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群祸根
中午放学后，方雨仍是没去食堂吃饭，一是想要买一根红绳，重新将这块环形玉石结在自己的脖颈上，二是这些天饭量激增，食堂里的那点汤水根本不够塞牙缝的，真要是猛吃海塞，只怕被同学和校友们当做怪物，方雨可不想被围观。
方雨吃过两顿小笼包子之后，张睿忠给他的五十元钱所剩无几，加上朝林菲借来的钱剩下的，也就别再痴心妄想再吃小笼包了，除非张睿忠还能良心发现，再给方雨一些钱，否则只能站在大门前喝西北风了。
方雨不敢任自己“奢侈”，在街面上买了十个馒头，这种馒头一块钱三个，方雨花了三块钱，小贩多给了方雨一个，方雨用塑料手提袋拎着馒头，再花五角钱买一袋榨菜，就着榨菜，五分钟将十个馒头一扫而光。
走回到学校大门前时，方雨觉得肚子有空荡荡的了，不由得苦笑，在钱的面前，谁都别想充英雄好汉，就算你此时有了特殊的本事又能怎么样，不能当钱花啊！
“哥，我在食堂没看到你，你吃过饭了吗？”
方雨一哆嗦，倒不是怕，现在张楠冷不丁出现，该怎么交代随身听的事情呢？
“我……我在外头吃的。”方雨讪讪道。
“哥，我在校门前买了几个炸肉串，你吃两个吧，尝尝，滋味挺好的。”张楠说着将两根油光光的肉串递到方雨面前。
本来方雨想说吃过了，不要了，可是一看到这令人食指大动的肉串，咽了一下口水，这手就出卖了自己，伸了出去接过肉串，三下五除二，将肉串撸了个干净。
“哥，我看你怎么像没吃饭的样子，现在食堂应该是没饭了，要不我再给你买几个包子去。”张楠说着转身要走。
方雨急忙拉住张楠，说实话，被这两根肉串重新勾起了胃口，再来二十串三十串的，照样一扫而光，可是不敢再承张楠的情，要是让舅母知道了，说不定怎么刻薄自己呢！
校门是朝南开着，从西侧人行道上走来十几个跟高中学生年纪相仿的青少年，穿着参差不齐，无一例外周身散发着痞气。
兄弟二人距这伙人有三十多米远，方雨得清楚，闻天还有张让也在其中。
他俩怎么跟一伙痞子搅在一起了？
方雨一皱眉。
“哥，快进学校。”张楠也看到这一伙人，赶快拉着方雨的衣服，几十级台阶，几步就上去了。
等进了校门内，张楠靠着门柱，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呵……哎呀吓死我了！”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怕那些人？”方雨其实知道张楠为什么怕这些人，佳双二中几乎所有的学生对那伙人是既恨又怕，他们经常出没在校园周边，隔三差五堵一些倒霉的学生伸手要钱，个别有脾气的学生还曾经纠集一些要好的同学跟他们对阵，可是学生哪是这些惯于打架斗殴的地痞的对手？这些痞子不少从初中甚至小学开始就辍学，游荡在社会上，惹事生非、打架斗殴成了家常便饭，他们还经常自诩为“道上的”，似乎都敢往天王老子的头上招呼一下。
校方不止一次联系警方打击这伙痞子，可是他们犯的往往是小错，打仗斗殴和抢点小钱而已，一般也就拘留五到十五天，放出来之后，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了，因此学生能躲则躲，躲不开的，忍痛掏出零花钱免灾。
方雨这一回真切地看到闻天和张让跟这伙痞子搅在一起，知道自己以后的麻烦肯定少不了，算起来，离高中毕业还有一小年的时间，该怎么躲开这些惹是生非的家伙呢？
“哥，我看到抢我随身听的那个家伙也在这里，对不起哥，我给你添麻烦了。”张楠还在惶恐着。
方雨心里一暖，一拍张楠的肩膀说道：“没事，我想想办法，不管怎么说，我答应你了。”
“哥，别惹他们，咱惹不起躲得起，这破玩意儿我不要了，我偷着告诉我爸让他再买一个。”张楠靠着门柱，转过头偷眼朝外看。
那伙人已经走近了校门口，不过校内有保卫人员，加上还有张洋的存在，这伙人没进学校，闻天和张让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自然没什么顾忌。
“哥，快走。”张楠再一次拉着方雨的衣服，兄弟二人快步跑进教学楼内。
“张楠，你是不是让他们欺负过？”方雨明白一朝北蛇咬十年怕井绳，连他自己每天在班级一看到乔墨、闻天、张让，心里总是一咯噔。
张楠的脸一红，摇摇手，然后说道：“别提了，让他们抢过两回，中午吃串的钱都没了。”
呵呵……
方雨暗自苦笑，你吃串解馋，我只能用馒头咸菜解饿。
“张老师好！”张楠突然冲着一个人点头打招呼。
方雨认识，是极品老师张洋。
“张老师你好！”
张洋教高二体育课，是张楠的体育老师，虽然没教过方雨，不过前些天乔墨跟李进打篮球吃了瘪，迁怒于方雨，张洋来解围，方雨方才认识他是张洋，早就听说过张洋的事迹，现在多少有些熟悉了。
“张楠啊，哎，你叫方雨是吧。”张洋伸出双手分别拍了兄弟俩的肩膀。
“我是方雨，张老师，你认识我？”方雨很佩服张洋这样的老师，很愿意跟他攀谈。
“哦……要不是因为你们班那个活宝乔墨，我怎么会认识你呢？”张洋讪笑了一下。
张洋虽然这样说，但方雨此时离张洋不过一步远，在和张洋说话的时候，因为注意力集中，不知不觉就捕捉到了张洋的意识，其实张洋注意到方雨有一段日子了。
这怎么回事？
方雨心里一动。
“哎我说，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张洋的眼光很毒，看出张楠惊魂未定。
“老师，我……”张楠毕竟是个半大小子，怎么说也有好胜心，有点不好意思解释，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朝门外看看。
“我知道了，那帮小子我跟他们打过交道，真他妈的不地道，一群混社会的欺负几个学生算什么****本事，以后你们小心一点儿，能躲就躲，要是挨了欺负，要告诉我哦，是该想办法让这帮小子离这里远点儿了！”张洋的表情有些凶，方雨也感受到了这股气场，心里不奇怪为什么他能让学校周边的痞子闻风丧胆了。
“谢谢老师。”张楠道了谢，表情轻松了许多。
“不唠了，我去午睡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张洋说着转身走向教学楼后门，预备回教室宿舍。
因为仓促，方雨没有机会深入地窥探张洋的意识，自然不知道张洋为何注意到自己有一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