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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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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位于秦岭之下,渭水之滨。

远从西汉时起,它就有“八水绕长安”之说,这使长安得到灌溉,土壤肥沃,物产丰饶,同时河流也给它带来便利的交通运输。

秦岭茂盛如青障的森林,郁郁葱葱,难怪王维在诗中一再赞美它“深林”、“空林”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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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路剑客就把我从睡梦中敲醒,隔着房门催我起了床。

“路兄,没想到。你家在长安也有这么大的房屋呀。”昨晚,我们住在他家。

路府是座典型的唐代建筑,出檐深远高大。幽静的庭院里,长廊回环,花木扶苏,在长安城的北面,虽然没有咸阳的大,却也闹中取静,环境优雅。

“何止是长安,他家生意做得大,好多地方都有宅地哩。”张璪微微一笑,神态亲昵,解释道。

只知道路剑客是出身名门,原来他居然还是个富二代。

“为了方便照顾生意,所以家父多置了些房宅。”路剑客不太自然的笑着。

我连忙笑咪咪的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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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朱雀大街。

作为唐朝的都城,长安的街衢极为宽广,而且方向笔直。

心潮澎湃、激动万分的我边走边四处张望,嘴里不时发出感概的惊叹声。

真是一座国际化的繁华大都市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外国的店铺商人,有腰缠万贯的珠宝商人,有药材商人,还有放高利贷的。

那些波斯人的酒店里,竟然还有异域风情的胡姬歌舞。

我睁大了眼睛,不停的唰唰着大街一个个的美丽身影。

啧啧,难怪吸引了唐朝众多的文人前来。这里,汇集着身着各式服装的边疆各族和各国的商人,不同肤色的人都能看到,其繁华程度丝毫不逊色现代北京的秀水街。

现在的我,亲眼所见的一切,已经完全令我震撼。

“文通,你,麻烦你掐一下我试试。”望着这喧闹的街,我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竟然真的来到了唐朝的长安!

“傻瓜!”他好笑地捏了捏我的手指。

“咝……”有点痛。

“这里有官商,有国外而来的番商,还有“前店后坊”的作坊主和搞转手贩卖的坐商,另外有全国各地汇聚而来的行商。”路剑客看着我象土老帽似的,东张西望,嘴唇慢慢上扬,介绍道:“因为经营者的身份不同,进货的渠道不一,所以,货物的品种异常繁多。”

“哦……八面来风。”

“咳,咳咳。”张璪瞥了我们一眼,自顾自的向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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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的店,铺面的大小不尽相同,大者几十米有余,小者仅三米左右。

一阵很特别的香味随风飘来,我不由得循味望去,原来是家外国人开的餐馆。

竟然是熟悉的孜然粉味道。

我忍不住嗅了又嗅。

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串串焦黄油亮,味道辛辣,鲜嫩可口的羊肉串。

“呵呵,这些来自异域的番商,竟然也能吸引米兄。”一旁的路剑客忍不住笑道。

“哼,馋猫!”张璪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好笑的表情,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脸上一红。

“这些人不仅带来了本国的土特产,还将许多民族特色的饮食也带来了。”路剑客一扬嘴角,拉起我的手,走进馆子,道;“胡饼、毕罗咸阳也有,只是这三勒酒、龙膏酒,米兄可要尝一尝。”

“好呀。”我顿时眼睛一亮。

“好东西多得很,只怕你今天吃不完。”

“好……老板,来三十串羊肉串。”?我迫不及待的冲小二喊道。

呵呵,可以大饱口福了。

“羊肉串?”小二一怔。

“羊肉……串?”路剑客和张璪微愣。

我一怔,咬着下唇,不敢表态。

一激动就差一点露出原形,我真是不长记性。

“你几位,到底点什么呀?”小二有点不高兴了。

“点,胡饼……”还是路剑客解了围。

三人美美的的吃了一顿。

满足的轻轻叹了一口气,都不想动了。

这些外商,不但大大丰富了唐朝饮食的花色品种,而且使长安的市场增添了几分异国的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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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他们继续慢慢前行。

远处,走来一群丰腴秾丽、悠然自若的娇俏女子。个个头上发髻饰鲜花,斜插步摇,身着衫裙帔帛,纤手持丝帕,肤光胜雪,红唇带笑。

作为一个女性,我自然而然地注意看了几眼……她们的服饰。

精美的丝织衣料,衣服柔薄而精巧。上身着衫,下身穿裙,衣裙上有优美瑰丽的五彩大团花,围绕以飞鸟、散花,绚丽动人。唐朝女子为了使自己显得更丰满,将裙子做得都很宽大,六幅,八幅,十二幅,还要将腰身提高到腋下,这样整个人不见腰身,几乎像一个大灯笼的外形了。

啧啧,真是“尚丰肥”的审美观!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唐代花鸟纹锦吗?我张张嘴。

“米兄,你,你不可这样盯着人家。”张璪用手臂轻撞我一下。

“噢……”我心不在焉道。

天啊,唐代的女人。还真浓艳、大胆、奢华、雍容大气、标新立异……我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喃喃自语着。

唉,现代所谓的唐装,根本无法和唐代长安千姿百态、灿烂夺目的服装相比。

“米兄,你过了……”

“喔……”

呵呵,我有幸亲来唐朝,来到现代西安还叫长安的时候……拂去1270年的历史烟雾,我竟能重新抖搂出那些尘封的美丽,唐朝女子浓艳与奢华的光芒真的在我面前恣意地绽放了。

利害啊利害,这宏大气度共同的绽放和四海来朝的煊赫景象,是多么让后世无限遐思的辉煌岁月。

“好美,好美。”我感概地叹息着。

长安,一切时尚审美标准都从这里出发,然后迅速辐射全国并且还波及海外,引领世界时尚潮流。回忆到历届奥斯卡颁奖典礼图片,突然想,身着美艳晚礼服的好莱坞明星,还不如盛唐长安街上“大髻宽衣”的美丽女性。

“你,你别说认识我呀。”张璪嘴角一阵抽搐,终于有些生气和无可奈何,离我远了几步,嘴里懊火道。

“……?”闻言,我一怔。

“看不出,米兄竟是个登徒子!”

“……”我不由苦笑。

几个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注视,竟然也频频向我们张望。其中一位小姐丝帕轻举,半掩容颜,向我羞然一笑。

当真是笑得春风拂面、柔若杨柳。

那一刻,我的呼吸都快丢了……这些女子可爱的很啦。

恨不得立刻铺开画纸,也画一副仕女图。

嘻嘻,就和周昉、张萱比一比,看看谁的《簪花仕女图》更好。

“呵呵,米兄以为,这些女子如何?”路剑客微微皱眉,眼眸中不知为何充满期待的望向我。

“美,美啊!你看,那小脸多水嫩,那衣服颜色多精致,浓丽丰肥,美丽又追新逐异。”

“你你……”张璪猛地倒吸了口冷气,抬手指向我的鼻子。

“……”路剑客没有说话,黑色的眼眸内闪着一丝失望。

我美滋滋,笑嘻嘻的冲几个女子摆摆手,点头作答。

“哼!”张璪的脸跟走马灯似的换着颜色,眼珠子豁豁明亮,就跟会喷火似的。最后气得一甩衣袖,再一次离我远了几步。

“……唉。”路剑客轻轻叹口气,眼神烁烁。

“唉,现在才明白,诗人孟郊登科后轻狂得意地在长安街上策马而过……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花有什么看头?我想他应该是在看人吧,真不知落入孟郊眼中的女子是否也个个裙裾飘飘、丰满圆润哩。”我继续花痴着,大放阙词道。

“孟郊?”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神色中带着几分寥落。

“……?”我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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