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遭遇索赔(一)
方雨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是以端坐的方式,完成了这一场奇妙的梦幻之旅。
从深夜一直到天亮,一直这么坐着!
方雨不由得苦笑和自嘲了一下,最近真是太不正常了,不过按照常理,一夜没有上床休息,肯定会头昏脑胀,四肢僵硬,甚至是思维停摆。
可是方雨非但没有丝毫的不适,等站起身离座,深吸一口气,一阵爽美的感觉,足足使方雨陶醉了一分钟。
等过了这如醉如痴的一分钟,方雨这才感觉到贴身衣裤都是湿漉漉的样子,方才肯定,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完全梦幻,全身火热如烧,继而大汗淋漓,这都是真的。不仅衣服是湿的,皮肤还是像昨天上午一样,粘粘腻腻的一层,看来又得换衣服洗澡了。
因为昨晚闻天和张让不怀好意地拉着方雨玩猜扑克牌,需要用摆在寝室正当中的桌子,将放在桌子上的石英钟扔在了张让的床上,方雨将石英钟从张让的床铺上取下,重新摆放在桌子上,一看指针已经指向六点半,还有不到一个小时该去上课了。
方雨先后看看仍在裹在被窝内的李代和吴保。
一阵纷乱和富有跳跃性的景象出现在方雨的脑海,这是方雨从李代和吴保的思维中捕捉到的梦乡,想将他俩叫醒,可是会不会使他俩感到不快?
李代,醒吧,该起来洗脸吃饭然后上课去了。
方雨先看了看李代,没等开口,先在心里酝酿一下怎么说。
谁知道李代突然动了一下,快速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眼神惺忪地看着方雨,问方雨:“几点了?”
哎……
方雨被吓了一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六点半了。”
“哎哟,方雨你醒了也不早点叫我,再磨蹭一会儿只怕连吃饭都来不及了。”李代一脚将被蹬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下地,仅穿着贴身的衣裤,顾不上冷,抢步到门口的脸盆架前抄起自己的脸盆拉开门闩顶开寝室门出去了。
李代这一出去,放进来一阵清新的冷风,可是吴保还是没动,方雨看了看吴保,因为有了李代这个前例,还想试一试自己默念叫人的能力,便看着吴保,意念吴保赶快醒来起床。
“嗯?”吴保突然动了,赖在被窝里舒展了一下四肢,然后坐起来,最后才睁开眼睛,木然地看到方雨,再分辨一下室内光线,方才问道:“几点了?”
“六点半了。”方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还不到两分钟,两个人还真就被自己默默地念叨起来了?不过这事情终究是不靠谱,或许是巧合吧。
方雨宁可相信这是巧合,不过方雨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洗澡换衣服和吃早饭,也不和吴保多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也出去了。
等方雨再次回到班级上课时,老师也快来了。方雨一直走到班级门口,还在心疼早饭时又吃了好几屉小笼包子,舅舅张睿忠塞给他的五十元绿票,已经花没了,以后的若干天该怎么活?从林菲这里借的钱,短时间内怕是还不上了……方雨已经不敢想象,饭量突增的他,只怕连粗茶淡饭都吃不饱了,该怎么办呢?
然而还没等进班级,一阵不详的感觉打断了方雨对吃饭问题的担忧,这个感觉就跟昨晚上闻天和张让落荒而逃之后,产生的不好预感一样,难道,昨晚发生的事情的后果这么快就来了?
方雨这一进班级,就迎上了坐在第一排的林菲的目光,饱含着焦急,除了林菲,其他同学的目光中也渗透着异样的心情。
其实呢,方雨自从高三第一次月考大爆冷门之后,对这样的目光和气氛反而有些习惯了,先对林菲笑笑,继而对其他的同学点头微笑,算是打过了招呼,和乔墨对视时,方雨看到的完全是幸灾乐祸。
“这到底怎么了?”方雨真有些怕了乔墨,只要跟他有了瓜葛,肯定又是纠缠不清。
因为行走匆忙,方雨来不及运用窥探别人内心的本事了解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穿过两排座位中间的过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这个过程中发现张让的座位是空的,心当即一沉,昨晚的事情,果然有麻烦。
离老师进来上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这节课是班主任焦老师的数学课,铁定会发现张让没来,这一问起来,乔墨也是铁定的兴风作浪,唉,这可怎么办?
方雨不由得郁闷起来,不过为了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方雨还是冲向离自己比较近的闻天集中了一下注意力。
闻天、张让在方雨这里触了霉头,心里大是不忿,他们早就习惯了惹是生非、欺负校内学生和同班同学,就算是有敢偧翅的,也得纠集几个死党,还真是第一次遭遇过单独的、剧烈的反抗,而且方雨在爆发的瞬间,实在是太可怕了。闻天和张让在逃离了男寝207之后,简单商议一下,他们打算先联系一下乔墨,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俩坏小子到学校附近找一家网吧,进去打了一会儿红警,同时登陆了QQ,看到乔墨的头像亮着,一开始闻天问乔墨在哪里,乔墨回答说在家上网。
接下来闻天和张让几乎是抢着跟乔墨聊天,嫌打字太慢,因为那时候的网吧还没视频设备,只能接通音频聊天,然后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将这一晚和方雨之间发生的种种难以解释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乔墨一开始自然不信,他的声音通过音频设备传入闻天和张让的耳朵。
“狗屁,我看你们俩根本就没办事。”
“别的啊,我们俩真的尽力了,谁知道这方雨啥时候有这本事了,乔墨,你要是真不信,明天问问李代还有吴保,这你也知道,他俩一直跟我们俩还有方雨同住一间寝室,撒不了谎的。”闻天一见乔墨不信,生怕从乔墨这里蹭吃喝玩乐泡汤,赶紧解释。
“对,哎……谁撒谎谁儿子!”张让赶紧帮腔,却被后背的酸痛打断。
“哎?是张让在说话吗,听你说话,好像很疼的样子啊?”乔墨半信半疑道。
“可不,你说邪不邪,五十四张扑克牌啊,方雨这小子就跟亲眼看到了一样,一张也没差样。”闻天说这句话时,没有一点儿夸大的成分,因为这事情发生得已经很“夸大”了!
“可不……哎……乔墨说实话,我们谁都没兴趣跟方雨逗闷子,还不是为了你……哎哟,还疼着呐,为了你,我都挨揍了!”张让这话也不假,因此满是委屈的腔调。
“可不是嘛!谁能想到,这方雨平时囔囔不喘的,三脚都踹不出闷屁来,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有了这么邪门的本事,五十四张扑克牌反反复复地猜了好几遍,一张不差,我和张让愣是没有还手之力。不过话又说回来,管他赢了输了的,在一块儿玩玩而已,可是我和张让是为了你,才跟方雨耍点儿赖皮,没想到这小子力气大得吓死人,就这么一推,张让都飞起来了……”
闻天说到这里,张让赶紧呻吟了一声,好让乔墨相信他们。
“真的?张让,你真的让方雨打了?”乔墨追问道。
“可不挨揍了咋的……哎哟,还疼着呢,你是没看到方雨那个样子有多吓人,我和闻天都没敢在寝室睡觉,这不出来打发时间吗?”张让确实没撒慌,方雨在这一推之后,释放出冰冷和狠戾的气场,真把张让吓坏了。
闻天生怕乔墨不信,赶紧接过张让的话说到:“我们可是尽力了,关于方雨的事儿,还真他妈的有点邪,自打那一回玩笔仙之后,这方雨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乔墨,恐怕你也看在眼里,方雨整天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上课学,下课学,都把自己当成了机器,也不知道累,昨晚我和张让可真领教过了,这五十四张扑克牌,他一点儿都不带差样的,明明白白跟你说出来,这还不算,方雨后来对张让动手,这这么一推啊,当时我觉得好像比三个人的力气还大,张让飞出去好几步远,撞倒了桌子,差点摔残了……”
闻天和张让一唱一和,真该佩服,别看他俩不学无术,都挺能忽悠,一通真真假假,乔墨就算再不相信,也该清楚了个大概。
按说闻天和张让在乔墨的嗾使下,就是想给方雨一点苦头尝尝,却偷鸡不成蚀把米,乔墨应该生气沮丧才是,然而乔墨沉默了一阵后,呵呵地干笑起来。
闻天和张让听着从话筒里传出来的笑声,因为二人的机位相邻,一齐侧过脸来看向对方,不明白这乔墨笑什么,难道是被气傻了?
“张让,你真的让方雨揍了?”乔墨笑过一阵后问张让。
“我……咋啦!”张让觉得没了面子,一瞪眼睛,好像乔墨能看到似的。
“打的好,打的好啊!”乔墨的声音再次传来。
“啥……啥意思?”闻天和张让都有些糊涂了,是我们吃亏了,对你乔墨有啥好处,怎么还能喊好呢?
“你们俩别误会,反正我也睡不着,我马上从家里出来,请你们俩吃夜宵。”乔墨的声音再一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