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开学第一课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书院就响起了悠扬的上课钟声。
一晚屁股生痛的龙聿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对面床铺工整，白楚凡早无踪影，心想这是什么室友，怎么都不提醒一下，故意让我第一天就迟到吧。
龙聿天飞快地爬起来，胡乱地洗了一把脸，就飞奔着往课室跑去。
但还是迟了，一个年逾古稀、佝偻着背的老夫子正在点名，他从厚厚的镜片里，抬起眼睛看了龙聿天一下，严厉地说：“第五个迟到的，报上你的名字，然后坐最后一排去。”
“龙聿天”，龙聿天乖乖地报了自己的名字，心想怎么尽碰到严厉的老师。
龙聿天低着头往课室最后一排走去，中途，眼角余光看到白楚凡正在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
“李崇阳，萧竹，康晔、邢仓……”老夫子继续着往下念着名字。
课室里不时有人回应着老夫子的点名。
一会儿，老夫子念完了所有的名字，抬起头，扫了一眼所有人，高声训话说：“我叫袁道一，我们班二十五人现在已经全部到齐，我希望从明天开始，不要有人迟到。你们能不能做到？如做不到，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课室里。”
所有人面面相觑，同时，感觉一股似有似无的压力笼罩过来，让人大气都不敢出，这个看似慈眉善目的老夫子，怎么这么严厉。
课室里鸦雀无声。
“现在开始开学第一课，所有人出去，从山脚到书院门口，爬二十个来回”，袁道一漫不经心地说。
“啊？二十个来回？”有人禁不住发出惊呼，“这也太难了吧？”
他们开学时，爬过那个山路，都知道其中的难度，山路陡峭迂回，一个来回就够吃力了，何况二十个来回。
袁道一看着一下子就炸开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学生，面无表情地大声说：“如有不愿意爬山的，跟我说一声，那么你现在就可以打包回家了，你已经失去在栖云书院学习的资格。”
一句话，又让所有的学生陷入了沉默，他们可不想在开学第一天就打道回府，他们都好不容易通过重重竞争和考核才进入栖云书院的，这难得的机会怎么能因为一场测验就放弃，于是，复又燃起斗志。
“而且，我还没说完”，袁道一接着说“所有人都要绑三十公斤重的沙袋爬山，书院门口有准备。”
这次，迫于老师的“淫威”，所有人不敢再惊呼，但都在心里暗骂，这个老师也太变态了吧，这是要累死人的节奏啊。
“爬山不限时间，我会在门口记录所有人爬山的来回数，不能坚持爬完二十个来回的，淘汰”，袁道一补充道，“你们只能沿着山路来回，中间如若弄虚作假，抄近路什么的，直接可以抄近路回家，不用回书院了，你们的行李我会帮你们直接丢进垃圾桶。你们千万不要有什么侥幸心理，你们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眼里”
说完，袁道一掉转头，往书院门口走去。
龙聿天跟着人流，鱼贯前行。
……
书院门口，堆满了沙包。
这时，袁道一已经在一个躺椅上躺下了，在树荫的遮盖下，凉风轻吹，舒服得很。
他挥一挥手，对紧随其后的学生们说：“你们自己选合适的沙包，绑好，然后自己择时开始吧。下去，上来，就跟我说一声，我会在本子上记录下来的。不跟我说，或忘了跟我说，那对不起，没记录下来，你们自己负责。”
说完，袁道一往后一趟，好整以暇地眯缝着眼，进入半睡半醒状态，真是要多悠闲就有多悠闲。
龙聿天在人群中张望了一下，希望能找到白楚凡，毕竟对他最为熟悉，他知道二十个来回，是一场持久战，虽然早上有些不愉快，但他还是希望与他结伴同行。
但让龙聿天失望的是，白楚凡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他现在被一群美女包围着，正在热火朝天地谈着话，早已无暇顾及他这位舍友了。
龙聿天心里暗骂一句说：“重色轻友的家伙。”
龙聿天慢慢在腿上绑好沙袋，感觉了一下重量，对于灵修的人来说，三十公斤，虽然不重，但关键是持久，当累到灵力无以为继的时候，一根稻草都能压死骆驼。
龙聿天站起来，同学们都早已一个个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山下走去，不一会儿，就拉开了距离。
一千多个台阶，开始下去，倒是非常容易，毕竟所有人都是灵修界的佼佼者，一路还没到山底，有些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龙聿天还在最高点，走在最前面的人，差不多已到山脚。
龙聿天没有跟着别人的节奏走，他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最后，他可不想把灵力一下子就用光。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前面不远处，还是一身衣衫褴褛的打扮，只是现在的他手里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打扫着台阶上的落叶，看到有学子经过，他就侧身让开，对着他们点头哈腰，并竖起大拇指，露出洁白的牙齿傻傻笑。
女孩子经过时，不停地用手扇着，偷偷对同伴说：“这味儿也太大了吧。”
见龙聿天从山上下来，他也冲他露齿微笑，并伸出大拇指。
龙聿天狠狠地一瞪眼，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再不理会，径直往山下走去。
那扫地的人狡黠一笑，更加开心地扫着地上的落叶，此时，他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暗自说：“这臭小子，还真有个性。”
不多久，几个来回下来，山路上哀兵一片。
只见前面，一个个胖胖的女孩，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大口喘气还不忘抱怨说：“该死的变态老师，爬山跟修炼灵力有什么关系啊，这明显是要故意折磨我们啊，心理太阴暗了。”
一个跟上来的男孩，上气不接下气地附和着女孩说：“完全赞同你的说话，袁道一就是个变态的老师。”
另一个走上来的男孩，他看起来要比同龄人高大结实许多，浓眉大眼，一脸憨厚，此时的他，虽然大汗淋漓，浑身湿透，但他还是不忘激励着前面的两人说：“加油啊，同学们。不要放弃，一坐下来，就容易懈怠，慢慢走，别停下来。”
说完，他伸手拉起前面的两人，并一路鼓励他们慢慢走，别老想着总数，把目标分解，坚持把一个来回走完。
龙聿天跟在他的后面，心想，他倒还挺会激励人的。
这时，白楚凡嬉笑着跟了上来，虽然也满头大汗，但看起来还算轻松。
龙聿天仍然按着自己的节奏往上爬，不理会白楚凡的跟来。
白楚凡拍了拍龙聿天的肩膀，问道：“你爬了多少个来回？”
龙聿天闷声说：“八个。”
白楚凡有些惊讶地说：“怎么没看到你就爬了这么多个来回，我也是八个，但感觉你在我后面啊，怎么就到我前面来了？”
龙聿天擦了一把汗，讽刺说：“乱花渐欲迷人眼，你已经在花丛中迷了眼，怎么还能看到别人？”
白楚凡呵呵一笑说：“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她们已经被我甩在后面了。”
龙聿天依旧“毒舌”说：“始乱终弃的家伙。”
这时，前面的高大男孩也加入话题说：“听你们俩斗嘴还挺有意思，我叫邢仓，和你们交个朋友吧。”
龙聿天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不忘夸赞说：“我叫龙聿天，很高兴认识你。我在你的一路激励下，更有信心了。”
邢仓憨厚一笑说：“哪里哪里，大家都是同学，以后相处的时间多着呢，互相帮助应该的。”
白楚凡也加入进来说：“很高兴认识新同学，我叫白楚凡。”
有说有笑中，他们又爬了几个来回。
……
还剩三个来回……
龙聿天觉得腿就要断掉了一样，绵软无力，绑在腿上的沙包就像有千斤重，每上升一个台阶，他都觉得痛苦万分。
上山的路，好似没有尽头，但他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一步步向上。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爬了十几个来回后，龙聿天对这句话深有体会。下山，才是最恐怖的事情，龙聿天觉得自己腿肚子在打颤，抖得厉害，控制不了重心，稍不留心，就有滚下山去的可能。
大部分人，匍匐着上山，连滚带爬下山。
少部分人选择了潇洒离去，命都没有了，拿什么修灵？
……
艰难向上的途中，白楚凡，坚持不住了，他伸过手来，拉着龙聿天。
细弱游丝的灵力在他们的体内，无声地融合着，游走，变强……
他们相携着，拖着疲惫的双脚，迎着阳光，艰难地爬过最后三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