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桥仗义露峥嵘
贾嗣文悄悄问林天宇：“这家伙，够狂的，你这师兄背景不简单呢。”林天宇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平时都不谈论这些，练功就占用了一天时间，到晚上又累得臭死，哪来精神谈天说地啊。不说这些了，说点别的。”又聊了一会，烤鸭一盘，荷叶饼一盘，小米粥四碗流水价端上。
这时袁杰几人的谈话引起了林天宇的注意，袁杰问道：“最近都忙什么呢，张哥？”张千户道：“最近正灭红莲教呢，三月前天津卫乔炳元发密信直达指挥使大人案前，你家同知大人几人一合计，赶紧上报圣上，圣上下令彻查。乔炳元没几日就捣毁了一处红莲教堂口，俘二百余众，匪首魏吉也被俘，押解进京。”
另一个锦衣卫也说话了：“没错，现在为止全国很多地方的红莲教堂口都已被捣毁，捣毁的越多，缴获的证据自然就越多，越来越多的证据也表明这个教派一改往日的隐秘低调，开始快速发展势力，而最终目的还是新任教主南宫无色起了不臣之心。”
最后那个年纪最大而始终不言语的锦衣卫开口接道：“这人啊，当地位达到了顶峰，还想争更高的地位；当武功达到了最高峰，还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当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后，还想把天下的财富都划归囊下。就不想想你仅仅是一个凡人，最多百年，你最终的栖身之地不过是方寸大小，你的绝世神功终成泡影，你的富有四海都要留给别人，这些都是贪欲啊！”
刚才说话的那个锦衣卫笑道：“黄哥又开始有感而发了，你不做文人可惜了！”黄千户摇摇头：“文人又有什么好？说起乔炳元那次捣毁的叫妙相寺和如意庵，当时有一个朋友协助，好像叫杨廷和，莫不是袁公子师尊？”
这时店小二上菜上酒，袁杰道：“请吧各位，边说边聊。师傅那些日子说是去天津卫，调查害死师娘的凶手，估计是他。”黄千户喝了口酒，回味道：“你师娘是江湖上那个红云仙子吧？年轻时候有幸见过一面，的确是美如天仙，武功卓越，可惜红颜自古多薄命，她也躲不过这个宿命的结局，可叹可叹！“
张千户忙摆手：“打住打住！跟你在一起说会话，我都感觉自己像是活了七老八十了，你也不大啊，刚四十多，至于嘛？”袁杰也笑了：“咱们在一起，言论自由，黄哥要发感慨就发，他说的这些还是很有哲理的，为这个，当浮一大白，来来来，喝酒！”
林天宇听的分明，暗道：“原来伏击师娘一家的是红莲教的，这帮杀千刀的，以后我见一个杀一个，为师娘雪恨！”四人吃完了早餐，起身结账走出便宜坊。袁杰见林天宇几人走了，对张千户说道：“张哥，帮忙查出这个林天宇家住哪里，届时回师门路途把他劫下。”张千户点头应允：“小意思，袁公子瞧好吧。”
却说林天宇四人出了便宜坊，贾嗣文道：“去哪逛逛啊？”陈茂道：“去天桥，今天有庙会，热闹。”叶添无所谓道：“我随意，去哪都行。”林天宇点头：“那就去天桥看看吧。”
天桥位于天坛西北，南北跨过龙须沟，建有汉白玉单孔高拱桥，以通御路，是皇上去天坛祭天的必经之路，天子所走之桥，故称天桥。平时用木栅栏封起来，除了皇帝本人其他人不能通过，一般官民只能走两侧的木桥。
天桥是许多民间艺术的发祥地，艺人在天桥卖艺，通常是露天设场，可分为杂耍艺人和说唱艺人，杂耍包括杂技、武术等项目，说唱包括戏剧、曲艺等项目。
适值中秋庙会，天桥卖艺的露天场地一个接一个，每个场地都围满了人，时不时传来声声叫好。熙熙攘攘的游人们，或拖家带口，或结伴而行，看看这个曲艺，瞧瞧那个杂耍，面上的喜悦和满足，无不展示出老北京人的悠闲和富足。
林天宇几人正走着，就听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道：“卖药喽！内科外科，伤寒杂病，养生保健，各种药品齐全，效果神奇，都来看一看嘞！另外，现场看病，现场服药，不管事不给钱，得嘞，老少爷们们，都来捧个场嘞！”几人见他说的热闹，都循声音走了过去，人都围满了。
等到挤进人群一看，一个白须飘飘、鹤发童颜的老人站在场地中正给人瞧病，穿着直裰青布道袍，头戴重阳冠，虽然看起来得有六七十岁，却精神矍铄。身前一块白布铺在地上，上有各类药材，以及十几个小瓷瓶，估计都是成品药剂。来看病的经老人一看，拿药服下，很快就感觉出效果了，无不信服地拿钱买药走人。
老人正忙活着，人群挤进来个富家少爷，油头粉面，还撒着香水，后面跟着六个穿着劲装的汉子，看样子是打手。富少进来也不废话：“那老头，买卖不错嘛，骗多少钱了？”老人拂须微笑：“老夫凭真本事看病救人，怎么是骗人啊？年轻人说话注意点！”富少摇了摇扇子，轻蔑一笑：“你说你是真本事吧？那好，你给我看看，看好了我饶你平安在这开摊，看不好，那就等着你这摊给砸了吧！”
老人点头道：“说说你怎么了，什么症状？”富少道：“你说我饿了吧吃点就饱，渴了吧喝点就够，困了吧半夜失眠，走道吧腰酸腿软，骑马吧硌得屁股疼，坐轿吧晃得直晕乎，什么病啊？”围观众人一听，这不找茬来着，看老人怎么说。
老人抚着胡子，瞄了富少一眼，扫了围观众人一眼，在林天宇身上略一停留，微笑道：“你这是富贵病，纯是没事闲的！”富少一听，俩眼一瞪：“你这老头纯是找骂不是，我看了多少大夫，说我肾亏的，胃火旺的，三焦失衡的都有，还没见到说我没病的，大爷我一天天的赶饭局，收保护费，逛青楼，你说我没事闲的？大爷我现在就很忙，收保护费，赶紧的交钱！”
老人愣神了一下，喃喃自语道：“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富少‘嗯’了一声：“你说什么？”一个打手忙告状：“他说你欺负人，不要脸！”气得富少大声嚷嚷：“伙计们，这老头净骗人，还说我欺负人，不要脸，给我揍他，砸了他摊子，给我出口气！”
众打手如狼似虎的冲上去，把老头一顿胖揍，药面撒了一地，药材也踢得一塌糊涂，老人毕竟看起来有六七十岁了，哪禁得住几人拳脚加身啊，很快就倒地，口鼻流血。林天宇见状，大怒：“住手！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老人家，还有没有法纪？”富少斜乜了林天宇一眼：“你算哪棵葱？麻利的边去，再敢多嘴，连你一块揍！”
林天宇见他们不停手，上去一脚踢翻了一个打手，其余打手见状，撇下老人，把林天宇围了起来。一个打手大喊一声，一拳冲出，打向林天宇面门。林天宇手中竹扇迎着这家伙的手腕就是一下，这打手手腕吃痛，还没等收手，林天宇飞起一脚，踢在他肚子上，这个打手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林天宇大竹扇当剑使，直点另一个打手面门，这家伙忙撇头躲避，林天宇大竹扇顺势打下，正中脖子，，这名打手给打得头晕眼花，晕晕乎乎的趴在地上画魂。
剩下的四个打手走出一个精壮汉子，止住余众，走上前去：“不错，手底有点真功夫，来陪本大爷走几招。本人耿四达，学过几手粗浅拳脚，来领教阁下高招，报上名来！”说完，双足分开与肩宽，双拳提于腰际，头侧转看向林天宇，赫然是少林罗汉拳。
林天宇以前也学过这套拳法，倒也识得，看着耿四达精壮的样子，使起罗汉拳估计威力不小，暗加小心，遂扬声喝道：“本人林天宇，，就是本地人，请赐教！”
耿四达再不废话，身形微蹲，双拳交错怀抱胸前，拧身跳步，右拳击出，‘跳步劈心拳’直奔林天宇胸口。林天宇手中竹扇格挡，侧身闪过，右脚后踢耿四达小腹。耿四达收于腰际的拳头下击，正中林天宇脚底，二人对了一下，已经略知对方实力，当下重新斗到一起。
少林罗汉拳使起来动作式式连贯，上下相随，步随手变，劲力刚柔相济，端的是少林绝艺。林天宇见招拆招初始也觉吃力，更不敢冒失的蛮力对撞，只好用飘影步游走，手中竹扇施展雾灵剑法圈、点、撩、捺、刺寻找破绽，不知不觉二十多招已过。
二人斗得正酣，都没注意受伤倒地的老人也正看二人对战，待看到林天宇的剑法、步法后，不禁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