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篇:兵家,诡道也
宁或跃身而起,呼吸之间便下了床塌。这时,其看着面前不发一语的人影,眼中布满疑惑。
未等宁或再开口追问,那人手中忽然多出了一块白色玉牌。宁或见此,微微一愣。而这时,那人影忽然又将手中玉牌,抛到了半空之中。
“嗡”
这悬浮在宁或房内的玉牌,在空中忽然微微一颤。随后,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能量,便开始向四处蔓延。
待得宁或的房间,被这些白色能量“填满”,那人影才长长呼出了口气。宁或知晓,这身前之人此般所为并无恶意。而在宁或认知之中,他猜测这道能量,极有可能是一种禁制。
宁或猜测的确实无错,这道能量就是一道禁制。而其功效,便是阻隔外界,防止有人窥窃。
“终于可以说话了,李汉深夜至此,还望宁太傅多多包涵。”
原来这人,正是启远与那兮县主的孩儿--“李世民”。此刻,其双手作着揖,神色恭敬的对宁或说道。
宁或听此微微一愣,随后亦开了口:
“王爷说你会来寻我,可我却未曾料到,你会选择这个时辰来见。”
宁或话音落地,便开始仔细的将李汉打量了一番。在宁或眼中,这少年大约比自己小个三岁上下,而个头儿却与自己相仿。其眉浓眼大,确实与启远有几分神似。不过宁或发现,在其身上却有一股启远没有的“机灵劲”。
“呵呵,一切都是为了安全二字。”
李汉听闻宁或这般说道,确实有些微尴尬。所以,他才这般回道。
待其话音落地,宁或便轻轻的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宁或心中却又对李汉,高看了一眼。不过这时,宁或却又有了疑问:
“你深夜寻来,仅是与我见上一面?”
待宁或话音出口,李汉眼眸忽然滴溜一转。随后,便笑着回道:
“非也非也,今夜李汉前来,就是想见一见,在母后口中拥有五车学识的宁太傅,到底是何等模样。当然,我亦想弄清楚,司职仅为文生的宁太傅,又能教授李汉什么。”
李汉言语之间,透着一丝“怀疑”。当然,宁或亦从中听出了“瞧不上眼”的“味道”。
待得李汉话音落下,宁或额首微微抬起,开口问道:
“你想要学些什么?”
“呵呵呵”
李汉听闻宁或之言,轻轻一笑。随即又道:
“听说宁太傅乃百年难遇的试前文生。不过在李汉看来,试前文生就算再有学识,也不能另我刮目。”
“哦?”
宁或听此“狂言”,微微一愣。这时,李汉又道:
“若不是碍于身份,这试前文生的虚名,李汉同样有把握获取。不过母后与太叔公极力推崇宁太傅,李汉亦不便多言。今次前来,李汉就是想问问宁太傅,您可精通兵家之道?
“兵家之道?”
待得李汉话语落地,宁或心中不禁莞尔。因为此刻他想起前世之中,史料所载的“李世民”,确实是一位精通兵法的“军事大家”。于此同时,宁或亦想起此世之中,根本没有关于兵家之道的详细论著。
“精通倒谈不上,不过宁某却略懂一二。”
“哦?”
李汉原本是想以此来为难宁或,让其“知难而退”。因为在李汉看来,自己根本不需要什么“太傅”。当然,他也不是太愿意,将那个“痴呆”爹爹唤醒。
这时,李汉听闻宁或之言,突然来了兴趣。随后,又问道: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何为兵家之道?”
待李汉话语落地,宁或微微一笑。随后,其便脱口说道:
“兵家,诡道也!”
“诡道?”
李汉听得此言,微微一愣。因为他从未听说过,谁曾用“诡”字描述兵家之道。
未等李汉多做细想,宁或又开口说道:
“兵家,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宁或话至于此,李汉早已“惊掉了”下巴。因为宁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意简言骇,亦仿佛为他开启了一盏“明灯”,让李汉突然看清了“前方的道途”。
此刻,李汉嘴里“不断咀嚼”着宁或的话语。不久,其心中大震,惊呼道:
“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这才是真正的用兵之道。宁太傅,请受学生三拜!”
待得李汉话语道完,其双膝便已落地,恭敬无比的行了拜师之礼。宁或见此,也并未阻拦。于此之间,其亦对这身前的“小毛孩”,更加高看了一眼。毕竟,他能领悟“实者虚之,虚者实之”,已经非常之难得了。
“此前,李汉冒昧之言语,还望太傅莫要怪罪。此后,兵家之道,李汉还请太傅多多提点。”
不久,李汉站起身来,万般恭敬的对宁或说道。待其话音落下,宁或摆手说道:
“此前之事,我并未放于心内。不过,你倒是和我说说,为何对兵家之道这般痴迷?”
待得宁或问话说完,李汉便又行一礼,说道:
“回太傅,学生对读书其实并无过多兴趣。不过这兵家之道,学生却非常热衷。说来惭愧,学生之所以此般钟爱兵家之道,实则是想弃笔从戎,为匡复帝国、平定祸乱献一份微薄之力。”
宁或听李汉这般说道,心中没来由的一震。因为他从未想到,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有这般“远大志向”。
“嗯,陈离将军坐镇南疆。其余三位将军亦在各疆域严守。不过帝国最大的威胁,应该是与诸国接壤的边界。哪里祸乱长久不息,确实民不聊生。你有这般抱负,确实也让宁某受了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们还是异于常人的入世者。”
“太傅讲得极有道理,所以李汉就是想尽快平定战乱,让帝国子民早日安居乐业。”
宁或听闻李汉之言点了点头,又道:
“不过,书还是要去读的,你可千万别小窥了文道之途。”
待得宁或话音落地,李汉眉头轻轻一皱,不过随后,却又舒展了开来。
“是,学生谨记太傅教诲。”
“为避免他人起疑,此后在人前千万别这么称呼我,你可直接叫我名讳。”
“这?”
李汉听闻宁或之言,一脸错愕。不过细细想来,他亦觉得宁或所言极有道理。片刻之后,李汉眼睛一转,道
“此后我也随了他们,称您为宁小爷可否?”
待得李汉话语落地,宁或也是无奈。说实话,别人这么称呼他倒也是罢了。不过,这李汉可是前世的“大人物”。说不定在此世,将来也会延续那般“历史”。所以,宁或此刻的心情,外人根本无法理解。
李汉见宁或此般沉默,便以为其默认了自己的提议。不久,李汉又开口说道:
“不知太傅对这兵家之道,还有何高深之见?”
“高深之见倒是没有,不过既然你已行了拜师之礼,那我便提一首诗词于你。”
“诗词?”
李汉听闻,微微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诗词与兵家之道又有何关联?”
宁或并未理会李汉的话语,而是不慌不慢的拿起那支旧“紫毫笔”,开始在空中写道:
“金玉檀公策,借以擒劫贼,
鱼蛇海间笑,羊虎桃桑隔,
树暗走痴故,釜空苦远客,
屋梁有美尸,击魏连伐虢(guo)。”
这些墨字被宁或注入了一丝浩然正气,故此,才能在空中显现。当然,这也是宁或在攀登书山时,学到的一些“小手段”。
此刻,李汉看着宁或所写的“诗词”,心中有些“无奈”。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读,都无法读通。当然,他亦无法明白这首“诗词”的真正涵义。
而就在李汉带着种种疑惑,欲要对宁或开口问询之时。这些悬浮在空中的墨色字迹,竟然纷纷震颤了起来。李汉见此先是一愣,随后,一道道神奇的场景,竟然在他眼眸之中不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