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沙巷里的追杀
逸龙离开面馆后,面馆便立即关门歇业了。
铁虎“噗通”一声对着慕容剑跪下:“执事大人,您为了小儿的过错不惜降低身份与白族的小毛孩结拜………。这……这……。还请大人责罚!”
慕容剑摇摇头,沉吟道:“这小孩……不……。我这小兄弟万万不可以小孩的角度去评价,你看他今日待人接物,处理事务等何处有一点小孩做事的风格,反倒是我们这些老江湖被他指挥得团团转,此子只怕将来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呀。”
他复又转身交代其他人员最近一段时间要好好关照和注意逸龙身边的情况,才转身示意铁虎和虎娃跟随他进入面馆后门。
只见他们从后门拐了几个弯,就来到一间僻静的小房。早有人掀开小房里的一张床,里面露出漆黑的洞口,于是三人迅速钻入了地洞。
在慕容剑的带领下,三人在黑暗的通道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一个关口,慕容剑轻轻用手指按照一种复杂的节奏在铁门上敲了片刻。
“吱嘎”一声,铁门缓缓地打开,微黄的灯光便顺着门缝逐渐投射进来。
虎娃不由眯上了眼睛,在黑暗里突然看见亮光,虽然只是微黄的亮光,还是有些刺眼。
这是一件较为宽敞的密室,大厅中央摆着一张较大的凤凰木雕椅,在木雕椅的两侧,则是各有一排木椅。此刻太师椅上坐着的正是赠与逸龙短剑的少年。少年旁边则坐着夜族的族长,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族长的目光如一把利剑直盯着慕容剑:“圣女的佩剑可否取回?”
慕容剑回头看了虎娃一眼,虎娃把佩剑高高举在手中,颤声道:“禀告族长,佩剑已取回。”一旁的夜族下属上来把佩剑接过又恭敬地交给了坐在太师椅上的少年。少年接过后抚摸了一下剑鞘,轻声问道:“可有什么波折?”
慕容剑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整个过程全盘如数讲述了一遍。
少年听后不由愣了神,喃喃复述了几遍逸龙所说的话:“不论年龄大小,不分种族差异,今以兄弟相称……这是何等的豪爽!没想到在白族人的小孩当中也有如此的奇人。”
但族长关注的重点明显不一样:“你确认自己的脑袋没有被这哗众取宠的词汇所蒙蔽?你确认他没有把圣女的佩剑信息泄露给别人?你确认自己和一个小屁孩称兄道弟不是头脑发热?”
慕容剑面容一整,斩钉截铁地回答:“报告族长,我确认我的这位小兄弟没有泄露任何信息给其他白族人!”
族长叹了一口气,他此刻心里异常的后悔当时没有出面阻止圣女轻易地把佩剑交给逸龙的行为,他还以为圣女随手给了一个什么垃圾东西应付了事,岂知他拿出的竟然是标志着圣女身份的佩剑啊,如果被白族人从佩剑中领悟到重要的信息,那夜族的损失就惨重了。
再说逸龙离开面馆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街巷里闲逛,他一边心满意足地摸着系在腰上的水云软剑,一边得瑟这回自己是大赚特赚,实在是可以好好庆祝一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啤酒,只有那难喝的劣质烧酒。
然而走着走着逸龙就不痛快了,他发现居然有人在远远地跟踪。这多亏了自己有石头这个便宜师傅从小训练他,否则将来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于是他左转转右转转,每次几乎都要甩了那尾巴,但那尾巴很快又跟了过来。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逸龙走进了一条较为偏僻的巷道。
那个尾巴还是不急不慢地在后面吊着。逸龙突然反转过身来,向着跟踪之人迎面走去。
阴影中,那人显得矮胖,脸肥如猪,独有一双小眼睛精光发亮。他先是愣了愣,接着冷冷地道:“小子,立刻蹲在地上不要动,想要活命,就立刻报上名字,报告你最近所干的一切事情,县巡暗卫奉命办案!”
在他看来,只要说出‘县巡暗卫’四字,这些布衣百姓没有一个不吓得尿裤子的,更何况眼前这个小孩,虽然这小孩看上去有点古怪精灵。
逸龙站住不动了,但没有蹲下:“龟孙子找你爹有事吗?”
胖矮子愣了愣,他还真没见过这么桀骜不驯的小孩,气极而笑:“小子你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就让你尝尝活生生被剥皮的滋味!”
他很从容地一步步地走近逸龙,他并不认为眼前这小屁孩能有逃走的机会,所以他见逸龙呆立在原地,还以为是被他吓傻了。
胖矮子一伸手,手若鹰抓小鸡般地扣向逸龙的颈脖子,指尖未到,劲风已让逸龙全身汗毛倒竖。估计这家伙修炼的是擒拿的玄功,手指可以随便碎石捏铁,若是真的被这家伙捏住,肯定直接报废。
但此时异变突生,只见逸龙不退反进,他一低头便欺身靠近胖矮子,然后一道寒光忽地从逸龙手中挥起,恍若如电,迅疾无比。又如毒蛇吐信,防不胜防。这道寒光由下而上,顺着胖矮子的小腹直至咽喉急速扫过,“嗤啦”一声,逸龙在鲜血四溅中又飞速而退。
胖矮子一边惊恐地后退,一边想要说话但喉咙却被切开,只能发出“呵呵”的沙哑声,接着他绝望万分地看到自己白花花的肠子一段段顺着那道寒光切开的缝隙缓缓地向外流淌,他再也没有了支撑的勇气和力气,最后捏碎了手指中的指环后便“噗”地倒下!
逸龙并没有因为自己偷袭成功而停下后退的脚步,相反加快了速度回撤,他顺着墙角快速移动,转了一个弯后便如狸猫一般跃上了低矮的平房,开始向夜族区的方向逃窜。
他一边跑一边强力抑制自己想要呕吐的反应,毕竟自己是平生第一次杀人,而且手段是如此的残忍。
忽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远处有两个黑影正急速向他追了过来。逸龙冷笑了一声,又跃下房顶,穿进一条更黑暗的胡同,这里纵然是夜族的居住区,但密密麻麻的每一条小街小巷他都一清二楚,这是逸龙从小就能掌控的迷宫。
后面两个追击暗卫又急又怒,由于他们小看了前方的这个小孩,只派了胖矮子一人抓捕逸龙,没想到却收到胖矮子死前指环里最后发出的毙命信息。如果不把逸龙抓到,恐怕回去不好交差。所以两人见逸龙又跳下了屋檐,便相互做了一个手势,分头从巷道去夹击逸龙。
其中较高的那个侍卫跳进了左边的巷子,他大约清楚往前一百米便有一个岔路口,再向左估计就可以迫近逃跑的逸龙。所以他加快了步伐,一步迈出去,便窜出了三丈之远,形同鬼魅。同时他也提高了警惕,一边追击一边把手伸向斜跨在肩的长剑,他决心不给逸龙任何溜走的机会。
然而就在他正要拔剑和加速的刹那,忽然从一旁的平房里射出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追击的侍卫顿时睁圆了眼睛,一种恐惧笼罩着全身,他想凌空折转角度,躲避这致命的袭击,但无可躲避,这道黑影从其胸膛呼啸而过,轻易无比地钻开了一个大洞。
暗卫呻吟一声,由于惯性还继续向前冲了好几步,最终也“噗”地倒下,他的灵魂和恐惧最终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很快,一扇门开了,一个夜族的蒙面人把暗卫的尸体装进麻袋拖了进去,还有一个人负责打扫战场,不一会,巷道里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而进入右边巷子里的暗卫第一时间也收到了同伴临死前发出的指环报警信息,这时他才意识到追击前面小孩可能有着巨大的危险性。
他作为三人组的头目,反应速度和思路是最敏捷的,他知道此事已无法再有将功补过的机会,决定放弃追击,必须回去报告情况才是当前最正确的策略。
这名暗卫立即转过身子,准备逃离现场。但突然“嘭”地一声破空厉响,黑夜中一道收割生命的黑影如闪电而来,这名暗卫的身躯便被一股奇大的力量生生地钉立在巷子的黑玄石墙壁上。
他先是看见穿过胸膛之上的箭羽在墙壁上带着自己的躯体急速地颤抖,最后才慢慢地平复,他不由发出恐惧的“赫赫”之声,却又徒劳地渐渐地停止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