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小阴阳
方雨完全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就好像刚从桑拿房走出来似的，汗水顺着额前的发梢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内衣内裤外衣外裤全都湿透了。
脑海无比清爽，精神旺盛得甚至生出眼睛放光的错觉。
这就是实力！
方雨看看周围，用肉眼看去，仍是黑沉沉的，贸然往前走，必然会被阵法制造的幻象引入歧途，最终回到原点上。
既然是阵法，必然有阵眼！
因为冒险强行步罡踏斗进行到玉衡位，不但扩充了自身的实力，连着来自玉石内的元神也凝练了许多，不时地通过方雨的意识冒出一些想法看法。
关于破阵法寻找阵眼，就是来自元神的意识。
嗯。
方雨就好像跟自己对话一样，答应了一声。
现在方雨的遥视能力又上一层楼，可以毫不费力地透过阵法看到分布在苍穹上的星辰。
这种阵法，方雨不知道叫什么，元神也没告诉他，不过这没关系，这种阵法对付普通人倒是管用，甚至能将人活活地困死，可是方雨既然能以非凡的视力，透视到阵法以外的情景，那么寻找阵眼倒是不难了。
方雨原地转了转，这处室外球场是一处高档小区的运动场所，除了南北两侧的篮球架，地面上还画着排球场地的框框——这是篮排两用场地。
篮球场地两侧是绿化区，两头是挨着住宅区，整个场地用铁网圈起来，除了两侧像大门一样的入口。
既然是玄门之人布置的阵法，无非是用符箓、法器或者消耗自身的念力布置禁制，只要找到相关物品或者关键，取走或者破掉就是了。
方雨慢慢将眼睛闭上，对于能量波动，还得靠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毕竟用眼睛看东西，易受直观思维的影响。
有了！
方雨感觉到就在身侧，将篮球场地分隔开的铁网上。
当然，用感觉是无法知道太具体的，方雨赶紧睁开眼睛，朝发现异样的地方走近，到了近前，方雨这才看清楚，那时一张符箓。
方雨记得，小时候爷爷奶奶那辈人去世之后，家人总要找先生画净宅符箓贴在门口上方，防止亡魂回来骚扰家人。
眼前这道符箓看上去跟净宅符箓差不多。
画符之人，看来有些功力，应该不是刚刚放走的那个人的手笔。
来自元神的意识从方雨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这是一道聚阴符箓，可以采集夜间天地之间的阴气，以这道符箓的威力，可以将四面八发数公里甚至更广范围内的阴气聚集到篮球场，用肉眼看周围，黑沉沉的，就是这道符箓的功劳。
方雨刚要伸手去揭。
慢着，这道符箓贴上去怕是不止一天了，聚集到的阴气，足够损伤阳身，不如传你一道聚阳符，中和一部分聚阴符上的阴气，再炼化剩余阴气。
元神的意识再次从方雨的脑海里冒出来。
这样方雨就好像凭空多出来一位传授各种古里古怪本领的师父，按照元神的指示去做。
没有画符用的符纸，还有毛笔、朱砂墨等物件，但方雨在元神的指点下，信念一动，伸出食指虚点，居然是隔空画符，甚至能用肉看看到食指指尖在空中留下的光亮虚影。
一道曲曲弯弯的符号在空气中成形，随着心念一动，这道虚画出来的符箓，聚集夜间潜藏起来的阳气，如果在白天阳气旺盛，只怕会燃起火来。
毕竟那道聚阴符已经在这里好几天了——看来那个神棍被连旭收买后，为了对付方雨事先做了很多准备。方雨在元神的指点下画出来的聚阳符刚刚画出来，而且还是在夜间阳气潜藏之时，因此不足以压制聚阴符收集起来的阴气。
聚阳符亮起来，附着在聚阴符上，片刻之后便黯淡下去。
但四周黑沉沉的感觉，似乎也跟着淡了一些。
我们再炼化剩余的阴气，等到阳气充足时，再接引至阳之力，彻底融合成属于自己的法力。
元神的指示再次出现。
方雨伸手将这道聚阴符揭下来，合实在双掌之中，连片刻的时间都没有，浩浩荡荡的阴气从双掌的劳宫穴冲进经脉，令方雨打了一连串的冷战，全身鸡皮疙瘩几乎都能掉下来一碗，加上刚才接引星辰之力，全身被汗水溻透，那种滋味儿，如果不是亲身体会，根本想象不出来。
好了，意念丹田内燃烧似火，以本体的阳气压制阴气。
方雨按照这个意识去做。果然，随着丹田发热，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消除了许多，不过也觉得虚弱了许多。
这样岂不是会白白消耗掉自己的实力？
方雨对元神发出疑问。
阴阳交汇，此消彼长，顺其自然便是。
元神没再多解释。
僵持了一会儿，方雨全身的鸡皮疙瘩慢慢地消退。
不过这个阵法仍没解除，收集阴气只是其中一个条件。
方雨再次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
因为汲取了大量的阴气，相对于阳气，阴气属潜藏，潜龙勿用，隐而不发，体现在人的性格上，属于沉静细腻，因此方雨的感觉更加敏锐。
左侧的入口处，土里。
这个信息表明有东西埋在了一侧入口的土里，而且埋藏得不是很深。
方雨一转身脚步一弹，三步并作两步到达目的地。
虽然埋藏得很浅，不过也不能胡乱地乱挖一气。方雨蹲下身来，仔细地让感觉的触角寻找目标——将入口两侧铁栅连成一条直线，这条之间取中间那个点，就是这里。
方雨摸出钥匙，轻轻地拨弄着脚下的土，很松，很显然这几天曾被人挖开过。
拨松了土，方雨双手并用，将这条直线中间那个点的土壤扒开，大约挖了十公分那么深，手指碰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陶罐。
里面装着什么？
方雨刚要去掉陶罐口上的封泥，被元神发出来的意识阻止。
慢着，这东西里面集满了各种怨灵。
什么？怨灵是什么东西？
方雨感觉到奇怪，今天的经历怎么越来越玄乎了呢？
里面封存在一道符箓，专门收集怨灵的，在本尊来看，做这个法器的人，收集的都是一些死在路上或者迷路而死的人留下的残魂……
因为元神的意识和方雨的意识水乳交融，元神一边解释，方雨一边自行脑补，这使方雨想起高三时玩笔仙那个晚上的遭遇，就明白虽然人死如灯灭，可是生前的种种意识和外界多少能保持沟通，人死后意识能够以类似电磁波的形式游荡在各种空间内，区别在于时间的长短，尤其是人死前一旦执迷于某种执念，这种残存的意识会更加强烈，甚至能够吸收其他的能量不断壮大自己，为了能平复怨念而做出一些事情，这应该就是怨鬼的由来。
陶罐内的符箓就是专门收集那种迷路亡魂的，都带着迷失找不到出路的怨念，这种怨念一旦被放大，就会引着生者重复迷路亡魂生前迷路的感受不停地循环。
怎么办？
方雨托着这个陶罐，觉得像是捧着烫手的山芋。
元神没有回应，似乎在思考稳妥的办法。
留着，渡劫时候会有大用途。
对于这个回应，方雨提出异议。
残存的亡魂已经很可怜了，您渡劫拿他们当挡箭牌，老天能答应吗？
很显然方雨明白元神留下这个陶罐的意图。
呵呵，这只是累积起来的怨念而已，亡者早入了轮回，这些怨念已经小有气候，怎么对待都是棘手的，留着一旦遇到聚阴地，还会起到类似这个阵法的作用，更有违天和，倒不如让老天决断，有何不可？
好，那就留着。
方雨似乎自言自语似的，和元神保持意识上的交流。
一道符箓，一个魂器都找到了。
符箓聚集阴气，陶罐内封印着大量迷路而死的怨念，阴气是水，怨念是鱼，鱼儿遇水，自然得活，这才发挥出了将生者引入歧途这种阵法的作用。
阵法还没完全破除，终究是个祸患。
元神再一次指示方雨，寻找剩余的布阵法器，彻底还此处以清明。
找到了两个，那么还剩下几个？都在哪里？
聚阴符已经解除，不过周围的阴气要完全散去，恐怕要等到太阳出来，没有源源不断的阴气补充，陶罐内的怨念不能够继续作祟，那么这处篮球场上还剩下什么？
元神不能够告诉方雨，方雨只能自己四下观察。
聚集阴气，能够干扰常人的视力，可是为什么篮球场内都看得很清楚，偏偏看不到篮球场外，难道阴气能自动形成一个茧子，将篮球场包裹吗？
不对，如果不是用一定手段控制，很显然阴气不能够像人一样有意识地形成一定规律，为布阵之人服务。
看着长方形的篮球场，再看看显然有些黯淡了的四周阴气，方雨脑海内灵光一闪，对了，天圆地方。
这个阵法一定是运用了天圆地方的思想，制造了类似一处小天地，再将常人困在其中。
再像天圆地方，也不是真正的天圆地方啊，何况助纣为虐呢！
方雨想到这里，缓步走着，仔细用感觉地触角到处查探，篮球场四边，篮球场的铁栅都查探过，没发现任何东西，两侧的篮球架也没有任何异样，那么就剩下场地了。
标准的长二十八米、宽十五米的场地，铺着塑胶，方雨从一侧边角开始，横着走到另一侧，接着往前挪一步，再横着走回到原来的一侧……以此类推，当方雨走到半场时，突然发现了异样——场地当中画着中场线和圆圈地地方。似乎有淡淡的能量波动。
不过这股能量波动好像有逐渐减弱的趋势，方雨直觉到这是为了隐藏。
方雨当然不会给这股能量波动一个隐藏的机会，跑步到这个区域后，感受得更为清楚。
一股活泼、阳刚，另一股阴柔、沉静，就想两条鱼首尾相顾不断地游走。
这才是活生生的阴阳鱼，布阵之人果然有才啊。
元神的意识出现在方雨的脑海里。
方雨身为华夏人，当然熟悉阴阳鱼图腾，能量波动是活的，但场地是固定的，中场线当中的那个眼圈，南侧的显然是阳极，北侧的当然是阴极，去掉代表阴阳两极的法器，这处由人为构造的小阴阳天地自然就破了。
方雨先从南侧下手，俯身用手掌在塑胶地面上仔细摸，当然靠触觉是摸不到，方雨的目的是以近距离提高感觉的清晰度。
有了，半圆的中间位置。
因为塑胶地面事先有人动过，因此方雨用手指扣着缝隙揭起塑胶地面并不费多大的事。
一枚铜钱落入方雨的眼帘。
当这枚铜钱落在方雨手里时，阴阳两极循环被破坏，随着一声闷响，篮球场四周好像被揭掉了一层薄膜，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于此同时，正在一处密闭空间打坐的一位老者身躯一振，猛地睁开双眼，同时脸色大变，似乎发生了什么要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