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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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奔看了看倒在地上啜泣的猎犬，他知道她需要空间平复心绪。
猎犬不会再寻死了，在刘奔阻止她自杀后，她脑中已经被玛利亚那可爱的笑容占满。
刘奔走出去寻找赵蕊。
赵蕊站在门口看着刘奔的摩托，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我又要说抱歉么？”刘奔在她身后问。
“即使说抱歉也不该对我说。”赵蕊静静地回答。
“那我该向谁说。”
“那个女人。”赵蕊看了看身后的过道。
“先让她安静一会吧。”刘奔叹了口气。
“临时搭档，你现在想和我说什么呢？”赵蕊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外面广阔的天空。
“话要分场合听，我当时这么说是迫不得已。不然怎么样？让她射穿你的脑袋？”刘奔无奈地说着。
“没人告诉过你要顾及别人的感受么？”赵蕊白了他一眼。
“太多人告诉我，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改。”
“你这是典型的偏执人格障碍，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赵蕊嘲讽道。
“豁。你除了读表演硕士还进修心理学么？”刘奔打趣她。
“你总这样岔开话题。”赵蕊对刘奔避而不答无可奈何，说出了心中的好奇，“她是谁？玛利亚是谁？”
刘奔做了一个收声的手势，“打住。她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个时候你难道还想坐在高高的谷堆边，听我讲过去的故事？至于心理医生，我会去看。特情处的心理顾问排表早就爆掉了。你难道让我去找外面的医生，告诉他们我每次任务杀了多少人？别逗了。”
赵蕊看了看他，又不说话。
“现在可以岔开话题了吧。你在训练营听到了什么？”
“我在特训营发现其中一个教官，总是秘密和一个人见面，他接到了追捕你的任务。”赵蕊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看来话题不会太短。
刘奔坐到她的边上，“然后呢？”
“后来那人通知他不需要再找你，而是交代了一个更重要的任务。运送一批货物。因为特训营没有特情处的人监视，他们也不知道我是看门人，所以说话也没什么保留。”赵蕊表情有些异样，好像在回想什么很恶心的事情。
刘奔不说话，等待着下文。
“他们运送的这些货物不是别的，是人。活生生的人。被通灵者赋予能力的借贷者。他们统统都被强制做了脑叶切除手术，变成了植物人。这批人现在已经被运到了哈尔滨。”
刘奔听完了久久没说话。他只觉得敌人的手段残酷冷血。这些借贷者一定是被圈养起来，从体内抽取灵能来代替灵门。所以他们可以放肆地毁掉不被他们控制的灵门。
在程海的记忆中并没有这项任务，说明还有其他的重要人物掌握这一条线。不得不说这个幕后黑手的手段很高明。所有的下属都是单线联系，有些人哪怕面对面，也不知自己所属同一阵营。刘奔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有让他们全面警觉，破坏掉现有的联系方式，让他们抱团，才有一起清除掉的可能。
赵蕊看着发呆的刘奔，心中的怨气忽然涌了上来。
“你觉得我为了这个情报逃出来的选择正确么？”赵蕊眼眶有些发红。虽然她毅然决然地逃了出来，但无时无刻不在后怕。几天心都提在嗓子眼活着，食难下咽，夜不能寐。
“你很了不起。”刘奔叹了口气。
赵蕊流着眼泪使劲捶着刘奔的肩膀，“我这么了不起，你还说犯不着你来救我。你的良心都叫狗吃了么？我自打逃出来，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天还差点挂掉。你个混蛋。”
刘奔任由她捶打，他知道赵蕊也十分不容易。
“我入军籍那天还准备找你庆祝，没想到还不到两个小时，你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说一声有任务会死啊。别人都对自己的看门人无话不说。你个王八蛋，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每次见到你都装得神神秘秘的，你当你是007啊，当你是杰森伯恩啊。”赵蕊一把推倒刘奔，恨恨地看着他。
“硬要说的话，我们干的事情差不多。”刘奔躺在地上嘿嘿地笑道。
赵蕊被刘奔的没心没肺逗笑了，“还差不多，你有人家帅么。有本事你也去演电影。”说完用脚踢了刘奔的小腿一下。
“我可比他们帅多了。”
“臭不要脸。”
短暂的沉默。
“我现在可能需要你的帮忙，但是很危险。你怕么？”刘奔有些担心道。白雪永远都是他心中的伤痛。他很不希望让赵蕊跟着自己冒险，但是现在的情况必须有一个看门人来协助他，不然太被动。
“怎么不怕。难道怕你就不用我帮忙了啊。”赵蕊倒是看的很明白。
“说说他们都训练你什么了。”刘奔又岔开了话题。
“还说训练，我在那又不受待见，又吃力。本来想着最多就是站站军姿学学军人手册，哪知道你让他们把我弄到那种鬼地方，你个神经病。”赵蕊白了刘奔一眼，说道训练营，她有些担心杨晴花，她到底怎么样了。
“你看我执行任务的时候站军姿了么？”刘奔笑着说道。“你们每天都训练什么？”
“每天就是跑步，负重跑，越野跑。我膝盖都磕伤了。还有射击，伪装训练，作战训练。野外生存课我跑出来了，没学着什么东西。”赵蕊想到特训营的几天就觉得自己身心疲惫。
“没事，这堂课我来教，明天就能补上。”刘奔歪过头看着她。
赵蕊确实变了，皮肤变黑了，头发有些开叉。人好像也清瘦了些，不过看起来还算有精神。看样子大小姐确实受了不少苦。
“没休息日么？”赵蕊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有。不过员工要懂得主动加班，这样当老板的才能心甘情愿地发薪水。”和赵蕊谈话刘奔也终于找到了片刻放松的机会。
“行了，别开玩笑了，你去看看里面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她也是被迫做出这样的行为，我不怪她。”赵蕊有些担心猎犬。
“知道了。”刘奔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赵蕊捂着鼻子往边上挪了挪，用另外一只手闪着被风吹过来的尘土。
她看着刘奔离开的背影脸红彤彤的。明明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自己好像和刘奔很熟一样，还向他撒娇。赵蕊半天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对话实在是羞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猎犬看着走进来的刘奔，“哟。安慰完你的小女朋友了。”
“扯淡。朋友关系。是我现在的看门人。”刘奔看着回复正常的猎犬也算松了口气。
“弱不禁风的样子，经不经得起你折腾。”猎犬一语双关地嘲讽着刘奔。
“你是不是不会说人话了。”刘奔瞪了一眼猎犬。
“现在我买卖没做成，还说什么人话。你给我指条明路吧。”猎犬叹了口气。
“你现在还能办事么？”刘奔看了看她，有些放心不下。
“只要还能喘气，你就吩咐吧。等我女儿长大了，有机会再弄死你。不过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还真是说变脸就变脸。你想弄死我，等着吧，我重伤不治的时候你就有机会了。”刘奔淡然地笑笑。
“你重伤不治的时候别忘了给我打电话。”猎犬终于笑了。
刘奔清了下嗓子，表示要说正经事，“你去趟哈尔滨，找一家私立医院。大概就在前几天，应该入住了很多植物人。找到了以后给这个号码打电话。”刘奔把邹局长的电话给她。
“很多植物人？”猎犬皱了皱眉，表示不解。
“那帮王八蛋把借贷者做了脑叶切除手术，全都当肉鸡养着。这么多植物人不可能在普通环境住，一定在集中住在某家医院。最有可能的就是私立医院。”
“知道了。”猎犬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
刘奔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玛利亚是吧。你现在就给这个号码打电话，让他帮你处理。刚好把张波也送过去。省得你提心吊胆。等事情过去，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要不伤天害理，特情处懒得管你。和你做交易的是谁？有线索么，有的话你也交给他。按照特情处的效率，最慢今天中午就能找到玛利亚住的地方。你尽快动起来吧。”刘奔把手枪还给他。
“恩。”猎犬点了点头，接过手枪向外走去。
她看了看仓库门口哼着歌的赵蕊，深深地鞠躬致歉，消失在侧门。
刘奔把挂在车把上的头盔递给赵蕊，二人骑上摩托离开了仓库。
向着长白山而去。
正午时分，范家屯物流仓库的门卫在桌子上醒了过来。脖子酸酸的，他揉了揉后颈，一个针孔很是显眼。
而他没发现，仓库的摄像头都被人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