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未懂
绿萝平日倒是没撒坏习惯，但好习惯却也找不出几个。如要细数坏习惯的话，睡懒觉是必须要排在前头的。这整座山既不会特别热，也不会特别冷，倒真真正正是对了绿萝的口味。山上除了师父，还有就是些花花草草的，每日面对着那些，还不如做梦去。
这边绿萝正睡得香甜，昨日师父与她在凡间玩了许久才回来。她本是少走动的，需要时展开翅膀飞几步路倒是可以。加上这几日，忙着开垦荒地种菜的一事，可把绿萝累得不浅。
有小东西从窗户缝隙中钻进绿萝的房间来，蓝色的翅膀在阳光的映衬下在墙壁上投下巨大的影子。
”嘿嘿，终于逮着机会来逗逗这个小孩子了。”海二嘿嘿的笑着想要穿过窗户隙，却不料，“海一，我被卡住了。”
“嘘，小声一点。”海一回头扯扯被窗户缝隙卡住的海二。“你怎么长那么胖，你这不是丢海精灵一族的脸吗？我看你变回人样还不像那些凡人胖子一般。”
“海一，你不要说了，我今后少吃点。”海二扑闪着翅膀，神情低落的飞到角落中去了。
绿萝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抱着软软的被子，身心舒展的感觉真好。
可是为什么会感觉有人盯着她的拔凉拔凉的感觉呢？
绿萝悠悠的睁开红通通的双眼，窗敞外面已是阳光微甚。被褥上方探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小师妹，你好啊。”绿萝见到了什么东西？海一睁着它有些鼓鼓的眼睛，看眼前这样粉嫩嫩的孩子。这可是这么几年来，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绿萝。海一歪着脑袋，用自己蓝色的肥肥的手，捏了一把绿萝的脸。
绿萝嘴一歪，就要哭出来。早晨醒来那么早不说，还见到长得如此奇怪的东西。海一被弄得有些尴尬，本来故意变了真身，以为小孩子都喜欢毛毛的小东西。
海二张着翅膀在屋中飞来飞去，落在床头。
“你们是谁？”绿萝停止了哭泣，用脏兮兮的小手将眼泪擦干净。
“我们是这东海仙山上的精灵哦。”海一飞到绿萝的手心，扑闪着蓝色的翅膀。
“你们长这样吗。绿萝在天宫时，见到的精灵都是漂亮的姐姐。”绿萝对海一的回答甚是不解，原来还有长得如此丑的精灵。
“我们很丑吗？可是樊月上仙说我们很好看啊。”海一很郁闷绿萝的回答，指了指身上那身蓝色的衣服，居然说他丑。
海二像个小孩子一样，左看看绿萝，右看看绿萝，倒是非常享受看她闷闷的样子。
推开门时，绿萝看到自己的师父就站在门外。他负手而立立在大殿外面，望向层层白雾的海面，和远远依稀可见的凡间。
海上的风吹得有些狂，卷集着海浪将风吹落的梨花花瓣卷进大海。
绿萝轻轻的走到樊月身后，纵身一跃，就跳上了师父的背。樊月脸色一凝，闻到身后的小丫头身上传来的淡淡青莲香味，才缓下神色。
“醒了？”樊月轻声问道。
“嘿嘿，师父，昨日晚上睡得可好。“绿萝撒娇的将整个脑袋靠在樊月的背上，问道。
樊月微微一笑，他该是有几百年未入眠了。“睡得挺好的，绿萝呢？”
“还好，不过就是今日醒的有些早。还有两个长得怪怪的精灵，闯到我房间了。”绿萝没好气道。
“精灵？是海一和海二吗？”樊月想起多年以前抱绿萝回东海之时，见他们两个盯着她快要流口水的样子，遂决定的不让他们接触绿萝的。
“那他们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举动？”樊月想起，便还是问问好。这小妮子粉红的脸蛋，胖乎乎的样子，任哪个妖精看了都会流口水的吧。
“那个倒没有，只是毛茸茸的好吓人。不过那双翅膀很漂亮呢。”绿萝手指撑着脑袋，细细想了想那两只精灵闪闪发亮的蓝色翅膀。
“哈哈，看你的样子。你也有双别的鸟羡慕不来的翅膀。”樊月回道。
“可是，我的翅膀太大了。”绿萝说着说着，张开背后的翅膀，白色的羽翼在阳光中也是闪闪发亮的。“我想要小一点的，那样多漂亮。”
“师父觉得大的好看一点。”樊月好笑的摸摸绿萝的脑袋。
樊月指了指白雾茫茫的海上，“绿萝，你看到了什么？”樊月的声音温柔，但有些疲惫。
“雾啊。”绿萝丝毫未想，便回答了樊月。
“绿萝你还太小了。”樊月摇摇头，有些无可奈何。“修行之人得要从从表象看到本质才是。”
“如若我现在告诉你这东海下面还有一只猛兽关押在下面，总有一天会挣开锁链逃出来，到时候这东海仙山，东海周围的百姓都无一幸免。”樊月说完，一旁的绿萝早已经被樊月说的话惊到了。
“我不曾听师父说过。”绿萝保持着嘴型。“那怎么办。”
“师父只是告诉你，要学会多观察而已。这东海下这只猛兽可是关了千万年了，从未挣脱过。不会出什么事的。”樊月回答道，免去了绿萝的担心。
绿萝点点头，乖巧的伏在师父的背上，听着海浪声，觉得此刻无限静好。
“我想我得要教你一些东西。你总不能永远陪在师父身边。”樊月想想，还是决定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此刻的海面上海浪翻飞，波涛汹涌。一些湿热的海浪风吹过来，打在绿萝的脸上。这海，最近些时日有些不平静呢。
“师父。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绿萝似乎是有听到师父说了一些话，但无奈海浪声大，没听清楚。
“没什么。”樊月想想问了一句。“师父不在的时候，绿萝害怕吗？”
“不怕的，遇见什么恶妖怪，绕道走就好了。”樊月回头摸摸绿萝的小脑袋，望着天边未置一词。
绿萝在百年之后想起这句话，都觉得像是在埋下了她百年以后的生活的伏笔，什么妖魔鬼怪的，要滚多远，滚多远。说要绕道走这句话，不过是在灭了那些东西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