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重阳
从一楼到二楼，他慢条斯理慢慢的看来，他问我答，倒也安然。
“一楼书香意气，摆设优雅，二楼雅阁炫丽，不可言表。”他赞道：“没想到这楼上与楼下相比又是一番天地。”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这件，也还别致。”
“这套礼服绣的是一条鱼尾，绚丽高贵、典雅脱俗。”我依然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地讲述道；“名叫‘唐朝之梦’。”
他看着我，居然点头微笑。
“你的这些铜镜，作用似乎很多呀。”显然，反光镜的原理又让他吃惊了。
“是。”我扬唇微笑，云淡风清地点头，道：“利用反光，可以使室内光线充足一些。”
“反光？”他微微地轻语。
我含笑点头，其实这些也就只能骗骗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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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本来就不大，一会儿就走完了。他吩咐手下和绿意取来那件“唐朝之梦”，又拿了“孔雀”。
这家伙的挺有眼光嘛，看中的竟都是我的得意之作。
我悄然勾上嘴角。
“‘踏雪寻梅’，清雅飘逸，素馨清香，也很有趣。”他回过头来看着男模，星眸发出精光，轻笑道：“只是我素爱兰草。公子可否能改兰草另做一件。”
我微微一愣，随即忙赔笑点头。
“米兄。”路剑客匆匆走了进来。
他看到那人不由一怔，忙欠了欠身，冲他作个揖后，望着我欲言又止，只好非常低调，若无其事地静站在一边。
他这几天又恢复了往日的淡定和从容，脸上也不再有古怪的表情。
那人则笑吟吟的看着我们。
“公子，我可否为您量一下尺寸?”我拿出自制的皮尺，见他点头，便开始量……他身材不错，健康肌肤，倒三角的骨架，身长玉立，衬上那张浓眉锐眼的性格俊脸，要真穿上“踏雪寻梅”倒是有些资本。
其实他的身高和腰围目测已八、九不离十了，但这人排头不小，我还是慎密一些好。
“半月后，我差人来取可好？”那人兴致盎然地看着我忙乎完，问道。
“哦，好的。”我认真点头。
最后，他买了三件女装、一把算盘和口诀，十几个有余。
几个小姑娘用包装袋给分别包好。
“米公子。”他看了我一眼，荡开一抹浅笑，低声道：“后会有期。”
语调里竟带着一丝揶揄。
“……？！”我的嘴角一抽搐。
他随手递给小韩一锭足有八两重的黄金，率一众人马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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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吐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便挂不住了，真是累啊。
“米兄。”路剑客看着那一大队人马踏尘而去，回头对我说：“你可知他是谁？！”
“非富即贵，不是一般人物。”我摇了摇头。
“他是……忠王，李亨。”一挑眉峰，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我大吃一惊，顿时张口结舌，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唐肃宗李亨，是玄宗的第三个儿子。
那个唐朝第一个在京师以外登基再进入长安的皇帝？！不过，他也没当几年皇帝，在安史之乱即将平定时去世，算是比较倒霉的。
此时，他似乎该在唐玄宗修建的那个号称“十王宅”中，和那帮已长大成人的皇子们一起分院而居呀。怎么会到咸阳来……心思有些起伏，百思不解。
太子瑛被废以后，这个李亨好象是开元二十六年（738）六月被立为皇太子的。
历史记载，李亨登基之日，正是安史叛军攻陷两京之后；而当他的生命走上终点病死长安之时，安史之乱仍未荡平。他迎还了避乱出逃的父亲玄宗，又和玄宗在13天内先后永诀人寰，为大唐帝国的盛衰荣辱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影响和耐人寻味的一幕。
唉，天妒英才呀。
思索、感叹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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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寒。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那个重阳节诗会，终于还是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在菊花灿烂时如期而至。
今天几个绣娘和店里的小姑娘，我都给放假一天。本来也打算和小韩、月华好好休息一下，但小韩一清早坚持要去店铺，还强调说今天生意一定好做，害得我只得拉了月华同去。
呵呵，我家出了个小财迷。
从月华口里得知，原来九九重阳会很热闹，有出游赏景、登高远眺、观赏菊花、遍插茱萸、吃重阳糕、饮菊花酒等活动。
总之，活动内容丰富，情趣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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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巷尾人声嘈杂，果然好不热闹。
许多人手里摘着几把野菊花，打算回家插在女儿的发髻上，以之避邪。
小韩将带来的香囊、香包挂在店里显眼的位置，我和月华也赶紧上前帮忙。
前些天，月华说做衣服剩下的边角料做包装袋暂时用不完，缠着我让设计一些香囊、香包和香袋，我因此设计了二十几种款式。色彩丰富，形状多元，有心形的、水果形的、动物形的……再用一根根丝线编成小流苏，做工精细。里面填装有白芷、艾叶、辛夷、薄荷、冰片等中药香料，能散发天然的香气，同时具有开窍醒神、化湿醒脾的功效。
“呀，好漂亮的香囊。”还没挂完，几个女人就欢喜的涌上前来。
“我要这个小狗的。”
“小寿桃啊，我喜欢。”
“这个葡萄，还有这个小南瓜……”
女人，永远都是消费的主力军。
一下就卖了五、六个。
我冲着月华微微含笑，悄悄伸了下大拇指。
她脸一红，随之轻轻一笑。
两百多个香囊和香包没到中午便卖完了，一些小姑娘因为没买到失望地嘟囔着离去。
“我们要是多做些就好了。”小韩叹口气，懊恼道。
我安慰地摸摸他的头。
看来，我也得学会调整一下商品的季节性，什么季节和节日卖哪些特色的商品都应该心中有数，及时应对，这样才能把店开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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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饭吃得有点晚，刚吃完，张璪便来邀约一起去诗会。
“哎呀，你饶了我吧。”我心头一颤，暗暗着急，磨磨蹭蹭了半天，找了几个理由，他都不为所动。
显而易见，他是不愿放弃这个大显身手的好机会了。
唉，为什么唐玄宗要把诗赋考试作为进士科主要的考试内容？！此时的唐朝，几乎全民皆诗，连村姑野老，都能出口成章……
而我肚子里的那一点点诗歌词赋，完全是上学时，在老师强迫下死记硬背的产物，没有一句是自己的。
……
呵呵，上天独钟唐朝呀！
眼前严峻的形势，无计可施，一想到那后果，我心情郁闷至极。
小韩却出人意料地要求和我们一起去诗会。噫，小财迷不是要守店吗？
小家伙瞥了我一眼，咬咬嘴唇。
张璪眼中似乎有什么闪过，俊秀的脸上泛起一抹笑。
空气中流动着一种怪怪的气氛……我本来就希望两个小家伙多参加一些社会活动，这对他们的成长会很有好处，可是古代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如此的话，我就得牺牲一下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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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和张璪上了马车，一起出了门。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我眼皮一个劲的跳，忐忑不安地看着渭水两岸风景，一路无语。
没办法，为今之计，也只能静观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