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跳舞
人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在面对风雨的时候，不应该只是安静的待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静等风雨过去，而是更应该学会在风雨中跳舞。
这次灾难完全可以比喻成风雨，而曹峪此时要做的就是在这次风雨中，跳好自己第一支舞蹈。
这支舞，他希望可以让某一个人看到，而后露出惊骇的表情。
大飞来到这里的时候，天才刚刚亮，他扯着嗓子使劲的拍着门板子嘶吼着：“曹峪，峪子，曹峪子。”
曹峪昨晚睡得很晚，此时被吵醒依旧困的难受，他抬头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刚蒙蒙亮，随即又躺在木板上卷缩了一下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装作没有听到。
大清早的，作死呢？
而大飞在敲了半天门，没有动静后，眼中精光一闪，他晓得曹峪绝对醒了，索性不要脸编故事的叫了起来：“曹峪，你个王，八，蛋，有种和我媳妇偷情，没种开门是吗？媳妇媳妇，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跑不了……”
故事还没有编完，曹峪就猛然的打开了门，让大飞脑海中尚存的几百个没有说出口的文字戛然而止。
“你是我哥行不，现在才几点？”
“我这不是着急吗？再说咱们现在时间多紧迫。”大飞一副我多么劳心费神的神态，对于自己刚才编了一个惨无人道的故事没有丝毫的羞耻感。
曹峪阴测测的瞧了一眼大飞，着急？着急就可以不怕有伤风化？也不怕吵醒了街坊四邻。
大飞闪身进了屋子，直接坐到了木板上面：“快点合计合计怎么办吧，咱们现在这个破房子可也还收着租金呢。”
曹峪去洗了一把脸，驱赶了一下困意，而后也坐在了木板上，这时候他才发现大飞穿的整齐干净，头发也梳洗打理了。
“怎么？还打扮这么干净干什么？相亲啊？”
“去你的，还不是睡不着，一晚上起了好几次身，没事做才打扮打扮自己。”
曹峪撇了撇嘴，没出息的东西，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大飞熬到这个点来找自己，是经受了多大的煎熬。
“行了，我也不买关子了，我先给你说说该怎么做吧，咱们需要在三天时间内处理掉所有的蔬菜，只是去一个一个卖，肯定是卖不完的，所以需要让别人知道我们有蔬菜，让他们来哄抢。”
“做广告？可是咱们没有那么多钱了。”大飞皱着眉头，说道。
“不不不，现在的广告渠道，并不能达到理想状态，我们要制造恐慌。”
“恐慌？”大飞不懂了。
而曹峪脑海中却想到了上辈子哄抢食盐的那段时间，好多老百姓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去买盐，这段时间也造就了超市食盐供不应求的状态。
这就是恐慌所造成的，当然现在的曹峪并没有做到前世那种恐慌的程度，但是只是做到在山城哄抢蔬菜，曹峪还是有一点点信心的。
大飞听到曹峪介绍后，吃惊的看着曹峪道：“峪子，这样不好吧，就按照你定的比以往高一倍的价格，等到蔬菜价格降下来后，咱们会被老百姓恨死的。”
曹峪站起来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世界，而后看向大飞，最后露出了一个笑脸，道：“是啊，所以咱们需要作戏给一些想要在这场灾难中赚钱的人看，让一些人觉得有利可图，所以我们的蔬菜不零卖。”
一段话，说的大飞陷入了思索当中，而曹峪也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事情自己动脑子会掌握的快很多。
同一时间，九泉村的曹父也在和村长商量事情。
村长一脸为难的道：“你家如果把地都卖了，以后可还怎么活？”
坐在一旁的曹父神色淡然，没有一点变化，仿佛在诉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语气平淡：“峪子快要上大学了，怎么也要先凑够第一年的学费吧，而且现在峪子对村里人的感官不太好，如果拿借村里人的钱去上大学，我怕峪子不接受。”
村长看着曹父的脸庞，心中叹了一口气，他也帮不上多少，只好无奈的说道：“好吧，我想办法把地给卖了吧。”
农民没有了地还叫农民吗？生活逼到了这份上，总不能让曹峪放弃上大学吧。说到底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钱闹的。
等曹父回到家里，看到曹母就站在门口，手里面紧紧的捏着几百块钱，她一见到曹父，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是诚诚那孩子给送过来的，你说以后我们要怎么偿还我哥他们一家？诚诚小时候学习也挺好的，就是没钱才辍学的，现在为了峪子上大学，还给咱家筹钱。”
曹父叹了口气，抱住了哭泣中的曹母。
而在山城的一个菜市场上，中午时刻突然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少年，拉住一个清秀的少年，在这里吵了起来。
“哎，我说你这卖菜的，你有菜凭什么不卖给我。”伤疤少年好像很气恼，红着脸对着清秀少年吼着。
“怎么？你还想打人？我不卖你就是不卖你。”清秀少年也一点不胆怯，推了一下伤疤少年。
伤疤少年一下子被推到在了地上，顿时嘶吼起来：“大家都来看啊，大家都来看啊，这个黑心的商人，都来看看我们是怎么被这些人欺负的。”
四周人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中国人就是爱热闹，不一会这里就围绕了很多的人，而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伤疤少年和清秀少年相互对视笑了一下。
这两人正是曹峪和大飞。
只见大飞坐在地上也不起来，哭诉着喊着：“大家给评评理，你说现在市场上还有卖菜的吗？蔬菜里含有维生素，你说大人一天两天不吃没事，家里的小孩不吃怎么行呢？而这人有菜竟然不卖，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大飞类似于嘶吼的声音却是起到了效果，周围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了。
曹峪连忙冲着大家伙道：“我不是不卖，而是不零卖，大家先看看市场上的蔬菜都是什么样？这样被水泡过的，吃了说不准还坏事呢？而我的菜用高成本保存的好好的，这时候您们说，能不让我一分钱不挣吗？”
“你卖贵点不就行了？我们又不是买不起。”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声音，看样子是起到了效果，很多人都想买菜了。
“我是做批发生意的，大家总不能让我来菜市场摆摊卖菜吧？都别多说了，我就是批发不零卖，我来这里也就是想要看看有没有进货的。”说完，曹峪不顾现场彼此起伏的声音，很慌乱的逃出了现场。
而现场留下的人群，本来对于蔬菜都没有太在意，可是听着或者相互说这，一个个的都怕长时间不吃蔬菜会让自家孩子有了什么毛病，所以一个个的都迫切的希望买到蔬菜了，然而这时候她们四顾看去，却发现菜市场并没有卖蔬菜的了。
而一些人，看到这样的情况，仿佛看到了发财的机会。
同一天，不同时间段，在不同的菜市场里，连接发生了同样的片段，山城里好像发生了一些奇怪的现象，本来好好的莫名多了一种不安定的因素，而买蔬菜这种风波渐渐扩散到了全城。
有些时候，你只要提个醒，就会有好多人给你完善你的理论，他们不会在乎你说的对不对。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一时间好多人也看到了山城里面一个巨大的需求，那就是蔬菜。
而在人人想买，却不见得人人能买到的时候，恐慌自然就会出现，而一些人自然就会坐不住了。
当天晚上，曹峪就和一个想要进蔬菜的人开始了交易，进蔬菜这人本就是卖蔬菜的，他对于曹峪的价格也表示了不认同，但是在曹峪诉说了一下现在需求问题，那人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价格。
而且曹峪也能想象到，等到这人零卖的时候，价格还是会再上浮一点的，但是这些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就是曹峪所设想的，他来制造一个能让人看清的赚钱机会，然后自己赚这些上钩人的钱。
蔬菜确实在现在属于必需品，但是却并不是特别紧要的，一天两天不吃，没有事的，但是如果说政府没有在三五天内拉回来蔬菜，一个星期后，自然会出现慌乱这种情绪。
那时候蔬菜的价格肯定要比现在曹峪定的还要高，而且还要好卖，这是曹峪最初进蔬菜时候的想法。
但是，现在政府能够解决蔬菜问题，先不吐糟事先曹峪的考虑不周，此刻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卖出去，既然慌乱这种情绪要到七天后出现，那么曹峪所做的只是把这种情绪提前一些。
等到政府把这种情绪给压了下去后，那么赔钱的也就只是从曹峪手中进蔬菜的那些人了，而老百姓，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损失。
第二天依旧，曹峪和大飞兴奋的忙碌着，而整整两房间的蔬菜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快速的减少着。
与此同时，山城里那种恐慌的情绪愈发的严重了起来，这也在曹峪的意料之中，因为从曹峪手中进到货后的那些人，自然会在这股情绪上推波助澜。
而政府这时候也注意到这件事情，开始涉入其中。
在面对风雨的时候，总会有着和曹峪一样的人，他们也渴望跳舞，不屑于委曲求全，但是没有人不知道，在风雨中跳舞，会增加很大的危险系数。
这时候就看，谁更会跳舞了。