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而胜之，瓦解执念
第四章战而胜之，瓦解执念
为了确保公平公正，学员对战时所使用的武器都由儒堂提供。
刀枪剑戟斧盾，武器架上样样都有，毕竟这演武地区并不只有连营一个讲师，儒堂的卫道士们也不仅仅擅长剑术。
然而真正对战开始之后，情况却是出人意料的无趣。
学员们提着剑，有气无力地相互对砍，感觉是专门把剑往对方的兵器上送一样。
这样一来，就算是手持两根铁条充作武器，也没有任何区别。
韩玉眯了眯眼睛：“贵族学员也就罢了，那些平民学员也是这样不求上进？”
众人瞩目之下，韩柔正在演示以一对二的胜利，最终还是身边的死党赵谦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不能使用元气之力。这样软绵绵地打斗，怎能让人提起精神！”
话一出口，赵谦便自知失言，面色变得极差，小心翼翼地看向韩玉，满脸歉意：“抱歉！我之前没考虑到……”
韩玉却是摆了摆手，笑道：“我不能吸纳天地元气这件事？这没什么！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能吸纳天地元气，我也可以打熬肉身，拥有一副强壮的体魄，照样能够战胜入段位的武士！”
“你这样想就好！”
赵谦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暗道自己这位死党真的成熟了。
要知道，上一次失言提到这个禁忌，韩玉可是足足有一个月没理他。
他却不知，自己这位死党虽然外貌未曾变化，内在灵魂却是截然不同了。
这时，李索易长剑遥指，隔着三丈远的距离，虚对韩玉。
唰！
战意凛然，眼神灼热，简直要用视线将韩玉点燃一般。
“韩！玉！”
几乎是从牙齿里蹦出来的两个字冷冽地传遍全场，就算笨蛋也能听出其中的恩怨了。
一众学员不由得将视线凝聚在发话者的身上，一副了然之色，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终止了各自的切磋，来看好戏。
“你要战，那便战！”
韩玉也不多废话，武器架上长剑出鞘，略一适应，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索易身前，看向了连营。
连营大师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点了点头：“不准使用元气之力，不准使用这堂课之外传授的招数，我在旁边看着，你们可以尽力发挥。”
“师傅！”李索易有些着急地叫了一声。
不准使用元气之力倒也罢了，毕竟以往的规则都是这样，但不准使用其他的招数，他和韩玉对战就没有太大优势了。
虽然仍旧有十足把握取胜，但赢的不够漂亮，怎么能证明韩玉远远不如他？怎么能证明那个小白脸儿只是个弱鸡！渣滓！败类！废物？！
“就这样，我说了算。”
连营大师扯着嘶哑的声音下了决定。
竞争带来动力，一面倒地虐杀只会造就怨恨。
听到这里，韩玉显得有些意外：“师傅？看来赵谦消息还是灵通的，那李索易当真拜师连营了，只是连营大师为何要袒护我？”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虽然对战双方都有些思绪飘忽，但号令一下，都是当即出剑，没有一分一毫的忧郁。
锵！
火花四溅！
两人同样选择了最毒辣，最致命的一招，如果对手不曾挡住，就是穿胸一剂，胜败立判。
然而却极为巧合地两两中和，攻势尽皆化为虚无。
“力量好大！不过……我还可以接受！”
韩玉瞳孔瞬间收缩，瞬息之间再出一剑。
仍旧是第三十七套军体剑里的杀招，迅猛，刚烈，精准。
“弱者就是弱者！不管规矩对你再怎么有利，胜利也永远不会属于你！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天才的实力！”
看到这剑，李索易眼里精光一闪，认出其来路，猛地一剑迎上。
这套军体剑法，连营已经讲解的很透彻了，每一个杀招都足以致命，但却都有着巨大的破绽。
刚才他只使了七分力道而已。
这一次，他足足使了九分力，光是肉身的力量，就足以让韩玉手中长剑崩飞。
“一定让他出大丑，颜面尽失，哼哼……”
李索易几乎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开始幻想怎么赢的漂亮精彩了。
可战斗结果瞬息万变，哪里能事事如愿？
李索易的表现都被韩玉看在眼里，不由一哂：“呵……中吾计矣！”
“战斗中还分心！你以为我会蠢到跟你拼力量吗？太天真了！”
刹那间，韩玉手中的长剑发生了轻微的偏斜，变斩为压，而后轻轻加以引导。
角度刁钻，手法刻薄，造成的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锵！
李索易的长剑刺入地面足有三寸，石块四溅，粉尘飘扬。
“你输了。”
韩玉手中的剑微微点在李索易额头，语气平缓，眼睛却死死盯着李索易。
这人自视甚高，心胸却狭隘无比，突如其来的挫折可能会让他做一些不正确选择。
“不！我没输！我怎么可能会输！【浩然剑】！”
果然李索易没有让韩玉失望，非常果断地从地里抽出长剑，释放了剑技。
他还算保持了两分清醒，没有违背规矩，使出元气之力。
否则韩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在面对韩烈阳那恐怖的三百铁骑时，李索易家里可没有足够的能力保全他。
毕竟苦练多年，即便是仓促而发，这一剑也显得气势十足，非同凡响。
“早就在这儿等着你了！【逆风斩】！”
面对那浩浩荡荡的剑意，韩玉眼神一寒，双手持剑，猛地一抖！
长剑似乎消失了片刻，随后与李索易的剑狠狠碰撞在一起。
以逸待劳，以有心算无意，一者仓促而发，一者早有准备，结果在出剑之前已经注定。
啪！
噹噹噹噹噹……
火星四溅，钢铁碰撞的腥味散发开来。
李索易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和静静躺在地上的长剑，面色极其扭曲。
看到韩玉的突然爆发，韩柔咬着嘴唇，眼神有些飘忽：“这一剑，有点像我的【逆风斩】啊……”
赵谦却是突然活跃了起来，在人群中吵吵嚷嚷，推波助澜。
“这孙子！输了就输了！还不认账！”
“没有男子汉的担当。”
“不认账也就罢了，还违背规矩，施展其他的剑技，若非韩玉反应够快，剑术够强，现在不死也要重伤了……”
李索易面色一阵红一阵青，气息紊乱，眼神游离，信心似是受了莫大的打击。
本来今天这事儿就做的有些丢人，没人计较也就罢了，现在有人推波助澜，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一时间他根本无法下台。
这时，连营从地上捡起长剑，递到李索易身前：“索易，胜败乃兵家常事，男子汉，输了就要有承认的勇气。只要不死，一切皆有可能。”
李索易嘴唇蠕动片刻，这才断断续续道：“我……我输了。”
嘭！
听到这话的瞬间，韩玉便感觉到自己脑海中似乎有一团东西爆炸开来，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这是……前任的执念吗？”
韩玉心神电转，便理清了头绪。
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就是被这李索易打伤卧床不起，愤愤不平，最后心结抑郁，硬是活生生气死在床上，今日韩玉吊打李索易，让对方面子里子丢了一干二净，那一份仇恨的执念也就随风而逝了。
从这方面来讲，“韩玉”也算是个心底善良的人了。
至少他没有要求一定要杀死李索易才肯罢休。
“好像……还有一段执念！是要振兴家族？还是成为强者？”
韩玉沉下心神细细感受，得到了回馈却让他很是无奈。
“我不是废物，我一定要让柳惜弱正眼看我！”
“这就是你的遗愿吗？……少年你特么这是在逗我啊！”
韩玉无奈地摇了摇头，活动了一下手腕：“这个愿望太容易实现了，毫无挑战。”
长剑入鞘，韩玉缓缓踱步走向柳惜弱。
携胜势而行，倒也有一番龙行虎步的味道。
柳惜弱眨了眨眼睛，不明其意图：“呃？有什么事……唔……”
她问不出话来，因为她的嘴巴被堵住了。
被男人的嘴堵住了。
人生十六载，从未与跟哪个男性这么亲密过的柳惜弱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一阵嗡鸣。
眼前男人的容貌深深的映入脑海，永远，永远……
不可能再忘却。
“这场胜利献给你，我的未婚妻。”
黑瞳少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如同春日里的骄阳般耀眼。
这个人叫作韩玉，是我的未婚夫，现在，是我第一次正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