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当年旧事
靳一霏和陆露同时一呆，这不像她俩认识的方雨。
这当然不像，方雨折腾了这一夜，对身外的世界有了一丝明悟，到底是什么明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好多事情既然来了，肯定是有因果关联的，就像现在这些事情，如果是果的话，那么顺藤摸瓜就一定能抓到因，虽然处境凶险，可是昨夜脚踏七星，沟通来自天地之间的力量，觉得人虽然渺小，可是一旦融入天地，建立一种和谐，就像是一个人驯服了一头大象，被自己所用，那么整个世界似乎没什么事情能难住自己了。
不管是什么人要对方雨不利，难道还能比昨晚方雨面对过的来自天地的威压还要可怕吗！
“我说方雨，你这是干什么，是有人要对你不利，不是对我们不利，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陆露反应过来，冲着方雨吹来一口烟雾。
“你们应该和那些混社会的人打交道吧，现在你们和我都知道了，有人想买我的命，买通了这些混社会的，你们俩也应该是卷进来了吧，是不是要你们俩天天关注我的情况，然后告诉让你们俩做事的人，是吧，现在你们俩却给我传递消息，一旦这事情被让你们做事的人知道了，难道你们还能够安全吗？”
方雨这一番话使得靳一霏和陆露又是一愣，本来陆露已经向靳一霏说过，为了方雨这样做值还是不值，靳一霏说虽然她俩在人们的眼中是女混混，可是她俩只是在挥霍青春而已，并非是谁的马仔，跟混社会的搭不上边，当然谁的指令也不会听。“嗯，好，就这样。”陆露听了靳一霏的话，也是热血沸腾，根本不去想为自己和靳一霏种下了祸根。
“方雨，你就别磨叽了，反正我们已经提醒你了，作为朋友也算是仁尽义致了，置于你怎么保住自己别被人干掉，这我们是爱莫能助了，拜拜。”靳一霏冲方雨挥挥手。
“呵呵……再会，相信我，我们还有缘再见。”方雨笑着飘然离开了小吃排挡，靳一霏和陆露都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方雨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风轻云淡，大有飘然出尘的气质。
半路上方雨看到晨跑的人，想起前些天被闻天和张让勾结几个地痞流氓驾驶摩托车追赶自己的事情，对自己跑步的实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深吸一口气，也学着晨跑的人们，调整步伐节奏朝着学校的方向跑了起来。
按常理来讲，跑步时随着体力的消耗，会越来越感觉到气力不支，可是方雨却觉得浑身的血脉充盈激荡，多日来蓄积的丹田之力源源不断地分配到四肢百骸，呼吸吐纳将体外发自于天地之间的能量波动源源不断地补充到体内，尽管方雨对身外的世界感知进了另外一个层次，发现在城市的环境中，波动于天地之间的能量非常驳杂，可是对于一个凡人来说能把这种驳杂的能量为自己所用，也是难得，至少在自身的力量和精力消耗之后，能够类似于点灯添油一般不停补充自己，只要方雨的躯体能够承受，连续跑上几天也不成问题。
靳一霏骑摩托载着方雨来到那家小吃大排挡用了一分多钟，方雨往回返用了也不超过两分钟，镇住了一路上所有晨跑的人，其中一个晨跑的人是个教练，本想追赶上方雨，看方雨的年纪，将他训练成一名省级、国家级乃至世界冠军还来得及，可是只追赶了百十多米便放弃了，开玩笑地说，连方雨的车尾灯也看不到了，最后这位跑步教练自嘲，别是昨晚打麻将睡得晚了，刚才眼前发生的只是白日梦而已。
等方雨一路飞奔回到佳双二中的大门前时，却见李门卫表情严肃地站在门口，端着茶杯朝方雨离去的方向望着，等看到方雨回来，方才松了一口气。
“李叔，您这么闲着啊！”方雨明明看出李门卫在为自己着急，也不说破，上前一拍李门卫的肩膀说道。
李门卫闭了一下眼睛，不要说能一眼看穿别人内心的方雨，就是没有这种本领的人，也看得出李门卫这是极度紧张，如果不是跟方雨之间有着很深的渊源，只怕不能如此，方雨在深入李门卫内心之前，甚至想到，眼前这个中年人，有可能是……
不，不可能！方雨立即否定了猜测，至少从李门卫清癯黧黑的面庞上看出，自己白净秀气的相貌和他相比根本就是南辕北辙，差得实在是太多了，那么李门卫应该跟自己或者说跟自己的家庭有什么关系呢？
好，就趁着现在。
刚才方雨一拍李门卫的肩膀时，手就再也没离开。
身体虽然不能产生思维，却和脑部密切相连，这种零距离，使方雨根本没费一点力气，便闯入了李门卫的内心世界。
可是随着时间的拖延，李门卫必然要抗拒，被人按着肩膀呆呆不动，换做谁也会别扭，方雨同时施展另外一个本领——左右别人的意志，使李门卫产生了时间仅过去了几秒的错觉。
就这样，李门卫端着茶杯呆立不动，方雨按着他的肩膀，一帧一帧的画面和话语以及各种喜怒哀乐，就像是潮水一般涌进方雨的脑海，在李门卫回忆的汪洋大海中，方雨看到了足以令他石化的往事，能想到李门卫跟自己家的关系，却没想到原委居然是这样，前后不过十分钟，方雨表情就像是上演了一幕幕活剧。
“大哥，我们这样走了，嫂子和侄子怎么办？”
“我们要不走，要债的人会拿我们的家人动手，到时候你我都会生不如死。”
“大哥，我好说，单身汉，可是你……”
“别说了，我们走吧，就算我是一个混蛋，对不起他们娘俩，好在我方通达做生意留了一手，从来没对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家庭，只要你不出卖我。”
“大哥，信誓旦旦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我就跟着你混，不混出头来，绝不回来。”
“进生，本来我的意思是让你自奔前途的，既然你愿意跟着我，以后只要有一口饭，我自己不吃也要留给你……”
……
“大哥，这样是不是太对不起嫂子了？”
“进生，现在我们的处境你也看到了，咱兄弟俩在工地上已经混好几年了，照这么混下去，这辈子怕是还不上高利贷了，更别说东山再起，最后只会客死异乡，反正已经对不起你嫂子和你侄子了，事已至此，你要是觉得你大哥我做得不对，你可以离开我。”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您难受，好，大哥，你既然这么决定了，那就娶这个新嫂子吧……”
“进生，我知道你难受，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既然连莲相中了我，连老爷子也器重我，这是我们的机会，只要我们把握了机会，将来我们发财后，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弥补他们母子，这话进生你听好，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他们母子，要是我做不到，天打雷劈！”
“大哥……”
……
“什么，大哥你是说连家的人知道你原来有老婆孩子，他们怕我侄子来分财产，要对他动手！”
……
“好的大哥，你的意思我都清楚了，我这就回去，十几年了，要回去了，哪都不如家好啊，侄子的事，就是我的事，大哥你放心，我一定要好好地保护侄子……”
……
“李叔，你认识我父亲方通达是吗！”方雨将李进生记忆中几个可以直接拼接的片段连接一下，部分还原了父亲当年抛妻弃子的真相，在李进生记忆画面中的方通达三十出头的样子，现在的方雨和他有六到七分相似，当年方通达抛弃母子二人不见踪影时，方雨还没开始记事，这是方雨第一次在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了父亲的身影，方雨不是没向母亲问过关于父亲的事，可是母亲守口如瓶，讳莫如深，就连家里的相册里也不见父亲的旧照，张睿忠和王玉敏有时也多少提到过方通达，不过全是贬损之辞，连带方雨也被挖苦，看来当年方通达经商失败，也多少连累了小舅子一家……方雨的内心山崩海啸、八级地震……再也不能自已，另一手也搭在了李进生的肩膀上，使劲晃动他。
“李叔，你认识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