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激动的李瑜
初宸进屋换了一身玄色锦袍,嫌弃的将沾满泥巴的衣服丢在了地上,沉着脸坐在堂屋的桌子旁,听着院子里绾清幸灾乐祸的笑声,真是恨不得将她捉过来打一顿屁股,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往他身上丢泥巴呢!
虽然恼她但到也没有真的生气,这欢脱的性子让他无奈的同时也是喜欢的不得了,静下来的时候看着宁静贤淑,可这一动起来,完全变了样,鲜活灵动,有一股子野性。
吃过晚饭,本想着,自己不去理她,怎么着她也该承认错误主动认个错,却哪里想到绾清竟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匆匆的又出院子!
初宸这下彻底不淡定了,将手里打发时间的书往床上一丢,冷着脸,寒着眸子,挺拔的身子气的直哆嗦,这是将他昨晚的告诫都当了耳旁风了!
不过,气也是白气,人都走了,他总不能去给拎回来吧,只能等她回来在教训一番!
这心火一旺,就感觉口干舌燥,走到外间的茶桌旁,想着倒杯水喝,可手拿起茶壶,眸色又暗了一分,这讨打的丫头,连口水都不给喝,是要渴死他吗!
初宸愤愤的坐了下来,泻火般的将茶壶往桌上一摔,可临近桌面又生生的止住了动作,青白瓷的茶具,清雅高洁,静静地卧在沉木桌面上,眸色转暖,脸色也柔了下来,这套茶壶是他送她的,过了这些年她都保护得好好的,他怎么能一时气愤就毁了呢?
初宸哑然一笑,不过几天的工夫,自己的心神将被小丫头的一举一动给攥得紧紧的,想着第一次在街上遇到时绾清攥着他衣袍那不经意的一拽,这还真是给拽来的缘分!
“主子!”
就在这时,窗外探进了一颗乱糟糟的脑袋,两侧的几缕头发散落在脸旁,原本规整的发髻也是歪斜着,脸颊消瘦,神色严肃,眸子泛冷,正是隐在后院山林中的李瑜。
初宸侧头看了一眼,挑了挑眉,“进来。”
李瑜从窗口翻身而入,动过麻利。
“主子,你要的东西我带回来了。”李瑜上前神色恭敬,伸手将一直锦囊交给了初宸。
“嗯。”初宸接了过去,抬眸打量了眼李瑜,见他一身泥泞,发髻散乱,皱了皱眉,“你这是遇到打劫的了?”
李瑜身子一个趔蹙,脸色泛苦,“没。”
“就是下午去镇子给主子买东西的时候淋了雨。”
雨后的土路泥泞不堪,就算他身手不错,可也没到脚不沾地的地步,这大雨天的来回跑,做属下的容易吗?
初宸听着李瑜略带抱怨的语气,面色如常,乌黑的眸子闪着清冷锐利的光,十足一副薄情寡淡的模样!
拿在手里的锦囊鼓鼓的,初宸便直接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一个青玉瓶里装着上等的凝肌膏药,还有一个小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套小巧的雕玉工具。
初宸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小刀,伸手试了一下,还不错,在这小小的宜乐镇上这套工具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阿泽那边有信吗?”初宸伸手拨弄着成套的刀具,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来送膏药的人是府里的隐卫,并没有拿信,临走的时候,阿泽只是让他他传给主子一句话。”李瑜听到初宸问起政事便将神色一正,低声说道,“皇上下旨寻找主子的下落,各地方府衙自然是领旨照办,恐怕不过是一两日的功夫这里就会搜查过来,里面说不得会掺着京里几位爷的眼线,希望主子早作打算。”
初宸神色如常,这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京里的那几位手还伸不到这里,能安排一次刺杀已经是极限,若不然,他哪有这几天的安详日子。
那天的刺客虽然是眼看着他摔落山崖,但却没有跟下来查看他的生死,反而让他肯定了是什么人动的手,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一旦被他的人反应过来,定然会全力搜查刺客!
不管生死,一击逼退,若是退晚了,一旦留下证据,便是全盘皆输,京里的那几位付不起这代价,也没有那份胆魄!
现在,皇上下旨,反而给了他们一个明目张胆的理由,初宸坚信,官府寻找他下落的人手中肯定有被收买的,这下一步,就要全凭个人的运气了,被收买了那部分人一旦发现这里,定然会在别人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动手!
初宸深邃如海的眸子中泛起冰冷阴厉的光,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绝不会在退步,京城他已经离开了十几年,也该到了他回去的时候了!
“李瑜,你明天就回王府,告诉阿泽,让他暗中带着隐卫来这待命,”初宸冷冽的嗓音凝着一股子肃杀之气,“既然他们先动了手,就怪不得本王出手无情了!”
“是。”李瑜眸子亮了亮,严谨的神色中带着一股激动,主子终于决定要强势回归了!
“主子,我这就连夜赶回湘城!”李瑜心情激荡,浑身激颤,竟是再也按耐不住沸腾起来的血性!
初宸抬头看着李瑜精光四射的眼睛,便将他的心情猜了个透,不就是强势回京吗,用得着跟打了鸡血似的这么激动吗?
不过既然他热血沸腾他也不好给他扣盆冷水,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李瑜那还安耐住性子,初宸一摆手,便直接从窗户跃了出去,比起今晚主子的决定,他这浑身的脏乱都不重要了。
月华清凉,伴着点点细碎的星光洒在一片青翠的大山里。
张家门外,绾清身子僵直,耳边听着从院子中传出来的声音,脸色忽暗忽明,她不过是想来看看小悦,哪里会想到意外听见了院子中的两兄妹谈话,她一直以为张子归心气高看不上乡下的女子,所以才不娶的。
没想到竟然是在等她,过了初听到的惊诧外,心里也多了一份羞涩,每个女孩子初听到有个男人痴心不悔的等着她都会暗自欣喜吧,这无关喜欢与否,只是出于内心的一种虚荣感。
绾清既然听到了这些,又怎么敢走进院子,不知道的时候可以神色自然地相处,可知道了自然的便会带了一种尴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张子归。
不用想,绾清便转身朝回走,有些心虚的感觉,也顾不得路上的水洼,抬腿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