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获取情报城里跑
这些天来,高发家在游击大队里像一只饥饿的老鼠一样,这走走那串串,哪个犄角旯旮都落不下他的身影,千方百计去寻找他想要得到的信息。他看见宗福生从游击大队指挥部里走出来,还没走到宿舍门口,他就鬼头蛤蟆眼地上前打招呼,便笑嘻嘻地说:“宗教导员呐,不,宗大哥啊,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接到什么新任务了吧?”
宗福生平时就不愿理睬高发家,一想到他平时那个德行就从心里讨厌他,尤其是一看见他那个样子就更烦了。他瞪他一眼说:“有没有任务跟你有什么关系?”
“宗大哥,好赖不计咱俩都是三家子的人,亲不亲家乡人嘛,怎么我一跟你说话,你就不理睬我,小弟不知在哪疙瘩得罪你了,你总得说出来个子丑寅卯来吧,不然,小弟蒙在鼓里,实在感到冤屈。宗大哥,你说是不是?”高发家狡黠地笑着说。
“你有什么毛病你自个儿不知道,还用别人说吗?”宗福生不耐烦地说。
这时,高发福从宿舍里走出来,看到高发家不知为什么缠着宗福生不放,便问:“老六啊,你干什么缠着宗大哥不放呢?”
高发家瞪着两个眼珠子不高兴地说:“四哥,我什么时候缠着宗大哥来着,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别瞎说。我是看着宗大哥闲着无聊,随便跟他唠唠嗑罢了。”
高发福瞪高发家一眼说:“唠嗑?哼,就你那个德行,别人我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嘛,从你嘴里能唠出什么好话来。”
“四哥,我不明白,你们都这样对待我,我的德行哪疙瘩不好啦?”高发家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
高发福和宗福生这两个人再没理睬高发家,于是俩人走进了宿舍。搁不长时间,高发家也随后跟着走进了宿舍,囫囵个儿地躺在另一铺炕上,离他俩有一段距离。
坐在炕沿上,高发福对宗福生说:“宗大哥,刚才高家少爷找你到大队部去有事吗?”
“有事。”宗福生把刚才在游击大队指挥部里党代表交给他的任务向高发福说了一遍,最后说:“这次回三家子征集粮食党代表也去,说是当捎带给张叔叔过生日。”
“张叔叔的生日是阴历二月初十,这一天我记得比较清楚,因为每年这一天,我爸爸他都去给张叔叔过生日。”高发福说。
“这事每年也落不下我爸爸他。”宗福生说。
“党代表跟你一块起程吗?”高发福问。
“我想不能。张叔叔的生日是二月初十,今儿个是二月初七,你想想,咱们游击大队里的事这么多,党代表不可能去那么早。”宗福生分析说。
“你什么时间起程?”
“明儿个早上。”
“谁跟你回三家子去?”
“党代表让我自个儿物色一个人,现在我就考虑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拿主意让谁跟我一起回三家子呢。”
这俩人谈话的内容,让躺在那里的高发家听得一清二楚。他心里暗暗高兴,心想:“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莫失良机,千万莫失良机……”他从炕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又凑到宗福生跟前,哀求道:“宗大哥,就让我跟你回三家子吧,我会鞍前马后为你服务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绝不走样,不办一点错事。”
宗福生天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因为高发福坐在他面前,他又不好意思拒绝,所以高发家的哀求他没表态,心里处于一种极其矛盾之中。他在想:“如果在高发福面前拒绝,那不等于不给高发福的面子吗,这种事自个儿绝对做不出来。”
“宗大哥,你就让我跟你一块回咱们三家子吧,当捎带让我回家看看我老妈,她老人家这一阵子身子骨不好,听人捎来信说她生病了。”高发家还是用哀求的语气说。
高发福听了之后,觉得老六这次算是说了句实话。他母亲确实生病了,感冒发烧,前几天有人捎来信,若不是他训练忙,打算请几天假回去看看老母亲。他想:“自个儿没有时间回去,让老六回一趟也可以呀,这样既办了公事,又能看看自个儿的老妈,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替老六在宗福生面前讲情说:“宗大哥,就让老六跟你回去吧,这次老六没说假话,我妈确实生病了,这会儿我就是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也想回去看看她老人家,尽一点当儿女的孝心。”
“既然如此,老四你发了话,我也不能卷你的面子,那就让老六跟我一起回三家子好啦。”宗福生微笑着说。
“老六,宗大哥这次是看在我的面子让你跟他回三家子的,不然肯定轮不到你身上,不用我多说,这一点你心里清楚。老六,你回去是回去,不过,我要跟你讲清楚,这次宗大哥带你回去,你要绝对听从宗大哥的话,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一点不能走样,不许你跟宗大哥油头滑脑、油腔滑调耍心眼。”高发福用手指着高发家说:“老六,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不能当作耳旁风,你听明白了吗?”
“四哥,我会按照你说的要求去做的,请你放心。”高发家心里暗暗高兴并表态说。
就这样,高发家在农历二月初八的早上,跟着宗福生回到了三家子。他跟宗福生打了一声招呼,借助看老母为幌子路过家门前的小路,径直向那片青松林子的方向走去,不多时来到了青松林子那棵大松树下。他机警地向四处看看,见四周没人,动作敏捷地折断了几根松树枝,然后将树枝折成若干份,将那棵大松树根部靠山一侧的积雪打扫干净。他又四处撒么一遍之后,计算着三家子应该横摆几根树棍。他边摆着树棍边喃喃自语道:“口子里应该摆一根,一面山应该摆两根,老爷庙应该摆三根,三家子应该摆四根……对,三家子是应该摆四根横棍。”他又开始在心里计算人数:党代表,小姐夫,宗福生,再加上自个儿,没超过五人,应该竖着摆一根棍,于是在后边竖着摆上一根棍。摆完了以后,他心里暗暗高兴,觉得自个儿的记忆不比别人差,过去都这么长时间了,这样复杂的东西自个儿还没忘记。他心想:“瘦猴子啊瘦猴子,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是完成了,剩下就看你的啦。如果你不及时来,那错过这个良机,到时候你别怪我没完成任务,要是说我没完成任务,那我就要好好跟你理论理论。”
高福田每天也为这事发愁,如果他不得到游击大队最高领导人大个子的行踪,就不敢回到城里那个家去,怕的是让董家人看见,这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损失。因为他那好色的****,在三家子,如果没有白仙女来陪伴着他,那他是没处发泄的。如果回到城里那就截然不同了,春香楼里的那些妓女们他可以随时随地使用,简直方便极了。
自从他跟高发家拉上关系之后,他几乎每天至少要到青松林子那棵大松树附近转悠几趟,偷偷去那个大松树下扫一眼,半个多月过去了,也没发现高发家送来的信息,心里十分不满。今天他又来到了那棵大松树下,看见那个大松树底下的积雪被打扫干净,并横竖摆着几根树棍,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欣喜若狂。他怕弄错了,又仔细观察一下踪迹,自然自语地说:“从脚印的痕迹来看是今儿个的,没错,是今儿个的,这就说明高发家今儿个回到了三家子。”他弯下腰,把那四根横着摆的木棍和一根竖着摆的木棍沉甸甸地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然后甩了出去。他在心里盘算着,按照高发家送的情报推算,那个大个子的**人在两天之内就准能到三家子。
高福田看看西边的太阳,还有一杆子多高,回家今儿个晚上肯定是睡不好觉了,不如赶到城里,先去春香楼里享受一宿,明儿个早晨去通知三本五郎。于是,他回到高家大院打了一声招呼,便急匆匆地向城里赶去,赶到城里太阳早已落山了。
高福田没急于去春香楼,想回城到自己那个家里先换换衣服,去澡堂洗个热水澡,然后找个饭店喂饱肚子再到春香里去享乐。他走到自家大门前,从怀里掏出钥匙,无声无息地打开大门的锁头,完后又走到房门前,轻轻地拉开了房门,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由于天黑,高福田蹑手蹑脚地摸到里屋门,用手轻轻推开,隐隐约约看到他的床上赤条条地摞着两个人,暧昧地做着不可告人的动作,那个专注劲儿,走进一个大活人楞没发现。
高福田看到这种情景气坏了。他大声吼道:“给我滚起来,跑到我的床上干坏事,我还怕你们俩弄脏了我的床单呐!”
正在全身贯注,聚精会神,玩得特别开心的那二位男女,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差一点吓昏过去,老半天才醒过神来,忙不迭地找自己的衣裤穿。由于天黑没点灯,再加上手忙脚乱,二人还穿错了衣裤,让人看了啼笑皆非。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由于那个男人心惊胆战,竟然将那个女人的裤头当成自己的内衣,套在了自己的头上,可是鼓捣半天也没穿进去,这时才发现自己穿错了。高福田看到这种情景,由刚才的气又变成了笑。
终于,那个男人穿好了衣服,下地偷偷地溜走了,可那个女人像这个家的主人似的,坐在床上纹丝不动。她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笑着对高福田说:“你回来了,怎么事先也不跟我打一声招呼,像个小偷似的,弄得人家下不来台,可又一想这事也没什么,跟你玩时不也是这个样子吗?”
其实,刚才发生在高福田眼前的那一幕,对他而言不算个什么事,因为他在春香楼里看到的,像刚才那二位男女在一起苟且同欢的情景太平常不过了,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可这个女人不这么说便罢,这么一说,他反倒更来了气,于是大声吼道:“我给你钥匙不是让你往我的床上领男人偷情的,要是在别人床上我看到了,我也不管你们的事,就是给你那个玩意弄掉了底儿也不管我的事,可在我的床上这绝对不行。我告诉你白仙女,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床……我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男人,我的床上不许别的男人在上边睡觉,这以前我也跟你说过,你不会忘了吧?”
“高二老爷,你消消气……这事都怪我,我也不知道你今儿个晚上能回来,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不能去陪别人在这里睡觉。”白仙女细声柔情地说:“高二老爷,这事怨我,都是我的过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消消气吧!高二老爷,您走这么老远的路了,现在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弄点好吃的去。”
“谢谢你的一片好意,我现在还不饿。”看来高福田的气还没消。
“高二老爷,还生我的气呀!”白仙女站了起来,娇嘀嘀地将高福田搂在怀里,像哄小孩子似地说:“不生气,啊,不生气,一会儿我陪你,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一准儿让你高兴,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