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一 码头风波

在讲我的故事之前，我先讲一个其他人的故事吧。

那还是在战争年代，饱受战乱之苦的中国人民生活在水生火热当中，不过虽说如此，但总还是有那么几个地方是可以躲避过这纷乱的年代。

这是一个安静的小乡村，虽然也有日本兵驻守在这里，不过他们并不会过度去影响这边人的生活。

人总是有好坏之分的，在这里驻守的日本兵还算是有点人性，他们不会去滥杀无辜，烧杀抢掠，只是执行的他们上头的命令。

我清楚地记得我有一个朋友跟我说过，他的祖奶奶当时还是一个小孩子，有一次贪玩误闯进一个日军驻扎的山头，那里的守卫兵看到之后，用蹩脚的汉语让她赶紧走，在临走之前，还塞了一块当时算是奢侈品的糖果给她。

这件事让我感触很深，人终究是人，只不过有些事情身不由己罢了。

这些事情似乎跟我要讲的故事没什么大的关联，不过我还是要说一下的，因为这是一个大环境。

在这个小乡村有一个算命先生，其年纪不过而立之年，但就是这么一个年轻的算命先生，在这里是非常被乡人所信服的，说也奇怪，这算命先生不管春夏秋冬，鼻子上总是架着一副黑色的圆形眼睛。

这乡人又为何如此信服这个算命先生呢，那要从一件事情说起。

在这个小乡村附近，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在河边自然是有码头的，这个年轻的算命先生便在这个码头上讨生活，众人见他年纪轻轻也只以为他是在糊弄乡人，因此并没有多少人会去找他看卦算命。

在这里摆摊算命也有一段时间了，其收入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是这算命先生依旧会在此摆摊。

这一天，码头上很忙，因为日军有一批补给要运送过来，所以在码头上人头攒动，这里的人都想要揽一份工来养活家计。

不过，这混乱的场面很快便被制止了下来，因为这码头上可以说是一霸的人物站了出来。

只见他狰狞着脸，而后倨傲地扫视众人一眼，随后瓮声瓮气地喝道：“都给老子安静点，想要赚钱的都给老子排好队，我只要力气大的！”说着，这人亲自来到停船的地方，守在了那边。

乡人大多淳朴，对于此人的话尽皆噤若寒蝉，他们是知道这人手段的，因此，在听到这人的话之后，码头上的人不敢造次，想要在这码头上混口饭吃，谁不知道要看这蔡虎头的脸色。

人群中不时传出议论的声音，这蔡虎头也不去理睬他们，只要按照他的规矩来，他也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这份默契被一阵喝骂声所打破，而出声大骂的便是那蔡虎头，“滚，哪来的老不死，就你那身板，就是给你一袋最轻的面粉，你都搬不动！”说着，蔡虎头朝着一个老人用力地推了一把。

那老人身形孱弱，看他那一头枯槁灰白的头发，以及深陷的面孔，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此人必定是饿了好多天，无奈之下才会拖着老弱的身体来到这码头上讨点饭吃。

这老人吃不住蔡虎头手上的力道，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口中更是“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周围的人见状，大都不敢上前帮忙，因为蔡虎头的存在，让他们心悸之余，更多的则是不想要多管闲事。

过了少顷，一个半大小子似乎看不过眼，咬了咬牙，跑上前去将老人扶了起来，“大爷，你还是走吧，这里的活，你干不了。”说着，半大小子就准备将老人扶下去。

老人苦笑，“你是个好娃娃，不过我却是不能走的，我家里还有一个小孙子在饿着肚子呢，我这把老骨头死了不要紧，可是我的小孙子要吃饭啊。”说到这里，老人不由地抹起了眼泪，在地上轻声啜泣了起来。

蔡虎头很是厌恶地看了一眼老人，“别在老子面前装腔作势，我不吃你那一套，赶紧给我滚，要不然老子让你好看！”

老人听到蔡虎头声色厉茬的声音，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不过他似是下了决心一般，推开那半大小子，蹒跚地走到蔡虎头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蔡老大，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那小孙子吧，他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就搬一袋，给我一个铜子就行。”说着，老人双手紧紧地抱住蔡虎头的腿。

见到老人如此，蔡虎头眉头不由皱起，脸上的怒色更是一下子显露出来，“我去可怜你的孙子，谁又来可怜我！”说着，双脚一分便挣开那老人无力的双手，随后一脚便向着那老人的胸膛踹去。

这一脚可是让老人吃尽了苦，蔡虎头一点情面都不讲，愣是将老人一脚踹出了老远，地上一道深深的划痕触目惊心地出现在众人眼前，而这群乡人对于蔡虎头的所作所为那是敢怒不敢言，如果现在出来帮那老人，指不定就连他自己的活都得丢掉，因此，现在的气氛很压抑，一大群人愣是站在那边不敢出声。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一声叹息没来由地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原来是那一直无人问津的算命先生发出了这声叹息。

只见那算命先生摇了摇头，随后起身来到老人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向着腰间摸了摸，算命先生掏出两块碎银塞到了老人手中。

老人见状，立刻涕泪横流，挣扎着身体便想要给算命先生磕头，算命先生见状，立马扶住老人，口中连声说道：“使不得！”

看到算命先生出手帮了老人，众人不由地叹了口气。

“都愣着干什么，还想不想要工钱了！不想要给老子趁早滚蛋。“蔡虎头见到众人杵在那边，不由出言喝骂。

听闻蔡虎头的言语，众人也不敢再继续关注那在一边的两人，转头便等着那货物的出现。

将老人扶到摊位坐着，算命先生沉思了一番，而后只见他径直走向了蔡虎头。

来到蔡虎头面前站定，算命先生对着他抱了抱拳，“蔡老大，得饶人处且饶人，那老丈只是想要混口饭吃，你遂了他的心愿还不简单，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甚是厌恶地看了一眼算命先生，蔡虎头朝着他挥了挥手，“老子的事情不用你来管，你想要在这继续摆摊，就给老子识相点。“

面对蔡虎头的恐吓，算命先生云淡风轻地笑了一声，而后施施然开口道：“我见你印堂发黑，七日之后恐有血光之灾，想要避祸，还望你能够多行善举。“说着，也不去管那蔡虎头会有何反应，来到摊边，收起东西，便扶着老人离开了码头。

那蔡虎头在听闻算命先生的言语之后，面色不由变了三变，但是他明显没有相信此话，懊恼地摇了摇头，便把气撒到了那些倒霉的乡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