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楼尚燕 脱困
在茶馆的仓储间，楼尚燕安静的坐在地上，双手在自己的身后绑住，眼睛上也蒙了一条花花绿绿的布。但是楼尚燕并不慌张，此时距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如果这些人晚上真的要对自己做一些事情的话，一定会在晚餐时喝酒，一方面是为了壮胆，另一方面是为了减少自己的罪恶感，其实大部分在普通人眼里凶神恶煞的混混，内心并不强大。当酒精在他们体内发生作用的时候，自己脱身的机会就会比现在大得多。背后的绳子早就挣扎脱落了，随时都可以把双手解放出来。之所以自己这么容易挣脱绳子，是因为在一次和文子洲玩“游戏”的时候，文子洲随便告诉自己一些绳子使用技巧，并且当场“练习”了几次。。
因此在马仔绕到自己身后准备绑自己的时候，楼尚燕迅速双手握拳，大拇指相靠，两个拳头并列放置背后，并尽力在不表现出来的情况下将拳头努力向上提，加大两碗之间的夹角。果然，那个马仔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小把戏。在进入仓储间后，楼尚燕将双手放松，在互相反方向扭动，不久就把手挣扎出来了，现在楼尚燕手上的绳子只是一种假象，防备有人突然进来。在刚才绑完双手后，有一个马仔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块花花绿绿的布蒙到自己的眼睛。楼尚燕害怕这帮人再找一块不知道干过什么的布塞进自己嘴里，马上大声说：
“我不喊话，不用堵我嘴巴！”
说完楼尚燕并没有听到炮哥的声音，可能炮哥只是对着小弟点了下头，于是蒙着眼睛而没有蒙嘴的楼尚燕就被扔到仓储间里，紧接着她的包也扔了进来。楼尚燕在挣脱手上绳子后曾经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这间屋子除了门以外只有墙上一面小窗，正常的成人绝对钻不过去，现在脱身并不现实。想了想，楼尚燕就安心等待夜晚的来临，并用这段时间在脑海里制定一些预案，让自己到时脱困的把握更大点。
但是过了一会，楼尚燕作为女人的天性思维就开始发散了：自己刚才真笨，完全可以跟那帮人东拉西扯的消耗时间，然后突然夺门而出，留下一堆因为自己的举动而石化了的一屋人。在事后就可以跟文子洲解释自己是险之又险的跑了出来。唉，脑子还是笨，老是事后才想到好办法。接着楼尚燕又想到文子洲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他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会到哪里避难？在中南半岛虽然朋友很多，但是那地方龙蛇混杂，各方势力互相纠缠，如果文子洲想确保自己安全的话肯定不会选择那种地方，而是一定会选择他自己可以掌控，一有外人出现他就能知道的地方。难道是大海上的一些海盗巢穴？也不会，虽然外界一直传闻文子洲在海洋一个岛屿上养着一支海盗，但是真实情况是文子洲并不能对岛上的武装如臂使指，有一次楼尚燕就听到文子洲在电话里为一个在职务的人选和岛上的军事指挥官争吵。对了，是台湾！很多人都认为文子洲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其实文子洲和他的父亲都来自台湾，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文子洲的父亲文耀石带一帮兄弟来到香港，成功上位，创下了以耀石集团为主的基业，尚在读小学的文子洲也随父亲来到香港定居。记得那年文子洲带自己回台中乡下小镇祭祖，完事后和文子洲漫步在小镇之间，许多人都热情的跟自己两人打招呼，文子洲也少见热情回应着，根据楼尚燕当时的观察，文子洲脸上并不是那种在外面需对应付的假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在这很受欢迎啊！”
“你不明白，这里就是我的西西里岛。”
当时楼尚燕确实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西西里岛的黑手党是有名，但是跟台湾又有什么关系？后来有一次偶然的机会楼尚燕看了马龙·白兰度主演的《教父》，其中有迈克·柯里昂到西西里岛避难的情节，楼尚燕明白文子洲是说这座乡下小镇就是自己日后的避难所。的确，还有比那个地方更完美的避难所吗？文氏父子在香港成功之后每年都会到家乡祭祖，有时是文子洲，有时是文耀石，还有时父子俩人一块回来。每次祭祖离开香港时都很低调，但是到了台中乡下小镇后都会受到热烈欢迎，在离开时或多或少会留下一些馈赠，在文子洲老家他们父子建立的基金就有好几个，有为孩子学习的教育资金，有为老人保障生活的养老基金，有为青年人创造理想的创业基金。总之一句话，可能文氏父子劝镇上的人爱国敬业没人听，但是如果让镇上的人揍人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就在楼尚燕脑瓜飘到台湾的时候，外面响起不正常的响声，接着有马仔喊：
“条子来了。”
紧接着炮哥再次开火：
“你们两个，去带那个妞走！”
楼尚燕赶紧挣脱绳子，拿下眼上那块花花绿绿的布。正当她打算躲到门后时，有两个马仔已经开门进来，楼尚燕当即飞起一脚踢中一个马仔下体，那个马仔连声都没喊出就翻白眼晕过去了。额，威力这么大？以前文子洲曾经对自己说过，如果遇到危险，想自己这种没经过格斗训练的女孩子最好的防身办法就是迅速踢对方的下体，当时楼尚燕还笑嘻嘻地轻轻踢了文子洲几下。就在楼尚燕发愣的时候，另一个马仔已经把楼尚燕扑倒在地上。楼尚燕试图挥动自己的小拳头去打对方，但却被对方一一挡下，最后自己的双手一边一个被对方按到地上。就在她素手无策的时候，外面传来警察的叫声：
“站住，不要跑！”
对啊，还有警察啊，于是楼尚燕胸部一收一放，大喊一声：“救命啊！”
张子勇是一名从业将近二十年的警察了，吕乐时代的潇洒日子自己没有赶上，反而在自己进入警队时正赶上香港黑道的黄金时代，那时香港各个老大背景深厚，都不把普通的小警员放在眼里，就连小混混凑成一堆也敢跟自己幺五幺六。还好在回归后北京方面开始大力打击黑社会，不管你背后站的是谁，只要过界就绝不手软。再加上近年来影视界一直在宣传香港警察的正面形象，张子勇才感觉自己社会地位提高了点。
今天警署接到报警电话，说在自己辖区的一个茶馆里正进行走私珠宝交易，走私珠宝交易并不是很严重的案子，香港就是一个开放港，每时每刻都有走私交易。但是对方又在电话里说这很可能是前两天欧洲一个珠宝展丢失的珠宝。张子勇听到这个消息无奈苦笑，那个欧洲珠宝失窃案自己也知道，当时窃贼盗窃时触动了报警器，虽然东西丢了，但是警方立刻启动应对措施。这种情况下还能在两天内把脏物弄到香港来，真当欧洲警察是白痴？不过不管怎么样，接到报警还是要去出警。张子勇带着5个警员来到茶馆，看到茶馆大门紧闭，张子勇意识到里面很有可能正进行犯罪事件。于是在向总部汇报后，张子勇让同事去车上拿来撞门器，在标准的三、二、一倒数后大家破门而入。破门后，里面的人顿时一哄而散，张子勇突然意识到自己恐怕又要进行一次长跑比赛了，但是就在他打算向后门追去的时侯，傍边的仓储间传出呼救声。
张子勇小心的打开仓储间的大门，看到一个马仔正骑在一个女人身上。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有兴致？马仔在看到张子勇进门后立刻站起来，蹲下，抱头，一看就是有前科的。张子勇上前把马仔拷上，回头去看地上的女子，女子脚上穿着靴子，身边还躺着一个人？算了，一会审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这个女子或者说女孩长的挺正点，听她刚才呼救的声音应该是大陆人。
“好了，没事了。”张子勇尽量让自己的语音往普通话上拷，“你身份证带了吗？”
女孩点点头，从地上的包里拿出身份证。张子勇看到身份证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有港澳通行证吗？”按程序接下来要知道女孩是不是非法入境。
“通行证？没有戴在身上啊，在酒店里。”
张子勇点点头，问：
“你住哪间酒店？”
女孩犹豫下，“富春酒店。”
根据张子勇的近20年从警经历来看，这个女孩应该没有说实话。
“好，我开车带你去酒店，然后回警署。”
当张子勇开车到富春酒店附近时，发现前面的道路堵塞了。
“我知道一条小路，我们停车走过去吧。”女孩突然开口说话。
“你还知道香港的小路？”
“我昨天晚上闲着无聊是瞎晃发现的。”
于是张子勇找了一个停车的地方，边停车边说：“以后晚上一个女孩子不要出来瞎晃，很危险的。”
下车后，女孩走到前面，张子勇在后面跟着，眼睛看着女孩圆圆的屁股不觉得有些心猿意马，于是张子勇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往下瞄。
走着走着，前面女孩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小姐，怎么了？”，张子勇奇怪地问。
只见前面的女孩快速转身，然后速度的飞起一脚，踢在自己的……
随后小巷里传来一个男子撕心裂肺地喊声：“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