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遮掩什么
靳一霏的摩托载着张洋，陆露的摩托载着方雨，只花了不到一分钟的工夫，就到了佳双二中的大门前。
“你以后给我安分着点儿，万一祸闯大了，我看还有谁能保护你！”张洋跳下摩托车，铁青着脸训斥靳一霏。
“嘻嘻，姐夫，有你在，我怕什么，你连辉赖子都能教训，我还能怕谁！”靳一霏调皮而又妩媚地冲张洋眨了眨眼睛。
“谁是你姐夫啊，少跟我靠近乎，这个学生本来在学校好好的，要不是因为你，能出麻烦吗！”张洋对靳一霏的近乎毫不领情，几乎是一字一点用食指点着靳一霏。
“哎，这回算我欠你的，叫你一声姐夫，是给你面子，叫你小三儿，你不也得受着吗！”靳一霏拨开张洋的手指，自己伸出三个手指，冲着张洋摇了摇。
“你……”张洋就好像嗓子眼里塞进一个鸡蛋，憋得脸都紫了。
方雨已经明白这二位的话了，靳一霏是佳双二中音乐老师靳慧儿的堂妹，张洋多年来一直追求靳慧儿，在佳双二中几乎是人尽皆知，可是靳慧儿已经为人妇，张洋对靳慧儿的追求要么是无望的，要么就是与道德相悖的，靳一霏的话不算错，既可把张洋看成姐夫，也可看做“小三”。
“我……我会保护她，那个王八犊子行吗，行吗……”张洋似乎忘记了他此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靳一霏的面前，就他和靳慧儿之间的事情争论起来。
“好了张老师，我们今天不讨论我现任姐夫对我姐好还是不好，反正方雨今天的事情是因为我起的，算我欠了方雨和你的，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还这个人情，好吧，再见姐夫，方雨，我回头帮你打听一下，今天我们在面馆遇到的那几个人的来路，拜拜——”靳一霏说着一踏油门，摩托车上路。
“奥——么……再见姐夫！”陆露先给了方雨一个飞吻，接着冲着张洋摆摆手，跟在靳一霏身后扬长而去。二女的这副做派，完全不像惊魂未定。
“进去！”张洋看样子憋了一肚子邪火，狠狠瞪了方雨一眼。
方雨心里暗自好笑，要不是因为刚才消耗心神太甚，精神有些萎靡，也想跟他开开玩笑。
当方雨在前、张洋在后进了学校大门后，张洋冲着门卫室喊道：“喂，老李，这不省心的东西我带回来了。”
“哦回来了，没什么事吧？”李门卫从屋里出来，赶紧把手中的茶杯递给张洋。
张洋没好气地接过茶杯，将一杯茶水喝了个底朝天，使劲把喝到嘴里的茶叶啐出去，接着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要地讲述了一遍。
“哟……哎呀……呀呀呀……哎呀哎呀……”李门卫惊叫连连，方雨看出他真的是后怕。
“哼，刚才那真叫玩命，你欠我一顿饭啊。”张洋将喝空了的茶杯推给李门卫，哼道。
“是是，回头我请你喝酒。”李门卫讨好地拍拍张洋的肩膀。
“哎，可别是二锅头，还有什么咸鸭蛋花生米，再好一点儿的炸鸡骨架加啤酒？”张洋摇摇头无奈地说道。
“不能不能，天冷了，羊肉火锅怎么样？”李门卫拍拍张洋的手背。
“这还差不多，别再用二锅头糊弄我了！”
“放心吧你……”
方雨见这二位唠得热火，看样子常在一起喝酒，要不是此时洞悉人内心的本领，因为刚才消耗心神太甚，处于瘫痪状态，一定要趁机查探一下，看他俩到底是受了谁的委托出面保护自己——刚才要不是张洋及时出现，说不定就会挨上一刀，而张洋能够及时出现，应该是李门卫的功劳。
“我回宿舍睡觉了，最后一节有我的课，这个不省心的东西交给你了。”张洋说完回头朝宿舍方向走去。
“李叔，我……我也回去上课了。”方雨冲着李门卫点头哈腰，准备转身离去。
“你先等等。”李门卫的声音不高，却透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严厉。
“有事吗李叔？”方雨自然感觉出李门卫的严厉，可此时因为心神消耗太甚，有些支持不住，无论是到课堂也好，还是回宿舍也罢，一定要先养养精神才好。
“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李门卫拍拍方雨的后背，就像一个慈爱的老父亲要跟儿子谈心。
方雨已经不奇怪李门卫为何如此，强打精神，恭恭敬敬地跟在李门卫身后进了门卫室。
“来，坐下。”李门卫拉来一把椅子让方雨坐好。
“孩子，你跟人喝酒了？”李门卫早闻出方雨呼出的酒气，便以这句话做开场白。
“嗯。”方雨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你这孩子……刚才那俩一看就是不正经的女孩来找你，你就不应该跟她们出去，你呀，就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这下好，真就出事了，亏得张洋老师碰巧遇到，要不然……要不然这后果指不定多严重呢！”李门卫说话时，那叫一个痛心疾首，方雨心里暗笑，张洋怎么可能那么碰巧就遇到我们，谢谢你李叔叔，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就冲你这么关心我，无路如何我都把你当成自己家里的父辈……
“你看你看你……你还笑你，刚才听张洋那小子一说，哎哟吓得我啊不行了，你看我年岁也不小了，可经受不起这种刺激了。”李门卫边说边按摩着胸口，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叔，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一种角色来。”方雨强打起精神来，代入到儿子这一角色中去，一把搂住李门卫的脖子。
“什么角色？”李门卫对方雨突然做出亲密举动有点不习惯，忸怩起来。
“父亲。”
方雨刚一将这个词说出口，李门卫一愣，嘴唇颤了几颤，似乎有好多话跳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其实方雨这样做，也是为了进一步试探李门卫，此时洞悉人心的本领暂时歇菜，却不想错过和李门卫亲密接触的机会，毕竟他跟方雨之间非亲非故的，却如此紧张方雨，即使没有方雨意外获得的洞彻人心的本领，也能看得出来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什么玄机。
“孩子，像我这个年龄段，确实够做你的父亲了，也正因为我处在你父亲这种年龄段，见到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人，也不自觉当成自己的孩子，不愿意看到你们出事，这你能理解吧？”李门卫的这番话，倒是说得通。
方雨点点头，心里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自己认为颇费苦心设下的局，被李门卫就这么滴水不漏地搪塞过去，可是，究竟这里有什么原因，让李门卫对背后的真相遮遮掩掩的？
“孩子，我看你好像挺乏的，还喝酒了是吧，不如你在我这里好好歇歇，养养精神，再去上课好吧。”李门卫把方雨环绕在自己脖子的胳膊拿下来，接着将方雨让到椅子上再次坐好。
方雨看了一眼门卫室的钟表，赫然指向下午两点整，距上课时间已经迟了整整两个小时，即使现在回到班级，方雨肯定自己以现在的精神状态，也只是白白的浪费时间，与其迟到引来全班的异样目光，倒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静养一下，等精力和体力完全恢复之后，再投入到学业中也不迟，不过李门卫这里只怕不合适，尽管自己非常希望能抓住机会完完全全地洞彻到李门卫的内心，解开李门卫身上的迷——也是关于他方雨的一些事情。
“不用了李叔叔，我先回宿舍歇歇，再回班级好好学习，您就放心吧。”方雨起身离座，向李门卫辞别。
“孩子，没事别离开学校，外头坏人多……”李门卫仍是絮絮叨叨地嘱咐方雨。
方雨走出门卫室，没回班级，也没回寝室，而是信步到操场一侧的小树林中，坐在一处用几块红砖垒成的坐墩上，平时总有一些学生躲在此处吸烟打牌，这个简陋的坐墩就是那些开小差学生的杰作。
这时学生不是在教室上课，就是在操场上上体育课，没人来打扰。方雨坐好之后，闭上眼睛，他现在感受到的不是困乏，而是空洞，就好像精神是一种能量，在和歹徒交锋过后，这种能量消耗过甚，方雨需要及时补充。
可是怎么补充？直觉告诉方雨，要静坐，调匀呼吸，意念吸取天地精华采补……
嗯！来了，真的来了！
方雨静坐了一阵，思维放空，几乎忘我，胸口紧贴玉石的部位波动着虚幻的灼热感，不过并没有沉入那个头顶星辰的境界，只是非常单纯地静谧吐纳，小腹丹田部位的温热感越来越真实，并如同漩涡一般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