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可知脸皮是何乎？
虽是金色深秋，但在那妖异的天气下，雪已是鹅毛般大，已然让楚庙深处于一片朦胧之中。
而朦胧之中，那广场之上，却显出了一片片空白的之地，那是众修士在运转灵气抵抗大雪，但纵然如此，在那没有灵气完全波及范围之处，视线还是被雪花笼罩，显的有些不清。
不过哪怕如此，在这种天气已算恶劣的情况下，却无一人起身离开，因为他们不敢走，不能走，只能皆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深皱眉头，期待着天气的变好。
但是当楚皓一言惊人之后，这里却立刻变成了——不会走！
台阶之上，楚庙门前，那依然飘着丝丝青烟的供桌之前，因大雪而积的已有些分不清是头带黑冠还是白冠的楚皓气势已然逼人，而那最后冷冷一言，就如雷鸣一般，再次让修士把视线完全的集中在他的身上。
“怎么回事？，！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凌家要退婚吗？”
“……不可能吧，应该是那小子疯言疯语了，从刚才开始，就如同换了一个人般，毕竟才刚满十六，今天又发生这么多事。“
“呵呵——，若是真如楚家小子所言，那凌家真要在楚家宗庙面前，王城众强者面前要楚家解除婚约，这就是真正的打脸了，今天哪怕楚家小子再怎么做，怎么说，今后不仅是他抬不起头，楚家也会因此受到波及。”
众人虽私下纷纷私语，但从他们看向凌铭的眼神来看，显然是有些相信了楚皓，或者是想去相信楚皓，甚至期待着这种事情的发生。
弱肉强食的世界，雪中送炭总是稀少，但是落井下石却是永远不愁。
更何况，他们自然也听到了当日在集市的一些传言，虽然很难想象和相信今日这谦礼和傲气同在的两位公子哥，竟会在当日那般失态。
就如幼儿吵闹一般。
但是这些，终究还是不会影响这些人胸口中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呵，——哈哈。”
就在众人神胎鬼胎心中以怀之时，那长相本已极为俊朗，加上因那颗眼角泪痣，此刻更是在白雪之中有种俊妖无俦之感觉的凌铭却是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紫袍一扬，折扇一张，大声笑道：“看来知我者，楚兄也。”
“知你者吗？”
楚皓嘴角再次上扬，极为嘲讽，但眼神却是依然凌厉，更是带着一股逼人之势，但转而笑色收尽，左身往前一侧，逼人之势更甚，如同宝剑已要出鞘，继而他沉问道：“你的意思，就是我说对喽，然后你依然要做，是吧？”
说完此言，不等凌铭回言，楚皓略侧身子，看向那雪中更为之出尘的“仙子”，眼睛微眯，一丝厉色流转：“你当真要这么做？在我父亲，在我族人，在王城众许强者面前，这也是你的本意？！”
楚皓三问，气势已至无匹，此刻的他，在众人眼中，哪有一个刚满十六少年之样。
飞雪之中，他仿佛就像一个君临尘世的王者，气势逼人，神秘且强势！
也唯在这一刻，当所有人把目光在他和她之间打量的时候，方才觉得，唯有这样的人，方能配得上这样的仙子。
一个出尘，而另一个却已是绝尘。
“楚皓，你我从小相识，虽在幼小之时便定下名分，但在我心中，你就如兄长一般，却并无儿女之情。”
当广场边一颗枫树上的一片枫叶在飞雪之中出现，露出金黄色瞬间却很快落地，彻底与积雪接触，再到被掩的时候，凌欣语再次开口，声音还是那般清冷，并没有因为楚皓的质问而有所波动：“当然也并非我想今日如此，只是从那次意外之后，你却没有找我，后我从祖地回来，我让宋公子拿了发簪，并让他交给与你，也是想与你见面。”
“……只是我却不想你竟因为那次意外而误会了我，还迁怒与宋公子，又将发簪弄毁。”
凌欣语继续开口，虽话中之意让一些修士对于之前楚皓对于宋无道的话再次产生了怀疑，但是在此时此刻，那心神却已然没有去计较那么多，而是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事情所吸引了。
“所以我与兄长商量了许久，也唯有借此机会，方能见到你，并把事情与你商量。”
那声音与气质，恍若与这场突然而来的大雪融为一体，清冷且飘然出尘，仿佛一切是的事由，都是迫于无奈并无辜沾染尘事，好看的小说:。
而言语，或在解释完毕之后，她便重新退回到了其兄凌铭身边，略微低头，竟有一种仙子心伤而自怜，让众许见者都生出一种心怜且愤怒之意。
当众许人把心目中的仙子的话意消化的时候，那些人又有了一种惭愧之感，责怪自己竟会相信那些坊间传闻，相信是这位出尘的仙子，会是一手策划了楚家少族长楚皓被废之事。
如今亲眼目睹之下，这明明就是一个不该有任何尘埃所碰染的嫡仙子，岂会干出那些事情。
想到这里，一些人看向楚皓的眼神，不由多了几丝嘲讽和愤怒。
此刻，虽还是少许人看着凌欣语皱眉不语，甚至略带一丝嘲讽之色，但形势还是竟在她的几言之内，再次倾斜。
“楚皓！你不该让我妹妹伤心，更不让轻信那些无端人的诽谤，将那些不该存在的事情加在我妹妹身上。”
形势倾斜之中，凌铭解下紫色大袍，一把披在凌欣语身上，然后露出一身绣纹几条黑色蛟龙的紫色外服，再把折扇一合，踏前一步，看着楚皓，目光痛楚：“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欣语，又岂能配的上她，为何还要苦苦纠缠，何不还她一个轻松和自由。”
“哈哈！纠缠？！——有趣！”
听到此言，楚皓仰头大笑，那黑冠之上的积雪倾斜，在掉到地上的同时，楚皓低回头，看着底下之两人，眉角扬起，嘴角弧度左上勾，眼神锋芒十足，赫然一副张扬之色，继而只听他言道：“你们真该去演戏，要退就退，给个十足理由，扯这些干嘛。”
楚皓言语之中毫无掩藏他的嘲讽之色，显然事情已到这步，他也不必再掩藏，只见他看着凌欣语，笑容灿烂：“若没人清楚你的年龄，你说你才十五，又有谁信。”
“好一个凌铭，好一个凌仙子，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还能演的一手好戏，佩服，佩服。”
凌铭身后，那两名神通修士，身上灵力波动已然更甚，连原本一直站与楚皓身后的楚家老者都不由上前一步，眼神之中尽是警色与戒备。
但是饶是如此，同样对于灵气神识感受极为敏感的楚皓却恍若未知，已然抱拳继续笑言，而这次，他看着脸色再一次阴晴变化，显然快到了爆发极点的凌铭言道：“何不拿出你当时在街上与楚某说的话，说什么女神不容凡人这种废物可以亵渎，哪怕这种理由，都比你刚才说的，来的让人信服。”
“难道不是吗？”楚皓再问，气势逼无可逼，但纵然如此，眼见之人总有一种感觉，在这种突然换了个人，如此张扬的状态下，这个刚年满十六的少年身上，仿若还隐藏着一个恐怖之物，目前正在被提前唤醒。
明明已是个废物，为何还有如此？
到底是因为什么东西，或者什么经历，竟让他如此间有了如此变化？
又或者是……，终究只是个十六的少年，年少气盛，受不了今日种种的事情，到处脾气爆发而已？！
众人继续皱眉，心中突然生起一种烦躁的郁闷之感，他们竟发现，突然已经看不清这个在风雪之中，外表形象依然还是落魄的十六少年。
而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楚皓却是回身，对着宗庙内的众多牌位，遥遥一拜，便再次转身，在众目睽睽之中，一把扯掉了头上的那块黑布，一时之间，风雪之中，长发瞬间披散而下，好不意气风发之感觉。
“不管什么理由，今日在我楚家列祖列宗之前，楚某就问一句话！”
“尔等自觉高上之人——！还可知脸皮是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