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人啊，都会虚假，要面子

第十章人啊，都会虚假，要面子，一辈子有什么意思，为了什么，怎么就到老了才活明白

米粒瘫痪了，炕成了最亲密的乐园。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老年痴呆了。老婆子还好，能站起来，颤颤巍巍的摇晃着照顾他。他没事了，就哭，不停的哭，怎么说怎么乖哄都不行。做上生活，咯囔上，你老汉子是享福了，还哭什么。有什么哭的，有我伺候你，我没死在你的前面，你就暗喜吧。说了一大堆的话，他还在哭。她也发火了，大喊大叫，你哭什么哭，有什么哭的，我就不晓得你有什么伤心的。我都没有伤心。新新的家，你看你给糟践成什么了。臭天动地的，脏得还能来个人不？我是要强了一辈子，到头来，你看看，老汉子就这么个怂样子，遇到点事就软绵绵的，顶不上事还给你坏事了，拖累的人。娃娃呢？都一个样样的，逑也不顶，说米酒不好，娃娃是受委屈的，那心里得多苦。米团倒好，好什么好，就是驴粪蛋子，面面光。里面脏得人眼也睁不开。米香，唉。就米粉还好，米粉是最后的唯一的希望了。炕上的老汉子哭声是戛然而止，朝着极端的方向发展，开怀大笑起来。她不解的看着他说，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他的嘴不利索，磕磕绊绊的像是个学话的孩子，说，你就是指望指望，有什么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你你的希望望一直直直落空，就是你你你期望的太太高高。老是是是指望这这个个那个那个，早就就给你说，人啊，只要健健康康的，就什么都好了。看看看看看，现在好好好好了，娃娃娃娃们们生活的不好。你还还还期望期望。告诉你，告诉你，米粉也不在了，自杀了，自杀了，你能晓得不，晓得不，晓得不？

听得她实在是气愤，心里的火气是压也压不住，直要往外喷。着急的说，晓得你妈的个x，就给老娘一天胡说，不给娃娃安好心，瞎诅咒什么。给老娘悄悄价。吃饭，吃就吃，不吃算了，老娘还不伺候你了。就给老娘瞎说。等老娘把米粉叫回来，让我搂死你那个x嘴。正准备打电话，给米粉。外面有了脚步声，关键时候谁来串来了。

门开了，是一个街上的三老婆子。站在门上笑着说，你们两个人还热闹的不行，我老远远的就听见你们的拉话声音了，这是做什么着了么？她似乎找到了亲人，就准备痛痛快快的来倾诉个尽。唉，你是不晓得，吼叫什么？还不是我们家里的这床老人，整天给你哭哭闹闹的，有点福气都给哭没了。怎么说也乖哄不下，让吃饭不吃，把人急躁的，你说说我能怎么办，看把这个家给你糟践的。噗呲呲，咕噜噜，是拉肚子的声音。随着而来的就是一股屎臭味。

她没有动身，站在灶火旁，对坐在不远处的三老婆说，你看看，说什么来什么，脏得人能行了？拾掇死没净，让你看笑话了。三老婆倒是没说什么，就是说，人老了都一样，脏就脏了，谁让是一个家的，给谁等上都一样。你快点给拾掇下，我先走了，我在着也不方便。她说，我就不送来了，再串来。三老婆边说边走出院子，不用送了，又不是另人，都一个街上的。

等三老婆走了，她关上门，炕上的老汉子就磕磕绊绊的说，我又没拉裤子，你急什么。她说，你悄悄的，把人脏死了。拿了一大堆的纸，端了一盆水，就慌慌忙忙的去了另一孔窑。

之后再也没有说起过给米粉打电话，忘了，什么也想不起。一个东西，刚才还在手里拿着，放下后，转过身来找，就记不起放在哪里了，怎么也找不到。急得给你满家胡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