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异象
时间，在人们专注之下，总是流逝的飞快。
一个月的时光很快流走，步凡在河边草地上整整躺了一个月，而小蝶也陪伴了步凡整整一个月，照顾步凡的吃喝，给他洗澡，换药，小蝶自己没事情做了，便逗弄逗弄大头，就是那只小斑灵虎，或者坐在步凡身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偶尔出去采些野花野草，或者脱得光溜溜的，在河水里面泡澡。
对于这个白纸般的小姑娘，步凡生不起一丝的猥亵，看着她，就像看着上天的女儿一般，只给人一种祥和，温暖的感觉。
步凡早就可以完整的说话了，他告诉了小蝶实情，告诉她自己并非来自于西界的奴隶，自己只是一个山村的孤儿，本以为小蝶会伤心落寞，可是小蝶仿佛并没有觉得希望落空有多么惨淡，哦了一声便又忙自己的去了。
大头在小蝶的悉心照料下恢复的非常快，现在的它犹如一只超级大花猫一样，没事儿爬爬树，或者躺在河边的石头上晒太阳，它的个头长的飞快，一个月前小蝶可以把它抱在怀里肆意捏弄，但现在小蝶抱一会儿它就会有些吃力了。
但是和步凡比起来，大头的恢复速度简直不值一提，自从神秘绿光团爆发之后，无边际的绿雾根本没有停止过，绿雾不但维持了经脉，而且透过步凡的四肢百骸，到达了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三天，步凡的伤口就愈合结痂，十天，全身的断骨损伤的肌肉全然接上复原，而现在，步凡早就舍弃了绷带和药草，全身肌肤如新生婴儿般光滑却又无比坚韧，步凡有种感觉，自己现在仅仅肉身的力量，就超逾千斤。
而最令步凡在意的就是，谭少锦给他脸上留下的那两个耻辱的“狗贼”二字，竟然也随着其它伤口一起消失不见。为此小蝶曾欢喜的研究了他大半天，不过终究只能无果而终，神秘绿光团的存在步凡还是决定暂且保密，因为它是自己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
不过此时虽然步凡明确的感受到，身体已经完全康复甚至更甚从前，但是他还是一动也动不了，他只能归结为经脉断裂的原因。可喜的是经过一个月的努力，步凡终于刻划好了一百九十八条经脉，只差这最后一条，自己便能在体内完成聚灵纹，到时成功或失败，步凡也只能仰头望天。
上午时分，步凡躺在厚厚的干草上面看树叶，躺了一个月，步凡甚至能看出，经过一个晚上，树枝上又飘落了几片树叶。大头趴在河边看鱼儿，时不时的探爪，却始终无果。树干下搭建着一个小雨篷，只是由几根树枝和大棕叶随意搭建，用来躲避偶尔袭来的风雨。
哗啦一声，小蝶探着脑袋从雨篷中钻了出来，出来之后才慢慢整理自己的系带和裙角。女孩子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光着身子或者换衣服，这是步凡发现小蝶在他面前就随便洗澡换衣服之后嘱咐她的，小蝶虽然单纯，但不愚钝，很快就明白了步凡的意思，也就有了刚才哪一幕。
“步大哥，我们快没有吃的了，附近的果子都被我摘光了。”小蝶抱起正在捕食的大头说，大头不满的啊呜了几声。
“没事的，我们明天就启程。”步凡微笑道。
“哦。”小蝶揉着大头毛茸茸的大脑袋。
启程之后呢？步凡心中低沉，自己背负杀父灭村之仇，自己可以修炼之后，那就必须寻找仇人，这是一个男人的但当，步凡决不允许自己撇开仇恨苟活一世。但是小蝶怎么办？她现在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而且本性单纯善良，他怎么能放心让小蝶独自生活？可是自己前路必将坎坷，充满无尽未知的危险，小蝶跟着自己会安全吗？
“小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步凡沉思良久，还是决定把事情说明。
“啊？”小蝶似乎没想到步凡会问这个问题，偏头想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你说呢？”小蝶扑闪着大眼睛说。
“这样啊，你看，咳咳，化雾城是一个不错的城市，城里面的人们都还不错，你看我的样子也不算是什么好人，是吧，那个，哦那个高手青年现在也在化雾城，他的实力比我强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所以，那个……”步凡简直语无伦次，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小蝶也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
“咳，我的意思就是，我的背后有着血海深仇，即使付出一切代价，我也要找到仇人，杀死他们！但是这条路艰难万分，稍有差池就会丧命，而我的实力太差了，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你的安全，所以，为了你的安全，你必须，你必须……”步凡终于狠下心说出了这番，但他始终没能说出最后那几个字。
“血海深仇是什么？”小蝶打断步凡的话，好奇的问道。
步凡暗叹一声，自己不放心她在身边，就真的能放心她一个人在外吗？“就是很大的仇恨，必须报复的仇恨。”步凡回答。
“什么样的仇恨必须报复呢？”小蝶又问。
“屠村之仇，杀父之仇。”步凡回答。
“你说过，父亲就是和爹爹一样，老爷一样，对自己很好很好的人是吧？”小蝶问。
“是，我必须替他们报仇。”步凡回答。
“哦，我懂了。”小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身趴在石头上，和大头一起看河水中游荡的鱼儿，不时的赶走聚到河边的鱼儿，惹得大头直生气，逗得她咯咯咯咯直笑。
步凡叹息一声，不知小蝶是懂了这个词语的含义呢，还是真正懂了自己的意思。罕见的一次，步凡希望小蝶只是懂得了表面，而没懂自己话中背后的意义。
半晌，小蝶玩累了，用手遮着眼睛看了看天，转头对步凡说：“步大哥，我去摘些榛果，我们的干粮不够去化雾城的。”
“嗯，小心点。”步凡轻声道，小蝶哎了一声，背着步凡衣服做的小包裹，一步三蹦的走了。
一个月里，小蝶每天都是这么走的，但是今天步凡心中突然一痛，似乎小蝶这次走后，就不会回来了。步凡心里一惊，恍然明白了些什么，自己说不出那些话，到底是因为担心小蝶的安全呢，还是因为自己根本就舍不得她离开？步凡突然有种庆幸的感觉，庆幸小蝶的单纯，庆幸小蝶没有听懂自己的那些胡言乱语。
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吐出了胸口的那团郁结，还是先恢复好身体再说吧，他非常期待，当聚灵纹完成之后，自己的身体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步凡闭上眼睛，心神逐渐沉入胸腹，胸腹内部的绿色光团，如一颗太阳般照耀着步凡五脏六腑，胸腹外，一百九十八条经脉错综复杂，形成一幅玄奥的立体图像。找到最后一条断裂的经脉，步凡熟练的用精神力包裹绿雾，很快一条崭新的绿色经脉延伸开来，体内用经脉刻划的聚灵纹，即将完成。
河边凉风习习，大头慵懒的趴在石头上晒太阳，没有的小蝶的打扰，它反倒觉得索然无味，用残破的爪子一下一下的敲打水面。在小蝶的悉心照料和大头恐怖的恢复速度下，伤口早已痊愈，不过缺失的两只手爪却再也长不回来了。肚子咕咕直叫，大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那个小恶魔怎么还不带好吃的回来，它心想。
突然间，河岸上的落叶沙沙的动了起来，并且绕着一个大圆圈慢慢的转动，大头好奇的转过头，之间树叶越转越快，突然间腾空而起，凭空形成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旋风，旋风越转越快，然而却越来越小，最后形成了一个龙卷风般的风柱，而风柱的中心，居然正对着步凡的胸腹之处。
步凡依然未醒，龙卷风越转越快，树叶的形状都已看不清楚，只好像一个黑色的漏斗般竖立在步凡上空，而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简陋的雨篷被吹的七零八散，大头一个不稳竟差点被吹下河去。
狂风肆虐，但是步凡的身躯犹如定海针一般，一动不动。黑色漏斗卷动草木，声势也越来越浩大，雷声滚滚，飞沙走石，恍若来到洪荒世界一般。
然而步凡对外界的动静一无所知，因为他的体内也如火山爆发一般。聚灵纹完成的那一刹那，便自主开始运行，看到外界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涌进体内，步凡简直想要仰天长啸。但不过片刻，不凡便发现麻烦来了。
聚灵纹自主运行，根本不由步凡的意志所控制，涌进体内的灵气根本没有丝毫节制，反而几何般成倍增长，而更加糟糕的是，平静十六年的神秘绿光团，在天地灵气涌入的那一刹那剧烈的躁动起来，前所未有的爆发出极强的能量，竟生生阻止了灵气的进入，而灵气并不甘示弱，步凡虽然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但能感觉到，灵气进入的力量也愈来愈大，这样的话，绿光团迟早会抵挡不住。
灵气的力量越来越强，终于，绿光团似乎感觉到了事不可为，全然退缩，灵气借此机会，冲入胸腹，两股能量，正式碰撞。
外界，黑色的漏斗陡然消失不见，刹那的静止之后，一股极强的能量从步凡身躯中爆发，四周的草木全然被压倒在地面，能量持续向四周蔓延，大头恐惧的想要逃跑，但始终迟了一步，啊呜一声惨叫直接飞向了河对岸。
步凡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仰天长啸，体内的两股能量太过庞大，这根本不是他所能承受的，天地灵气和神秘绿光团的争斗甚至由体内转到了体外，绿色和无色的能量都变得狂暴，粉碎周围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