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黑白双鲨
夏雪灵和Panda各据主副驾驶，其余人士先后迈入会议舱。
这里其实是一间百来平米的公共休息室，飞船上有独立的房间供船员休憩，而此处是前线聚合的控制仓，四周有大批可以手动操控的应急设备。当飞船处于紧急航行状态时，留守这里的人能最大限度的帮驾驶室里的人分摊压力。
叶寒躺到回字形专座左侧的沙发上，他是最后一个登船的人，剧烈的心跳频率直到此刻还没有消减。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放松身心，给大脑补充养分。
相继入座的人只有叶寒没有扣上安全带，过去养成了一个习惯，不喜欢系安全带。他知道这个时代的飞船都有优秀的缓冲装置，安全带系不系都是那么回事。正常的起飞过程不会让人有任何不适。
“欢迎乘坐提坦号，自动驾驶状态撤销中……当前室内温度：25度；检测到您的情绪处于紧张过度状态，请放松心情，茶饮机器人正在调配合适的降压饮品，一分钟后会为您送来。建议您先将座椅调成躺卧模式……”
专座沙发的内嵌光脑发出一段轻柔的女声，是提坦号的飞航伴侣。回字形座位区的其他人也都接收到类似的提示。
建议调成躺卧模式？叶寒右座的任杏说躺就躺，怎么舒服怎么来，在他看来登上提坦号就已经收获绝对的自由，接下来的航程也将无比安全。
“抓紧时间离开金双子星系，然后我来联系几个朋友过来接应。”任杏慵懒地翘起双脚，歪着脑袋与叶寒对视，眼里充斥着十足的认可：“兄弟，你这波越狱计划可以的。我果然没有看走眼。哈哈，等我们飞出金双子星系，哥带你去吃百虫宴，晚上再找十个极品妹子一起泡温泉，好好洗洗监狱里沾染的浊气。对了，还要吃猪脚，按照传统习俗，出狱后要吃猪脚下面。哎，好久没有去夜市玩玩了，我都快憋坏了，真是饥渴难耐啊！哦对了，两个老爷子也该放松放松了，Disco会跳吧？等到了我的地盘，我会给二老安排热辣的舞女，嘿嘿嘿嘿……”
坐在正对面的大木和小小好奇地望过来，赵老摸着长须调侃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会玩。”
“是吗？你年轻的时候没疯过？年轻人嘛，都喜欢玩，但终有玩累的一天。”夏老意犹未尽地笑道，看着任杏小财主的纨绔气息，不由追忆起自己年轻时候的风采。谁没有年轻过？谁没有任性过？
男人在没有认清自我，没有找准人生目标之前都喜欢玩，没心没肺地虚度大好时光。但如果有一天，他真正意识到自己需要什么，追求什么以及肩膀上担当着什么。气质转变也不过是转瞬之间，一夜就变得成熟。
任杏和赵夏二老的一番对话为提坦号的紧张气氛缓和了许多。然而，会议舱的八人屁股还没坐热，忽听左翼的舱壁发出轰的一声闷响，整艘飞船开始剧烈震颤。
事故突发，率先遭殃的便是不系安全带的叶寒。飞船左翼受创的一瞬间，他整个人腾的一下飘飞出去，坠落后根本来不及稳住身形，整个人在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牵引之下朝右侧滚落。
“我靠！怎么回事？”任杏吓得双臂紧紧扣住两侧的扶手，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就像是滚筒洗衣机里的衣物，遭受一阵无法抗拒的旋转力道。
这种夸张的旋转势头整整维持了两圈半，若非叶寒在滚落途中及时抓牢沙发的扶手，他这会儿怕是要在会议舱持续翻滚，直到撞得头破血流为止。
“糟糕，果然是这样，墨菲斯坦边塞监狱有一套完整的自卫系统。”叶寒苦苦地拽住扶手，吃力地爬回座位上。
“这帮家伙简直没有人性啊！居然用监狱的防空炮来狙击我们的飞船。”通讯广播里传来小胖达愤懑的声音，叶寒猜得没错，夏雪灵和小胖达也在第一时间查明火力来源，正是出自正下方的监狱外围防线。
距离提坦号五百米的大地之上，遁地工程遗留的监狱空壳焕然一新，一座又一座百米来高的光能炮筒就地而起，以监狱的外围墙为阵线排成密集的炮阵。
它们造型古朴，威力却不容小觑，淡蓝色光能狱警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上形成一道亮丽的警戒线，这是墨菲斯坦边塞监狱的终极底牌。
监狱自建成至今，这是狱方第三次不惜代价地立起防空炮，过去那两次全是因为白兰斯坦的军队目中无人，狱方对于那些藐视监狱权威的军队绝不手软。
而今天，叶寒一行人的越狱行为彻底触怒了墨菲斯坦边塞监狱的尊严，身为星际十大监狱的老牌监狱，岂能任由这八个弱不禁风的臭虫就这么轻易的逃出生天？
答案是，否！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走任何一个！
轰！轰……
又是一轮无缝隙的炮轰，漫天的光弹集体锁定同一目标，小小的提坦号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插翅难飞”。
嘀！嘀！
“一级警戒！船体正遭受剧烈打击，紧急护盾已开启，当前护盾衰竭率：12%。”
叶寒很清楚提坦号遭遇了什么，刚刚发生的一幕只有一个现象可以解释——飞船遭到轰击，在空中失去平衡，失控中翻转了两圈半。
若非驾驶室里的一人一熊及时稳住局面，叶寒这边的六人还要持续遭罪，饶是如此，此时飞船相对于对面还是处在翻船状态，所有人都是头朝下，脚朝上，浑身血液倒流。
不过对于出色驾驶员而言，翻船形态也不影响飞行，夏雪灵依旧精准地操控提坦号在空中飞出华丽的曲线，精妙地躲避下方传来的火力轰击。
“是我的错，飞到天上就成了活靶子。我没有算到这一步，智商被他们碾压了。”
眼看着飞船的紧急护盾持续衰竭中，就要见底，叶寒内心无比自责。
“不能怪你，我们事先搜集的监狱情报里没有自卫炮队的任何记录，这应该是这座监狱的顶级机密，过去出动过这支炮队的作战记录恐怕早就被狱方抹得一干二净。”通讯广播里响起夏雪灵急促的声音，这边所有人都听得出，她一方面想安慰叶寒不必自责，同时自己又陷入慌乱的微操控中。虽然隔着一层驾驶室的感应门，但这边的人不难想象她手忙脚乱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局面，压力最大的莫过于驾驶员，夏雪灵和小胖达竭尽全力处理每一个细节操作，最大限度规避船体遭受打击，此时容不得一点失误，一个小小的错误指令都会导致船体额外承受一枚甚至三枚光子鱼雷的轰炸。
从第三代飞船开始，延续到如今时代的第七代星舰和飞船，每艘船都配备最基本的能量护盾。
两军交战，如果连敌方的第一轮突袭都抗不住，还谈什么战术运用和后续反击？
飞船的紧急护盾是最纯粹的能量分解护罩，将受创点的能量冲击在最短时间内扩散到护罩的所有面上的所有点，好比铅笔刺中纸张时将笔尖的压力分散到纸的每一个点，这是这个时代军事护盾学的基本理念之一。
不同级别的飞船享有不同抗压程度的紧急护盾，其指标和该飞船的载人数量或运载贵重物品的保护级别有关，像提坦号这种最大载人数量仅仅30人的中小型飞船，其紧急护盾只能勉强在自卫炮队的狂轰滥炸中撑十秒而已。
饶是夏雪灵有精湛的驾驶技术，也只能让飞船多撑十秒，甚至只能撑住五秒。
而十五秒钟，即便没有任何干扰横向直飞，也飞不出监狱炮队的轰击范围。
约莫过了十秒，在夏雪灵的极力抢救下，飞船终于脱离苦逼的翻船形态，重新摆正了飞行姿态。
叶寒重新坐回座位上，一旁的任杏早已噤若寒蝉，赵老和夏老也是一脸凝重。
唯有大木老师心态最好，它像是个处事不惊的前辈，尽管探出五根韧性十足的枝条，将身边的人牢牢护住，以防飞船再次翻船时有人从座位上滚落。
这时所有人都已经解开了安全带，他们深刻理解到叶寒之前之所以不系安全带的心理。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危急时刻，人类的求生本能告诉他们不要被任何东西束缚自由，否则彻底丧失随机应变的机会。
叶寒常年混迹荒野中，睡觉中时刻提防着猛兽和毒蛇，时常睡在临时建造的吊床上，但他宁可半夜不小心摔下来也不会把自己绑住，因为他坚信一个道理：“危急时刻，一定要第一时间确保肢体绝对自由。”因此今天才出现他登上提坦号习惯性地放弃安全带的一幕。
嘀！嘀！嘀！
座位上的光脑伴侣发出最后的红色警报：“护盾衰竭度：91%。救生船已配备，请快速转移到救生舱。”
当海啸来临，船体被毁之时，船员逃到救生艇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周遭空间忽然静了下来。
这是一种奇特的安静氛围，仿若宇航员从走出飞船飘入静谧的真空之中，一切都变得安静祥和，能看见眼花缭乱的飞行物，却听不清半点声音。
这种短暂的隔音只持续了半秒，会议舱里很快又响起轻微的声音。
依旧是光脑发出的警报声，但船体再也不像先前那般剧烈的颤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温柔的托起，船体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却也不再遭受任何袭击。
“什么情况？”
叶寒一个箭步冲向离得最近的窗口，掀开内窗窗锁。
刹那间，一片炫目的白光射。入整间舱室，刺目程度远非日光所及。夏云海和赵劲松闻讯赶来，一抬眼，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方圆上下一公里，皆是纯净的淡蓝色能量护罩，将小小的提坦号围得严严实实。这些护罩并非一体化一气呵成，而是由多个能量护罩相互堆叠而成。它们的源头，竟是出自提坦号的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位。
在这六个方位的核心位置，分别盘踞着一艘小型军用星舰。星舰再小，也比提坦号这种私人改造飞船大得多。它们各据一方，正卖力地倾泻舰体的防御能源，为提坦号降下一层厚实的光罩。
六个角度，六只半球体护罩，近乎无死角地抵挡了下方防空炮队的连番轰炸。
此番大张旗鼓的连环守护，令提坦号里众人无不受宠若惊。
“任杏，你到底是什么人？”赵老没认清那些星舰的来头，第一反应便是认定这些舰队是任杏请来的救兵。在场人士，有能力请到这种护航舰队的人恐怕只有任杏。至少在这颗星球上，赵劲松自恃办不到，身旁的夏云海虽然身份地位也不简单，但在双煞星和自己一样无能为力。
“不关我的事啊，我没喊救兵啊。”任杏拍着后脑勺傻笑，“难道是我的坏蛋老爹良心发现了？”
“是双煞星的轮回军委！”叶寒突然一语道破，他挥手指向正前方那艘星舰的尾翼，一颗醒目的船尾标识悄然显现。之前因为刚拉开窗锁，众人的视线被刺眼的护罩能量波动所干扰，此刻只要静下心来细细打量就能发现那个熟悉的标识——五边形宇宙原石：轮回军委的标志。
而这面正五边形标志的中心图案是一颗黑白参半的两极化星球，正是双煞星的轮回军委。
“猫哭耗子假慈悲？他们一定没什么好事！”通讯广播里传来夏雪灵的提醒，话音刚落，她突然慌乱起来，惊叫道：“糟了，他们想要强制剥夺这艘飞船的控制权，正在发动强制性的远程协助。我就说嘛，这些人准没安好心眼。”
“别急，他们既然肯花费大量能源保住提坦号，就证明我们还有利用的价值，他们不会轻易致我们于死地。”叶寒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心中苦闷不堪：“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就那么难被自己掌控？”
“我们还有活着的价值？还能是什么价值？除了拉我们进轮回战场当炮灰，还能有什么？”音箱里又传来夏雪灵的愤懑口气，似乎她最后的抢救还是失败了，飞船的控制权正一点一点地丢失。
不消片刻，夏雪灵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会议舱的人越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叶寒意识到问题越演越烈，他正想冲进驾驶室询问究竟，突然，顶上方的音箱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
一个完全陌生，充满磁性的男声：
“下午好各位。先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距离你们直线距离4988米的空中要塞的指挥官，代号：白鲨。”
这是一段单向的通话，提坦号上的所有人都能接收，却只能接听，无法回复。
停顿了几秒，“白鲨”继续着充满磁性的声音：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些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如我刚才所说，你们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和你们对话的组织是何种性质的组织。我有必要提醒各位，也是提醒我自己——还有二十三分钟，一场残酷的死亡游戏就要开启！在我们轮回军委看来，在这场胜负至关重要的轮回战争面前，今天你们这些人的闹剧，以及下面那些不肯罢休的防空炮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男人的语速很平缓，听得出，他后面的每一句话都富有诚意。
“史蒂芬上校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团队，居然能从大名鼎鼎的墨菲斯坦边塞监狱逃出生天？无疑，你们的团队兼具身体素质和非凡的智慧，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史蒂芬上校诚邀各位前去要塞一见，不知道几位可否赏脸？”
“去吧，还能怎么办？”叶寒耸了耸肩膀，对方几乎是拿刀架在脖子上。
“要逼我们去轮回战场当炮灰？不行，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任杏第一个举手抗议。
“呜噜？”小小咧嘴一笑，歪着脖子看向叶寒，那意思就是在说随便你怎么定，我都乐意。
小小和大木老师没有丝毫畏惧，这两家伙都没经历过轮回战争，自然不知道死亡游戏的死亡率有多高，也就自然而然地无所畏惧。
赵老爷子猛然起身，双手立在背后，瘦弱的腰杆难得挺得如此笔直，他目光如电，扫向其他人：“我只知道，不去，肯定是死。去了，没准还能拼出一条活路。我这把老骨头反正也不值钱，与其老死在监狱里，还不如战死沙场。”
呼嗤~！
驾驶室的感应门忽然弹开，里面探出小胖达的肥头大耳，它摘下墨镜，笑嘻嘻地喊道：“喂，我已经回复他了。我告诉他我们愿意过去喝杯茶，你们不反对吧！”
“你！谁让你答应的？”任杏恨不得冲过去掐死这头挨千刀的熊猫，可惜回复的声讯已经传了出去，根本没机会收回。
“去空中要塞可以，让我去打仗休想，我反正就赖在这里不出去了。你们别管我，我先闭目养神一会儿。”任杏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咔的一声将安全带扣紧，看这架势是要把自己锁在这里不走了。
“随便你吧。没准人家都看不上你，少你一个应该没关系。”叶寒白了他一眼，他无权逼迫别人去送死，毕竟自己经历过轮回战争，如果没有一点底牌，普通人进去后进真的只能当炮灰。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不希望这里的其他任何人去参战，自己孤身一人进去玩玩，凭借反派召唤术和白银上品的血统，在双子星系这种大小大脑的死亡游戏必能出线。
然而，叶寒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征兵人数。
一个人，是铁定不够的。
本次战争，出于人道，除非有轮回军衔，否则老人不允许参战！
而某个绑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人怎么也想不到，有些事，逃是逃不掉的。面对那些命运中注定的转折点，与其哭着面对，倒不如笑着迎合。
……
在六艘星舰的护航（挟持）下，提坦号安全降临在空中要塞的停泊港口。
一下飞船，一黑一白两名军官迎面走来。黑人军官穿着一套黑色便服，戴着一顶高脚绅士帽，谁都没法把这个形象和要塞的一把手挂上钩。
另一名白人军官则体面的多，穿着一套白色迷彩军装，戴着印有轮回军委标志的斜边军帽，一对湛蓝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绽放着洞察万物的白光。
两大要塞指挥官亲自迎接，可谓给足了面子，其中还是该地区轮回军委的负责人，史蒂芬上校。
两人原本不打算有过多的礼仪，但随着叶寒带着众人大步靠近，两人先是被大木和小小的出场惊得不轻，随即又看到叶寒的肩膀上坐着一头小熊猫，更是惊诧不已。
而“白鲨”的目光在夏雪灵的全身连番扫动过后，他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凑到黑人军官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我是斯蒂芬。是这里的总指挥官，代号‘黑鲨’。真没想到应邀而来的人当中还藏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士，能遇到一位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兵，我深表荣幸。”史蒂芬摘下绅士帽，上前鞠躬道。
“是啊，让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去参战，真是有点于心不忍啊。”一旁的白鲨面无表情地说道，也不知他口中的“于心不忍”是真的不忍还是纯粹的客气话。
“夏雪灵。”夏雪灵微微躬身，随即又朝白鲨微微躬身。
“原来你们就是‘黑白双鲨’？在双子星系还是有点名气的，我居然在能搜到，不错，不错，《金双子星系百战雄狮榜》，两位都榜上有名啊，一个排第七，第一个排12。”小胖达坐在叶寒的肩膀上吭着头，似是在进一步搜查黑鲨和白鲨的资料。
听到小胖达把两人排名瞬间报出，黑鲨目光一凛，分外重视起来。
他俯身贴近叶寒的右肩，可惜小胖达只顾着捣鼓墨镜，根本就不抬头。
“看来这位小朋友就是你们这次越狱的幕后指挥吧，怎么称呼？”黑鲨笑着问道，听对方的稚嫩声音和不谙世事的处事风度，他能判断出这头智商开发度极高的熊猫还只是一个幼儿。
听到有人问怎么称呼，小胖达总算肯赏脸，它幽幽抬起头，半天不说话，最后才扶了扶墨镜镜框，自认为很酷地蹦出一句：“叫我胖爷就行了。”
黑鲨的额头渗出一丝黑线，一时语塞，尴尬地只能去抬手去整理帽子。
“别听他卖萌，叫他小胖，或者胖达就行。”叶寒突然打断，随即礼貌性地向两位军官行了个军礼，“叶寒。”
与“白鲨”对视的一瞬间，叶寒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尤其是胸前的逆乱者印记，隐约发出一丝轻微的触动。
“探查术？”叶寒当即想到这项技巧，这是轮回战场里一种常见的技巧，一般某些会长期合作的轮回者团队中会安排一个人充当队伍的“辅助”，辅助人员会牺牲自己的点数去兑换一些仅需一人拥有便大幅度提升团队作战能力的技能和技巧。
探查术是一个比较昂贵的技巧，叶寒兑换的“高级荒野自救技巧”花了350点，是他目前掌握的所有技巧里最贵的，而一个小小的初级探查术就要300点，高级需要一千点，堪比一个黄金品阶的血统。
叶寒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白鲨所兑换的就是高级探查术，即便离开了轮回战场，依旧能对同等军衔和比自己低军衔的轮回兵实施探查，大致获知对方的军衔级别。
“不错，果然是老兵。看来我们上次去监狱征兵的时候很遗憾地错过了两位，不过没关系，咱们终究还是有缘。”黑鲨发出一阵干瘪的笑声，望向夏雪灵的目光尤为赞赏：“有过三次轮回战场经验？九星沙场残魂，嗯，非常不错。我记得三次轮回战争的幸存者平均军衔是6星残魂，你整整高出三颗星！”
“运气好罢了，那几次都是跟着队长后面抱大腿，否则我可能第一场都过不去。”夏雪灵自嘲道。
“等一下！你……”白鲨突然打断了两人的谈笑，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目瞪口呆地盯着叶寒。
他先是在叶寒的胸前连续扫视，随后又揉了揉眼，再度扫描。
最后，他有些掩饰不住内心的震撼，张大嘴巴，语气颤抖起来：“有没有搞错？你……你……你只参加了一次轮回战争，居然就达到5星残魂？”
叶寒捂着被窥探多遍的胸口，迎着黑白双鲨的诧异眼神，很无辜地回道：“我第一次参战是逆乱者身份，逆乱者一次战争升到5星残魂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