城池，他们所做的只是将一个落单的骑士俘虏。
不过阿史他们还是想错了一点，这个骑士并不是一般的骑士。他是冬堡学院的七先生，是院长亲传的徒弟。他的箭术，出神入化。
李凡坐在思骢的背上，手中拈起三枝羽箭，娴熟地搭在了硬木弓上。他并没有选择只用一枝羽箭，其一是因为他并不擅长骑马，虽然在学院里也曾在偷听射御课的时候悄悄试过几次，但毕竟没有系统的练习过，空有一番理论技巧。在来时的路上他也曾与思骢练习过，多亏思骢性格温顺，聪明伶俐，才让李凡在这骑术训练中没有受到什么伤。其二，马上的瞄准与在平地上并不一样，马一直在运动，李凡必须在心中估算好出箭的速度角度以及马儿奔跑的方向与速度才能保证将目标射中，否则一箭射出没有成效他就要再度去准备第二次的瞄准。
李凡为了尽可能地射中目标，所以多拿了两枝箭。
阿史众人有的提着马刀，有的拿起弓箭，开始渐渐缩小对李凡的包围圈。他们用自己的语言与暗号相互交流着，对李凡逼得越来越近。
嗖，“啊！”又是一声惨叫，李凡脱手射出的羽箭再度命中一个骑士，将那个骑士射杀。
做完了射箭的动作后李凡并没有去看结果，而是迅速地从腰间箭壶中再取出三枝羽箭搭上硬木弓。
他的瞄准速度很快，几乎是弓弦拉满的那一霎那便已经将箭头对准了一位骑士的毕竟身前。
嗖，羽箭随着破空声就这样来到了那名骑士的面前，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阿史的队伍失去了第三个人。
李凡又搭箭，第四个人死去。
第五个人。
第六个人。
……
……
一股阴云渐渐笼罩在阿史众人的头上，这个白马骑士就那么轻描淡写地拉弓射箭，而自己的人竟然连一点躲开的能力都没有，尽数被他的羽箭射杀。
嗖，“啊！”
这是第几个人了？阿史感觉自己今天碰到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劫难。
他扭头看了看自己周围的同伴，一，二，三，四，算上自己只剩下五个人了。
同伴们的表情也很阴郁，有的甚至露出的恐惧的面容。
阿史叹了口气，向着同伴们作了暗语，大家沉重的点点头，然后调转马头向外四散而逃。
就在一个骑士刚把马头调转准备逃跑的时候，一枝羽箭射中了他的脑袋，羽箭正中他的后脑，鲜血喷涌而出。
看见此状的众人大惊失色，连忙拍马离去。
“这个人的箭怎么能这么快，躲都躲不开！”阿史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却并不迟疑，他是团队的核心，也是能够和上面的头目汇报情况的唯一人选。所以他必须活着回去，向头领报告自己遇到的情况，不明来历的白马骑士，拥有如此恐怖的射术，若是来阻击车队的，那就太可怕了。
阿史回头看了看正向四处散去的同伴，又扭头看着那位白马杀神，悄悄地向远方奔去。他之所以让同伴们散开，一是为了让大家尽可能的都逃跑掉，二来也是为了分散李凡的注意力，当所有人向外散去的时候，追击的人往往会犹豫迟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逃跑的人便有更大的几率活命。
不过阿史想错了，李凡来这里只是为了杀人，所以当他发现这些胡人终于胆怯地想要逃跑时，他一丝迟疑都没有，既然要主动出击，就出击的到底。
于是草原上上演了一场追击大战，一匹白马追杀四散的各色马匹。
思骢果然是一匹良驹，走之前竟然没有问问二师兄是从哪里搞到这么棒的一匹宝马的。李凡心中觉得可惜，手上的动作并未放缓，弯弓搭箭，又一个胡人死于他的劲射之下。
“一，二，三！”李凡看着向剩余三个方向逃跑的胡人，数了数人数，然后纵马飞奔。
“啊！”
“啊！”
阿史听着远方的嚎叫，知道自己的同伴已尽数死在了这个白马杀手的弓箭之下。但他不敢回头看，他害怕自己一回头便看到那张如杀神一般恐怖的脸，又或者是看到在眼前迅速放大的羽箭。所以他死命地抓着缰绳，奋力地拍打着坐骑，催促它带着自己赶快逃离这里。
不过阿史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因为他听到了身后马蹄蹬踏的声音，这声音与自己坐下骏马的节奏并不一致，这声音更急促，更清脆。
“这究竟是多好的一匹马啊！”阿史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会想到对方的骏马，只是当他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恐怖危险的气息从自己的脖颈后方出现。
他战战兢兢地扭过头来，一只素手抓着羽箭，就这样钉在了他的左臂之上。
……
……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草原上，阿史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身上插着两枝羽箭，一枝在左臂，一枝在右臂，疼的让他不停地摇晃身体。
李凡听不懂胡人的语言，似乎是觉得这个胡人很是聒噪，顺手在阿史的脸上狠狠扇了几下。
阿史的脸颊顿时肿了起来，刚才说的话也变成了现在的哼哼。
此时夕阳已经落山，李凡在阿史身旁做了一个火堆，然后靠在了思骢的腿上。
他没有选择杀死阿史，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草原漫无目的地行进很容易迷失方向，有阿史做向导应该不错。而且他注意到阿史应该是刚才那伙马匪的头目，既然是头目想必对其他的马匪也是有一定的作用，有他在能使自己减少被围攻的几率。
李凡靠在思骢的腿上，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忽然空气中传来凄厉的摩擦声。
当李凡意识到这是羽箭的破空声的时候，他的左腿上已经出现了一枝黑色的羽箭。
黑暗之中，有敌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