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旧梦重燃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年少的宫羽轩望着身旁的英挺的男子，身旁的烈火还在燃烧，火光下那个女人的身体渐渐消弭，似乎是亲眼目睹红颜变白骨的过程，宫羽轩有些害怕，转头看向师傅皇颀，只见后者眼眶上流溢出浅浅的水意。
宫羽轩从没有想过，这个一直对自己教导严厉的师傅此时也尽露儿女之态。
“小轩啊，你现在还不明白，这个世界就是镜花水月，再好的东西，也是说没就没，只有当失去之后，你在知道曾经看到过的一颦一笑是多么珍贵。”皇颀低低道。
周围都是吊丧的人，白茫茫的人群让他感到莫名的发憷，死去的聆羽谷谷主在人们的沉重祭文和长歌当哭之下化为灰烬，整个聆羽谷都充斥这压抑的气氛。
但是压抑的气氛之后，愤怒和不满开始在环境里蔓延，很多聆羽谷中人不满谷主的头骨要被带到飞天门进行储藏，也因此，代表聆羽谷结下此约定的茂长老被人们唾弃，逼着逃离这里。
一切争吵和沉痛暂时告一段落之后，皇颀带着妻子的头骨离开，宫羽轩看着抱着骨灰盒的师傅。
皇颀突然停下身子，迟疑了一下，道，“小轩啊，你觉得人能不能违背自己的命运。”
宫羽轩一愣，这还是师傅第一次问自己这种疑问。
“也许吧，”宫羽轩结巴道，宫羽轩背后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凉意。
“哎，你在发什么呆啊，我们已经到目的地了，”这时候云溧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畔响起，这让宫羽轩缓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会想起那段渺远的记忆。
他抬起头，飞天门就在眼前，自己应该有好久没有回到这里吧，宫羽轩虽然许久不会，但还是凭借记忆带着云溧在期间穿梭。
由于他们的身份绝对不可能被允许进入，所以宫羽轩只能来寻找一个旧友，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通报的人很快帮助他们传递了信息，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者从里面出来迎接，正是在飞天门里赫赫有名的奎长老！
两人关系不错，宫羽轩走上前，手搭在他的肩上，对着奎长老道，“奎老哥，多年不见呀，还记得小弟我吗？”
奎长老看着他，再看到他身边的云溧，眼中流露出复杂的表情，“你带着她来干什么？我们不是以前有约定，私下见面不带外人吗？”
宫羽轩一阵尴尬，装糊涂道，“啊，好久不见了，我忘了这个规矩了，老哥可不要见怪呀。”
奎长老冷笑，“忘了规矩？宫羽轩，你带着聆羽谷谷主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来和我这个老家伙叙叙旧，难道没有别的企图？我奉劝你一句，门主可在你们身边安排了好多内应，一旦你们有所行动，可能她立马就知道了，你们如果识相，还是赶快回去吧。”
“我们没有太多别的想法，只是想要去祭拜一下蓝漪谷主的遗骨，有段时间没有看望，还是挺想念的。”宫羽轩听得出来，奎长老并没有敌意，反倒是好心在劝他们离开，而且既然有内应就有可能连累到奎长老。但他还是不想放弃，恳切道。
“以往祭拜蓝漪谷主的头骨，都需要得到门主的允许，并且会有飞天门最骨干的人员在一旁看守。”奎长老沉吟道，“现如今我们两派关系如此不好，况且几天前我们已经知晓谷主解封了炎阳雀皇的事，如今谷主还想来祭拜，不得不让人好奇谷主的心思。”
“哈哈，不愧是奎老哥，没错，我们并非是来祭拜的，而是希望能得到灵骨。”宫羽轩见隐瞒已经没有意义，直接承认。
“那就是想让老夫当个叛徒啦？”奎长老一脸凝重，“老夫虽然对聆羽谷没有恶意，但没有善意，我其实现在一下令，你们就会身陷囹圄，但我念在旧交情的份上，不想这么做。”
“我知道你是仁义之人，要不然我怎么会敢于深入虎穴来找你呢，”宫羽轩道，“只是我们这次来要蓝漪灵骨，不过是为了找回钰璐而已。”
当下便把钰璐失踪的事告诉了他，后者听后一阵皱眉。
“说到底，蓝漪谷主的灵骨应当是属于聆羽谷的吧，借此来解救本次危机，天经地义，况且虽然我们违规解封了雀皇，但抓走钰璐你们根本就是你们的诬陷，一来二去并非无理无义吧，”宫羽轩知道他不是仗势欺人之徒，理论道。
奎长老静静地听着，心里不由盘算起什么，然后点点头，同意了。
“多谢了，”宫羽轩一听大喜，连声谢道。
“没什么好谢的，”奎长老淡淡道，“我只是不想对不起蓝漪谷主，而且这件事既然我帮了你们，就当我是念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以后有事就别来向我求助了。”
宫羽轩看着他，知道他内心的煎熬和压力，心里也是一阵叹息。
“跟我来吧，”奎长老道，“这一路上的守卫我会帮你们调离的，不会有问题。”
两个跟着奎长老，来到那个位于飞天门西侧的祠堂，祠堂里供着历代飞天门重要人物的灵位，整个祠堂显得气势磅礴，让人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里面算是烛火通明，显然平日里祭拜的人还是挺多的。奎长老转过角，来到了另一处供奉点，相比于方才，这里就显得冷清很多了，甚至有很多蛛网围绕在两边的墙壁上，很是脏乱。
“自从聆羽谷和飞天门的关系恶化之后，祭拜的人就更少了，甚至打扫的人也不怎么来，”奎长老叹息道，“这些年来，真是难为蓝漪谷主了。”
宫羽轩一阵默然，这个为了聆羽谷，甚至是为了整个虚梦大陆的安宁而牺牲的奇女子，如今的处境却如此凄凉，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若不是我这次迫切需要帮助，恐怕也不会想到来这里吧，”云溧低低自语，“真是对不起。”
她不由低下身，朝着那个深蓝色的骨灰盒，缓缓地叩首。
“带她走吧，”奎长老似乎也有些动容，直接取过骨灰盒，递给了云溧，“不过你要记住，千万不可以让它离雀皇太过临近，否则一旦让雀皇将其吞食，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你相信你也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吧。”
“恩，”云溧接过骨灰盒，心情很是复杂，手上的这个东西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引爆，毁灭性的自是不言而喻。
就这样，两人秘密告别了奎长老，开始了寻找钰璐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