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又是一个端午，庄里就开始...

第一章又是一个端午，庄里就开始热闹了，唱戏说书声满世界

每年的端午，庄里就要唱戏说书，这是几十年的规矩。不大的庄子，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人多了，外庄的人都来凑热闹。戏场是搭建在川地的堂土滩里，一刮风就黄尘漫天飞。台子上唱戏的人在大声的喊叫着曲子。前几年唱的是戏曲，是山西梆子也叫中路梆子，近几年有了变化，唱道情，人们喜欢看这个。老婆婆老汉子往下一坐就是一整天，土滩里有各种各样摆摊的，卖凉粉的，卖肉夹饼的，卖冷饮的，卖凉面的，卖腕托的，卖馃馅的……是应有尽有。还有小赌博的滩子，年轻人来了就不是看戏了，而是来买的吃点点，再到赌博滩前圪蹴下耍会。白天唱道情晚上唱晚会，庙上的说书声也是朗朗上口铿锵有力，年轻人也是不听，来了就烧几张纸，转转，看看庙上的神像就走了。唱戏说书一方面还是为了祈雨了，五月正是长庄稼的时候，下上场雨那可是好了，今年基本上就是个丰收年。

热闹了，人来人往的，路远点的，下午就不回去了，在地摊上随便买的吃点，等得看晚上的晚会。人真的是漆黑两岸的，晚会的喊唱声，人们的吵闹声，摆摊的呐喊吆喝声，大人窜撵娃娃回家吃饭声，整个都搅和在了一起，谁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干脆就不听，个自做个自的。正好遇到了星期天，学生娃娃的加入，让气氛增加了不少朝气蓬勃。米粉后晌那会就和同学去戏场看戏串去了，现在都七点多了，家里做饭做好一阵了，窑里的灯也开了还不见回来。米汤找了一圈没有找见，人太多了，乱包的。一进门就谴葬说，这个四老人也是不听话，你串会往回走了么，人这么多，乱囊囊的，什么人也有了，弄下乱子怎么办了。吃饭还要人叫，吃那吃不吃算逑了，还要人去请，能娘的那个x起了。转过话锋对米香说，你等的吃过饭，你再去找找这个四奶奶，这几天人多，外庄的些二流子也都来了，不安全。你一找到就给引回来。米香点点头。

米香今年十五岁了，念初三，立马就中考了。学得好，和米团差不多，一阵价比米团也要强，女大十八变，小小价还长的不怎么好看，如今成了个大女子。庄里人说着娃娃咋是长开了，是个俊女子。眼睛花的是毛忽闪闪的，嘴小小价，真正价的樱桃小嘴。个子也高，一家子就没个低人，米汤米粒就不是矮人，娃娃能低矮了？皮肤姊妹几个都好，生在黄土高原，却有着南方姑娘的些特征。才十五，就来了好几个媒人说媒，说给多少多少彩礼。米汤说，不是钱的事情，而是我娃现在整小了，不到谈婚论家的年龄。她在心里想，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个自家里的娃娃，大字不识一个，扁担倒了不晓得是个一，还想问我家女子，想得美。钱也没有多少，最多就个十几万，我要是不供几个娃娃念书，最少也攒下十几万了。来的媒人说，没事的，人家不要求现在结婚，就是现在定下就好，等得到那个年龄了再结婚也行。她说，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来，以后还是等以后再说吧！米香的身体分丰满圆润，要有什么有什么，标标准准的好身材，前挺后翘的，又是水灵的年纪，把庄里的二拨浪小子、老光棍看得是直流口水，恨不得一口一口给吃了。

庄里是灯火通明，吵闹喧哗的把黑夜变成了白天。路上也是人多，米香本来平时走夜路还心里多少有些害怕，现在就一点点也不怕了，心里放的坦坦然然。到了戏场，怎么找，就是人多，她站在人群里，左看看右瞧瞧，前后都是人，眼睛里的世界在转动，速度越来越快，一会她就感觉头昏眼花的。强迫自己的脚步移动，向着一个人少的地方走去。

九点多了，人开始散去，回家的回家，找地方住的找地方住。她凑准这个机会，就喊，米粉米粉，你在哪里？走着喊着，走着喊着。在戏台子背后找到了，看到远处的一个影子像米粉，旁边似乎还站着一个人影，没有看清楚，离得太远。她还不敢确认，就又喊了一遍，米粉是你吗？回应了，是的。她边往跟前走，边说，你在那里干什么，黑乎乎的，赶快回家，妈都生气了。米粉说，没事的，我就在这里转转，看看戏台后面有什么了，我们回家。她没有走过去，米粉走过来了，两人想跟上就往回走。

摆摊的一个个的收拾，有骑自行车的，有开摩托三轮车的，有开农运三轮车的，有拉驴拉车的……她们经过了这些，步子迈大往回走。到了个可以选择走哪里的地方了，小路近，小路只要三两分就到了，要穿过一片庄稼地；大路远，要走七八分，转一些路。通常走的都是小路。今天不一样，平时是白天，要不就是跟着父母。她问米粉，咱们今天走哪里？米粉看了下后面又看了下前面，她就害气了，说，问你走哪里，你看后面做什么，又不是往后面走了。米粉说，我刚才还正想问你走哪了，没想到你就问了。我的想法是走小路，今上是咱们两个人。要是我一个人我就走大路了。她说好的。一段漫长的路程开始了。

补充

堂土滩：方言，就是有很多绵土的地方。

漆黑两岸：方言，形容人多。

二拨浪小子：方言，是十**二十的后生。

害气：方言，生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