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见非初见
绿萝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师父有什么不能做的，他不是这么多年了都还好好的吗？
绿萝想起在梨花宴上初见师父时惊为天人的样子，那时的笑容是可以将梨花烂漫时的美丽给比下去的。嘴角似有似无的勾起，眼睛里光影流转。
“你在想什么？”他淡淡的紫眸里，满是不解自己的徒儿为什么盯着他的脸不放。像是在想什么一般。
“哼。”绿萝不满他将她从美好的记忆召回来，心里满是对他的不满。“绿萝不想与师父讲话了。”许多年后后的今日，绿萝已长成一个大姑娘了。绿萝长发已经及腰，身子也变得越来越纤细。受这仙气的影响，人也是长得水灵灵的。长大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
樊月（绿萝师父，东海上仙）倒是没有在意自己小徒弟一时的脾气。他自是知道自己的徒弟为何不高兴，但规矩可不能坏。早就跟她定过章法，人间不可以随意一个人去。况且，她一个人出去还太危险。凡间险恶之人太多。
这东海仙山上的风景早就在天宫时就听仙人们说过已保持了千年不变。虽在凡间已是入秋时节，在这里却是满树梨花，开的正盛的时候。枝头白花正艳，而树下的孩子早就是对着山上的所有事都失去了兴趣，日子过得百无聊赖。师父喜欢这梨花开满枝头的样子，总是为这山上的梨花耗费他大量的精力，这几千年不变的景致，他倒是像看不够的样子。
绿萝每日除了自己琢磨着修行，打座，打扫永远不会脏的大殿。然后便就是坐在大殿的中央，望着远处藏在大雾中隐隐约约的凡间了。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绿萝坐在离大殿最近的一棵粗壮的梨花树下，撑着自己的小脑袋。想象自己张开翅膀飞在天空上的感觉，穿过云彩，穿过五颜六色的彩虹。。
这天上的霞光，像是天宫中织女的霞光披一样。绿萝想起原来在天宫时，她曾经央求过织女给她织了一件彩虹色的披风。当她穿上之时，在天空中飞翔，便可以绘出彩虹了。
可是当师父将她带到凡间来之后，所有的东西都变了。
那日的梨花宴，群仙共赏，连绿萝都有被天母邀请。这日她甚是高兴，将花园里的花的种类都各摘了一种，戴在自己的发上。当绿萝走进梨花园时，绿萝却意外的受到了不少仙友的嘲笑。
“哈哈，你看那只鸟，真是可笑。她以为将花园里的花戴在头上就漂亮了吗？”漂亮的仙女提着从花园摘下的漂亮的花朵，送给参宴的仙友。
“她不过就是受到天母的喜爱，这样一只还未修成仙的霰雪鸟。她这样随意进入这里，这样真的好吗？”众人议论纷纷。
绿萝今日穿着织女为她织的彩虹披风，在满是梨花纷飞的院子里，她甚是醒目。坐在上座的一位的樊月闻到了有些奇怪的味道，悠悠的睁开因为喝酒有些迷迷糊糊的双眼，就见到脑袋上全是花花绿绿的花草的绿萝。
樊月睡在梨花树上，睁开紫眸，眼里中紫色在看到绿萝时骤然变得更深，他总算是等到了。
“过来。”他朝她招招手，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绿萝知招她过去的是上仙。绿萝踯躅这不敢上前去，像她这种，连一枚小小的在天宫中悉心培养的梨花都不如的鸟妖，她可没胆接近那纤尘不染的男子。
他继续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招招手。似乎是在专门等着她。
绿萝只好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前方的人儿。她低垂着眼，小小的手掌藏在衣服中，不敢看对面有些好奇的仙人。
“是叫绿萝吧。我们有许久未见了。”樊月像是往常一般摸摸她小小得脑袋。
绿萝保持着原有的姿态未动。她其实有些不理解。她一只霰雪鸟妖，从出生到现在不过就是三百年而已？
“你愿意跟着我吗。”他伸出干净且修长的双手，摸摸她有些稚嫩的脸。不出意料的，小孩子的脸上绯红一片。
他看着她有些害羞的反应，忍俊不禁。“你喜欢我吗。”说完这句话时，他展现了他迷人的笑容。
“恩恩，仙人很是漂亮。绿萝从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美的人。”绿萝慢慢的放下戒备，扬起自己可爱的笑脸，对着他灿烂的笑。
“喝一些这个，你一定很喜欢这个。”樊月举起杯中澄澈的琼浆玉液，示意绿萝喝一些。
绿萝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那么笃定呢。她也没细细多想，接过杯子，就闻到了有些刺鼻的气味。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些。这味道，是挺好的。
樊月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里对她的身份更是笃定了一些。
绿萝将那一小杯酒一饮而尽，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头有些晕晕的呢。绿萝扶着自己的脑袋，眼睛渐渐的蒙上了一层雾。
“那你愿意以后和我一起吗？我收你做我的徒儿。”他见她的表情微滞，知她又陷入了两难的毛病。
“我那里有许多好玩的。我家有你非常喜欢的梨花，而且我让它常年不败，你可以尽情的看个够，再也不必担心四季的轮回了。当然，还有许多的好吃的。我的家可不是在天宫之中，而是在桃李花红的凡间。”他身边的光影绰绰，映着他有些微笑的面容。绿萝见他虽然挂着笑容，可这眼里的落寞却是一点点加深。
他说完这句话时，尤其是听见凡间二字时，绿萝就停止不了对那个地方的好奇了。从小就听织女讲过关于凡间的许多事，关于亲情，关于爱情，关于那些感人的事。最重要的是，凡人不像这天宫的人，他们有血有肉，会生老病死，但世上有种东西可以让关于情的东西可以与天共存。
绿萝点点头，被眼前的神仙有些温暖的笑容晃得睁不开眼睛了。
绿萝不知的是，这一声答应，樊月等了好久，等到他都不知是迎来了多少次的沧海变为桑田，桑田变成沧海。只有那仙山的梨花一直千年未败等着她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