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玛瑙烟斗

回到亓官大宅，客厅里围满了警察，当然不是亓官父子报的警。

小龙哥已经和恢复人形的米芽度蜜月去了，现由痞子蛋担任警长。

“亓官先生，接到线报，你把卖假货的账单藏在了那只石楠根的烟斗里，现在我们要搜查你的烟斗。”

当年的假货一案可谓轰动一时，名噪全城的亓官总因此受到非议，背后总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这是他光辉灿烂的事业生涯被公布的唯一污点，不过最终苦无证据，群众在咕唧一阵之后失了兴趣，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请便。”亓官总一副慈祥的面容，须髭轻动，更让他给人亲切之感。

痞子蛋仔细地摸索这只石楠根烟斗，试图找寻暗藏的机关和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这跟烟斗横看竖看不过就是一跟再普通不过的烟斗，并无任何新奇之处。

“不好意思，亓官先生，我们要把你的这根烟斗带回警察局。”

桃大说痞子蛋这家伙平日里粗枝大叶，实际上心细若尘，果然如此。

“哦？”亓官总又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你知道，这跟烟斗是我女儿送给我的，是我最珍视的宝物，在我眼中是连城之价，若有闪失，恐怕整个警察局都赔不起。”

这老儿当真会恐吓人，痞子蛋却也不是一个容易被吓倒的角儿。

“如果亓官先生不放心，可以随我们一起去。”

“我想这全城还没有一个可以请得动我的人。”

言下之意，“就凭你，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胆大妄为说出这种话，要我堂堂亓官大老爷跟随你小子到警察局，我可以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

“爹爹，我随他们去一趟吧。”风梭说出这句话后咳嗽了几声，脸色惨白地坐到椅子上。

一路上他并未显露出体力不济的情状，我恍然觉得他的病患已经完好。有可能强撑精神完好，以致现在支持不住。

“你刚从外回来，一路辛苦，好好歇息吧，还是为父随他们走一趟。”亓官总拍了拍风梭的手背，看了我一眼，我和他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他却说了一句，“麻烦你，照顾我儿子。”

我点了点头。

大厅里只剩下我和风梭，马爷爷进来给我们倒乌龙茶。

风梭边说边对马爷爷比划手势，意思是想借他的那把红柄小刀。

马爷爷也比手势回答风梭：“不好意思，三少爷，我的那把刀，两天前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着。”

马爷爷退出去的时候，风梭用手掌朝向马爷爷的右脚，我知道他在比对脚印。

“比对的结果怎么样？”

“重合。”他淡淡地说。

他示意我将窗户打开，这样凉风入内，吹来蔷薇花香，这会儿的风好像很大，他床前怒放的蔷薇随风左右移动。

“他们怎么会认为你老爹把账单藏在烟斗里？是谁报的案呢？”

“假货一事是真，母亲因不满父亲的作为离开了他，父亲很后悔，赔偿了所有买到假货的客户一笔相当大的损失，之后就把账单藏在烟斗里，以后的每一笔生意，他都会带上烟斗，提醒自己绝不能营私舞弊，利欲熏心，而要克己奉公，堂堂正正，既然选择了融于人类，就要遵循人类的生存法则，即使拥有神力，也不能滥用和破坏，因为这并不是万能的。

“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爹爹，就只有我，如今被人告发，此人应当是一个可以接近父亲的人。”

“对。内鬼，你老爹的私人助理什么的。”

“父亲曾经在家里提过已把账单藏入烟斗，却没有说过藏进哪个烟斗。照此看来，这人起先怀疑账单是藏入玛瑙烟斗里，没想到父亲竟会同意将这只玛瑙烟斗拿去交换雨梭，于是他起了疑心，认为账单应是藏入了石楠根烟斗，所以报了警。我们回来的时候恰巧警察来搜查。”

那账单会是藏在哪根烟斗里呢？

绝不会是石楠根烟斗，可以看得出，亓官老儿很珍爱这只烟斗，断不会将自己的罪证藏在喜爱的东西里，这是人之常情。

“会不会在这里面？”我指着风梭已经拿出的玛瑙烟斗。细看来这只烟斗的确比普通的烟斗要大一些，制造一些巧妙的机关不在话下。

“如果账单在这里面，你老爹怎会心甘情愿把这根玛瑙烟斗拿给绑匪，万一绑匪发现了怎么办？”

“绑匪不会发现，这个机关平常人根本打不开，除了父亲，就连我都打不开。”言下之意，风梭也已经默认账单就藏在这只玛瑙烟斗中。

我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这只华贵奇特的烟斗，的确找不出任何瑕疵。

“父亲当然不用担心这根玛瑙烟斗会落入绑匪手中，说不定他早已在烟斗上面施了手脚，能够追踪到绑匪的位置。”风梭望了望窗外的蔷薇，“要拿到烟斗里的账单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就是砸碎这只玛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