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春花灿烂
郭子豪叫上唐映雪驾车同去找颜若玉，到了颜若玉居住的小区，他却犹疑起来，坐在车上半天不下去，抬眼望着庭院花草，心头一片混乱。
唐映雪惊讶问：“你磨蹭什么？不就是来告个别，没必要挤出黯然**的眼神吧？”
苏婉则为他鼓劲，递上一束精心准备的蓝色郁金香花说：“郭少，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争取让她取消行程，带她去参加山庄的家宴。”
郭子豪拿了花束，依旧在踌躇。唐映雪瞧出不对劲，转头问苏婉：“他跟颜若玉闹别扭了？”
苏婉点头说：“这次来，郭少主要是来道歉，哄人家的。”
唐映雪看了眼郭子豪，撇撇嘴说：“想不到他还会患得患失。也许什么时候，我心情不好，也要去远方旅游，散散心。省得对某人眼不见心不烦。”
苏婉笑说：“唐姐姐吃醋了啊，你如果想散心，我陪你。”
唐映雪笑问：“你陪我？为什么？”
苏婉发觉自己失言，赶紧补救说：“我好久没休假了，也想休闲几天，跟你搭个玩伴。”
唐映雪感觉到苏婉有些异样，但又具体说不出什么，就对郭子豪说：“你如果想在车上窝着面壁，那我自个去找她了。”
郭子豪看了看明艳的唐映雪和清雅秀丽的苏婉，两女皆是对他大有情意，此刻却是陪着他来追求颜若玉，真是不知上辈子怎么修来的好福气。他自知用情不专，总感觉面对清新脱俗的颜若玉很是自惭形秽，假如利用她对自己的爱意，强留她，却是玷污了她的真情，所以才犹疑起来。
听到唐映雪催促，他咬了咬牙，忽然说：“你也别去了，我现在打个电话给她告别，然后……我们就走。”
唐映雪惊讶说：“你发神经啊，来到她家门前还打电话，耍什么花样？”
苏婉也奇怪，来前明明谈的好好的，为什么他又忽然变卦了？
郭子豪摊手苦笑说：“也许我该学会放弃。”他望着唐映雪说：“珍惜现在拥有的，我也该知足了。”
唐映雪一怔，探手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昨晚干了什么坏事？病得不轻。”
苏婉则说：“郭少，你考虑好了，这个时间拖得越久，两人的裂痕越深。”
郭子豪长出一口气，点点头，拉了唐映雪的柔手说：“我干的坏事多了，希望你别介意过往。我想，我会收收心的。”
唐映雪奇怪地望着他，只觉有些不可思议。
苏婉在一旁听了，却担忧起来，郭子豪的举止看似竟然转性要专情了，如果他连颜若玉都放弃，那她更是没戏。苏婉不禁秀眉大皱，想不到这男人的心思也会九曲百折的复杂。转念一想，她说：“就算要告别，也该当面跟她说清楚，打电话不太好。”她想，只要两人面对面，很难说，他又改变了心意。
郭子豪觉得苏婉的话有道理，点头说：“好吧，你们在车上稍等，我去一会就来。”他见唐映雪露出疑惑的神色，张口欲说话，就抬手止住她说：“我来办，我会处理好。”
他下车，深吸口气走过去按门铃。
唐映雪看着郭子豪的背影，百感交集，心头涌起万般滋味，一时间瞧得痴了。
门开了，却见是关霜凌。她看到郭子豪站在门外，抿抿嘴说了声：“郭少。”转身让他进门，又说：“我们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去机场。”
郭子豪心下一落，问：“她跟谁去？”
关霜凌浮起喜不自禁的笑容：“我陪她去啊。我今早去辞职了，以后我不再是私警，就做颜小姐的贴身保镖，她去哪里都会带上我。”
郭子豪一愣，涩声说：“那好、那好。”
关霜凌兴奋笑说：“能跟着我的超级偶像出国旅游，是我最大的梦想。郭少，请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
进到庭院花园，郭子豪见颜若玉坐在树荫下的藤椅上看书，抬头朝他望过来。
她神色平静，目光略带一点欣喜，站起来说：“我走得急，正要打电话给你说一声，不想你却亲自来了，是唐姐姐跟你说的吗？”
郭子豪望着颜若玉绝丽的容颜，忽然间冷静下来，微笑说：“是啊，我得来跟你告别，不然我会后悔。”他递上那束蓝色郁金香。
颜若玉接过花怔怔发愣，脸色忽然失去血色，勉强一笑说：“谢谢啊。”
她低下头看着郁金香说：“蓝色的郁金香很稀罕、昂贵，据说花语是象征永恒的爱情，能让恋人永不分手。但也有人说，它很神秘，代表不可预见的未来。”
郭子豪心下大痛，完全感知到颜若玉的心情。
这束花是来时，苏婉专门去花店为他挑选准备的，想不到还有这种含义。颜若玉明是谈花，实际上却是倾诉强烈的失望、惋惜、幽怨……诸多心痛的情绪。前一刻，她强自镇定下来的平静，被他一句直白告别的话击碎，毫不留情，毫无挽回余地。
郭子豪近距离见颜若玉的神色，香魂若失，万般难受，却又咬着唇承受着。他亦是心痛如刀绞，几乎忍不住要脱口说：“我错了，你留下吧。”但他极力克制下来，故作轻松说：“口渴了，能为我调杯果汁吗？就上次你给我喝那种，滋味很好。”
颜若玉点点头，带他进屋，将郁金香****花瓶，随后默默地为他调制一杯青瓜汁。她从冰箱取出青瓜，加了三茶匙糖粉，挤小半杯柠檬汁，搅拌后倒入少量白葡萄酒及碎冰。入口酸甜滋味浓郁混合在一起。
她微笑问：“好喝吗？”
郭子豪只觉柠檬似乎放多了点，果酸到心底，他称赞说：“好甜，口感很好。”
颜若玉保持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笑容，望着他，又问：“你刚才说……你后悔什么？”
郭子豪避开她的目光，说：“我想，如果我今天没来看你，你去的时间久了，只怕会忘记你的模样。”
颜若玉依旧笑说：“你有健忘症啊，见到一个人就忘了另外一个人。”
郭子豪心一跳，点头说：“差不多，我有类似的坏毛病……”他叹口气：“唉，我很糟糕。”
颜若玉眨动美目，垂眼说：“不说这个了，人是很奇怪的，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你不必自责。”
听她的口气，竟是谅解自己了，郭子豪更加自责，他忍住心酸，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去接你。”
颜若玉有些失神，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到你有需要的时候吧，你的影视公司新片开拍要进组了通知我，我就来。”
郭子豪应了声，不知道该再说什么，竟是没话语了。
两人沉默了会，关霜凌过来催促说：“时间差不多，我们该去机场了。”
颜若玉没搭话，郭子豪心头一紧，对关霜凌说：“等两分钟，我跟若玉谈点事。”关霜凌点头离开，将行李拿到客厅等候。
等了会，颜若玉却不见郭子豪说什么，若有所思地沉吟着，她忍不住问：“还有什么事？”
郭子豪微微一笑说：“我在家里是独子，在我小时候，很希望自己有个妹妹，小我几岁，能让我宠爱，疼她，带她到处玩耍，给她买好吃的东西。如果有人敢欺负她，我一定会勇往直前，将那人痛扁一顿……当然，这只是个梦想，在我想象中，这个小妹妹长的就跟你一样漂亮，美丽的山花似的让人怜爱。”
颜若玉轻声问：“你希望，我做你的妹妹？”
郭子豪问：“可以吗？”
颜若玉的眼眸朦胧，点了点头：“只要你喜欢……”她说不下去了，咬住嘴唇。
郭子豪假装自己没看见她的神情，走近她，拥她入怀，在额头上轻吻一下。
颜若玉在他怀里轻微发抖。
过了会，她的脸上恢复笑容，牵起郭子豪的手说：“走吧，时间不等人，我总要离开的……”顿了顿，她又说：“很高兴你来送我，想不到我多了个哥哥，更高兴。”
郭子豪温声说：“记得多联系，到哪里了打个电话给我，我惦记着呢，还有，记得回来给我买礼物。”
颜若玉连声应答：“好的，好的。”
拿了行李，他们一同出了门，颜若玉见郭子豪的悍马停在附近，就说：“哥……你不用送我去机场，我们叫了计程车，一会就到。”
她这一声称呼让郭子豪心底发颤，极难过，亦明白颜若玉的意思，是不想离别流露伤感。他就说：“好好保重，我先走了。”
转身欲离开，颜若玉却拉住他，凑唇上来，在他脸颊一吻。旋踵分开，展颜一笑，竟似开心之极，犹如春花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