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弹剑作歌
小七在瘆人的寒冷中醒了过来。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闷,喉咙里积着一些血浆。
“这是哪里?”
昏暗的光线里,看见了四周粗糙的石壁,自己的腰间一下都浸在浑浊一片的水中,散发着腐臭而潮湿的气味。石壁角落上点着几盏奄奄一息的幽暗灯光,黑暗一片的巨大空间只能看出一个朦胧模糊的轮廓来,
刚想起来,一阵哗啦哗啦的铁链声,小七的手腕脚腕上绑上了锁链,腰间也有一根,
“我不是与幽花一起在幽蓝城的广场上看烟火吗?怎么来到了这里。”
小七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一幕幕,似乎在人群冲散了自己与幽花后,两个人都在等待人群散去再相聚的时候,被几个白色的身影靠近,突然眼前一花,脑海中传来撕裂般的痛,然后昏倒在地,好像还见到了一个人----那个驿站里的华美长袍少年。
“他!“
视野里一片朦胧的黑暗,小七努力的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幽花。
这时一阵锁链撞击的声音传来,小七知道自己不能让人发现自己已经清醒过来。赶紧头一歪,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偷偷看着门口。这时,两个白色衣袍的人拖着一个人进来了,将那个人的手上脚上绑上锁链后,然后离开了。
昏暗灯光下可以那个人看出是一个少女,而且小七觉得自己很眼熟,少女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全是褐色血迹,一定是到了很长时间的折磨,少女此时扬起了头,火光映照在她精致的脸上,她是--幽花。
“幽花,你醒醒,你醒醒。”
小七完全顾不上这是那里了,大声的叫喊着。
这时候黑暗里再一次传来了脚步声,听起来应该有四五个人,石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华美长袍的少年与四个五官笼罩在兜帽下的白色长袍人。两个白袍人搬来一张靠背石椅,少年在门口坐下,十指交叉邪气的笑着。
“这是哪儿?”小七问,“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你对幽花做了什么?”
少年依然邪气的笑着,他说:“这是我家的囚室,她呀比你清醒的早了一点,嘴里的话让我不爱听,所有我就打了她几十鞭子,记住,你们是这里囚犯了,进来了就别想着出去了,这里在地底一百米以下,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里的位置,而你们很不幸得罪了我,只能在这里待着了,你们最好的结局就是待在这里直到老死。”语气轻蔑,撩拨人的情绪。
“为什么?”小七怒不可遏,“是你要抢那杯酒喝的,我们已经提醒过了你,在你喝下去痛苦不已的时候也及时救了你,为什么你还要……”
“啪---!”
鞭子的响声回荡在鬼蜮安静的囚室里。
小七的头歪向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模糊一片血肉翻开,深可见骨的血痕滴落下血珠,落到水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你们以为你是谁?”少年晃了晃手中带着倒刺的白银鞭子,“我需要你们的怜悯吗?救了我就没事,你想的也太好了,我要一点点的折磨你们,让你们尝尽痛苦,在黑暗中度过我你还漫长的人生,一点点的绝望,一点点的痛苦,最后在我面前哀嚎,痛苦流涕,求我放了你们。”
少年的表情迷幻而又癫狂。心里黑暗扭曲完全不像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年。
小七心底一阵寒意涌动。“你不怕我的师父找来,不要以为你这里很隐秘,他一定会找得到的,到时候再给你喂下一杯魂酒,不过谁也不会再同情你,怜悯你,你这个疯子。”
“啪--啪--”
小七肩胛添了两条鞭痕,白森森的骨节翻出,鞭子上的倒刺扯下了一块小七的血肉。
“得罪我的人不管他是谁,我要谁死谁就得死,在这里我就是帝王,你的生死被我掌控,不要用你那个师父来吓唬我。”
“是吗?”少年的背后传来一个如万年雪峰上不化的寒冰一样寒冷的声音,刺入骨髓里。
“是谁?”少年大骇。
“啊!——”
四五声惨叫,几个白色长袍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后,焚化为虚无。
木易由冥幽背着从远处的黑暗中出现,两个人身上黑色衣袍无风飘扬,看起来仿佛黑夜里墓穴中爬出来的鬼。
“你……”
冥幽鬼魅一样近身,冰凉手指扼住了少年的喉咙,轻轻地上下滑动,少年的喉管发紫,翻着白眼舌头也吐出来了。
重重地往旁边一丢,冥幽手指一挥,小七身上的铁链断开,小七赶紧站起来,全身都酸麻了,不过还是咬着牙解开了幽花身上的铁链,把她背在背上。
冥幽也不说话转身就走,小七也跟着去。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那是因为我给你开辟了炁海。”木易趴在冥幽的背上,犹如一个婴儿,面庞全无血色,刀锋般薄薄的嘴唇灰白干裂。眼睛也只是微微睁开,好像很疲劳的样子。
“什么意思?”小七不明白。
“我帮你开辟了炁海。你身上残留着我的元炁,打个比方,就像你是一只风筝,而我手里则握着系着你的细线。我可以推算你的大概位置,这里是斯恩镇的千家,而那个人是这家人的小儿子,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所以彼此都不知道身份。我回去的时候发现你们不在,很久了你们也没有回来,就逆行元炁推算了你的位置,知道你们的位置。”
“可是这个千家也很大呀,你怎么就知道我在囚室里?”小七不懂。
“那个人就是一个被宠坏的纨绔子弟,我们当初那么对待他,你以为他会善摆甘休,我当时看见了他眼中的一抹怨毒,我感知了你的位置后,就知道了他一定会将你关入囚牢中,所以我问了那个千水痕,知道了这个隐秘的囚室,赶来救了你们。”
“哦,是这样。”
几个小时前。
白玉雕琢般的手轻轻拨动琴弦,黑袍女子长袍如同羽翼般飞扬起来,全身上下都围绕着一股一股的气旋,如同无数道雷电的元炁在身躯上元炁翻涌爆炸。
无数流光刀刃肆意飞舞,交错斩杀而来。
“你还可以再用一次吗?”冥幽一面吃力地躲避着密密麻麻的流光刀刃的进攻,一面大声地朝地面吼道。
“不行!我身体里的元炁已经所剩无几了,灵魂无法再一次进入了。”木易咬着牙,大声说着。“不然即使我每用一次都痛不欲生,犹如千刀万剐,可面对死亡,我毫不犹豫会拥抱痛苦。”
“那怎么办?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只有一个办法,不过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用。”木易犹豫着说出这句话。
“那也比没有强!你快用。”
“好!”
木易身体里呼啸而出一股白色的光,剑光四散旋转,一柄剑在空气里显影,一声破空的鸣叫,撕裂了清晨的宁静以及打断了黑袍女子琴弦的弹奏。木易伸出一只手指,不疾不徐地轻轻一弹在剑脊上。
一声微不可闻的剑吟刺破了空气。
“不可能,你的音律造诣怎么可能比我厉害。”黑袍女子跪坐在地上,手里的无弦琴裂开一丝裂纹。
“乐之心也,而你却用将琴音用来杀人,你的心中全是戾气杀戮,音律造诣自然赢不了我。”木易平淡出声。抚摸着手中的剑。
“不”
黑袍女子再一次拨动了琴弦。
瞬间,一阵凛冽的气浪在空气中爆炸开来。侵蚀进身躯里面,随着血液扩撒,冥幽口中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来。瞬间身体里的五官被气流划出无数条刀口,他的身体只有体表可以抵挡几乎一切的直接物理性攻击与间接元炁攻击,可面对着这种以浑厚元炁化作琴音侵蚀体内的诡异攻击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冥幽倒在地上,仿佛一块黑色石头。木易跌坐在地上,双腿的伤势让他无法站起。
“没用的。”木易吐出口中的血,连连冷笑。“元炁我比不过你,可是这音律你也比不过我。
黑袍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的绝望阴影落到眼睛里面如同弥散的夜色,手指不再幻化琴弦拨动,黑色绸缎裹住了黑色古琴。
“我会来找你的。”说着向还茫然不知的高大黑袍男子看了一眼,空气中泛起湖水般的涟漪,两个人身躯模糊了一下消失不见了,而箭楼之上的戴着血色头盔的统领也一样,身躯窜起,流星一样划破空间不见了。
“他们也是落世之族的人?”冥幽身上元炁覆盖在全身,伤口慢慢愈合了。
“是的?”
“为什么他们可以伤害到我?上一次……”
“所有的古族中人都想成一样,古族在繁盛时有数不尽的部族,修炼的侧重面也各不相同,有的以登峰造极的元炁功诀独一无二,有的精通暗杀隐匿,有的对风水火地四大元素有极强的操纵力,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